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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
不久后,新年如期而至。
郑府到处挂着红灯笼,一片热闹喜庆。府中的下人们也到了最的忙碌开心的时候。众人布置、装饰着,每个人脸上扬着笑容迎接新年的到来。
郑泠月今日她一袭张扬的红色锦袍,上面纹着精致的图案,懒洋洋的在院子里晒着冬日的暖阳。她眉如远黛,唇若樱桃,阳光下原本就冷艳的容颜此时多了几分艳丽与柔软,不似往常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萧玦一头乌发束起,,薄唇紧抿,守在郑泠月身边静静的煮着茶。
这段时间里,萧玦被好好养在府里,还跟着老师傅修习武艺,身姿变壮实了一些。因着要让他随时试药,所以刚好被郑泠月调来当贴身护卫。
“小姐,这次新年要分发的货品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其中包含新衣、粮食以及其他日用品用品,刚刚已经按照名单逐一发给院中的下人了。另外要送的东西昨日已送到了公主府。”
春芽朝他点了点头打了招呼,随后开始汇报,萧玦微微颔首。
郑泠月微微睁开眼,目光慵懒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今年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来安排就好,今日就早些放你回去团聚。”
春芽听后喜上眉梢,就要跪下谢恩。
“奴婢谢过小姐。”
“起来吧,这是你的?”说着,郑泠月随手拿出的一个小匣子递给春芽。
随后又拿出一个丢给后面的萧绝“这是你的。”
萧玦抬手接住,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彩头。
“谢小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昨日试药留下的后遗症。
“哎哟,小姐又在发彩头了,今年怎么发得这般早。”
这属于不用猜都是荷姨,整个院子也就荷姨敢这样说话了。
荷姨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春芽,她轻轻拍了拍丫头的肩膀,又望向一旁垂首煮茶的萧玦说:"哎呀,瞧瞧这俩闷葫芦,没想到今年收彩头倒是比我还早一步呢!今日你就早些回去,也该让我留在小姐身边好生伺候伺候了。"
春芽笑着娇嗔道“那就谢过荷姨啦,也谢过小姐,祝小姐新的一年喜乐无忧,事事顺意,福泽绵长。奴婢就先退下来。”说罢,春芽又盈盈一拜。
荷姨在一旁忙不迭地应和着:“小姐这般好的人儿,自然是要顺顺当当、喜乐安康的。”
郑泠月瞧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禁的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萧玦将温热的茶水递过去,发烫的手触碰到郑泠月的稍冷指尖,低声“小姐喝点茶水暖暖身子,属下用你教的方式泡的茶,你尝尝。”
“好了,春芽,你下去吧。”郑泠月接过茶水。
她先拿出最后一个的匣子递给荷姨“你的,今早不是回母亲身边帮忙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说完正准备喝。
荷姨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的凑到郑泠月耳边说到“小姐,吴小侯爷到了,现在就在大厅,专门来见你的。”
吴祁,当朝大将军之子,郑泠月十二岁之前的青梅竹马。
郑泠月的唇刚触到杯沿,端着杯子的手又放下。
“你和我一起去大厅提前向父亲母亲拜年。”
萧玦跟着走了几步,经过石桌时,目光扫过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猛地抬手将杯中的茶水狠狠打翻在地。
茶渍在青石板上晕开,像他心头那股闷火一般,浇不灭。
一路上,郑泠月心中思绪万千,我与吴祁多年未见了,这时候他来干什么,前世我死前他可都没有出现过啊。
大厅吴祁身着紫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不凡,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与杀气,那是饱历战场的磨炼,与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已大不相同。
吴祁好似一直在等郑泠月,一见到郑泠月的身影,目光瞬间亮了起来,满是笑容:“月儿,多年未见,你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郑泠月回应道:“吴小侯爷过奖了。”
萧玦站在郑泠月身后,眼神里暗了暗。
小姐就是来见他,错过了我亲手泡好的茶。
这人可真该死啊。
吴祁看着郑泠月疏远的态度,也不恼,抬起手想要摸她的头。
吴祁的手还未触,萧玦已然完完全全挡在了郑泠月,他目光冷冽地盯着吴祁,仿佛一只护食的狼,极具攻击性。
吴祁皱着眉头隐隐发怒道“狗奴才,还不给我让开”
萧玦未动,就当吴祁准备动手时,郑泠月将萧玦拉到身后说到小侯爷,实在抱歉,这是哥哥送来贴身保护我的。您也知道,哥哥远在边关,事务繁杂,只教了他要好生护着我。”
郑泠月此话一出,吴祁也知道郑泠月是铁了心要保他,搬出了郑卿宇自己还能不给他面子吗。
这时郑父郑母及时出声“月儿,小侯爷快过来坐下吧。”
吴祁顺势接下话说“郑大人这就来。”
郑泠月坐在母亲薛氏身旁,郑朗坤笑了笑说“不知小侯爷此次前来是有何事。”
“无意叨扰郑大人,只是特意前来为徐太师夫人送请帖。夫人深知月儿素来不喜宴会,故而叮嘱我务必请月儿赴开春的赏花宴。”吴祁拿出请帖。
徐太师?那可是当朝三皇子母妃的亲族,特意让小侯爷前来相邀,郑泠月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这赏花宴怕是不一般阿。
郑朗坤摸了摸胡子道:“劳烦小侯爷亲自跑这一趟,届时小女一定去赴晏。”
“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下就不多叨扰了。”
起身对着郑朗坤和薛氏行了一礼,又转头看向郑泠月,目光真切“月儿,那开春赏花宴上再见。”说罢,便带着随从离开了郑府。
“其他人都下去吧。”郑朗坤说
萧玦垂眸应了声“是”,看了看郑泠月,脚步轻缓地退至门外,廊下的红灯笼映着他紧绷的侧脸,一双黑眸却死死盯着的雕花木门。
屋内
“月儿,你自从药谷学成归来,少有露面,结交京中人士,此次赏花宴非寻常,徐太师夫人亲自相邀,你定要小心啊。”郑朗坤面色凝重,看向郑泠月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叮嘱。
郑母薛氏握住女儿的手,声音温软却带着郑重:“是啊,月儿。若是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就只管回来。”
“父亲母亲放心,女儿知晓”郑泠月乖巧应下。
郑泠月此次一定会去,毕竟上一世正是在参加过这次赏花宴后,郑家迎来了皇帝真正意义上的报复式打压,她一定要弄清楚。
郑母又问道“那人真是你哥哥派来保护你的?”
郑泠月抱着母亲的胳膊“真是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是我捡回来的,刚好看他合眼缘就派了师傅教他武艺,留在了身边。”
“月儿,我看此人绝非善类,留在身边怕是会噬主啊。”郑朗坤这老狐狸,今日一见萧玦,便知他绝非池中之物,唯恐女儿被有心之人利用,遭到伤害。
“女儿明白,父亲母亲就别为了忧虑了。”郑泠月安慰两老说。
窗外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丫鬟敲了敲门:“老爷、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了。”
“嗯,上菜吧”声音从屋内传来。
那丫鬟看有人站在那等着,以为是新来的不知道便好意提醒“主子们要用膳了,今夜用不着很多人伺候,回禀一声就可以各自先回去吃饭了。”
萧玦一声不吭的固执的站在门口,那丫鬟见人也不回话,识趣的闭嘴走了。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每一道都是郑泠月爱吃的。郑父郑母频频给她夹菜,席间笑语不断,满室温馨。
郑父这一辈子也就只有郑母一个妻子,如今身居高位,这一路上诱惑再多,他也始终坚守着对郑母的感情,从未有过二心。
郑泠月这个唯一留在身边的女儿更是深受宠爱。
可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想着远在边疆的哥哥,郑泠月的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回上一世——那时家破人亡,她独自一人在跪在祠堂外的凄冷。
心中一些不是滋味,她瞥见桌角那壶未开封的桂花酿,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
“月儿!你做什么?”郑母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腕。
郑泠月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不似前世在那冰冷的祠堂。
郑朗坤也放下筷子,眉头紧锁:“你身子骨不好,别碰酒。”
“我……只是突然想尝尝罢了。”
郑父和郑母相互对视了一眼,流露出一丝诧异和困惑。他们不约而同地察觉到,今天女儿似乎藏着些心事。
郑母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听话,酒不是好东西,快好好吃饭。”
郑泠月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悲伤,重新拿起筷子:“嗯。”
她一直都知道,父母始终把她当作小孩子,任何事从来都不会告诉她
门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郑泠月与父母温存后准备离开,她没有叫人,独自踏入了着夜色。
“咻——砰——”一声脆响划破寂静的夜,紧接着,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骤然绽放开来。
烟花的璀璨照着她,眼底却显着化不开的伤感,显得格外孤寂。
冰凉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鼻尖、脸颊,她抬头,只见无数洁白的雪花从夜空中悠悠飘落。
郑泠月微微抬起手,掌心向上,想要接住这转瞬即逝的美丽,就像她想要守住这片欢愉。
可雪花入掌即化,她微微皱起眉头,想要再次伸手去抓。
一把纸油伞稳稳地撑在她的头顶,隔绝了夜空中飘落的雪花,也似乎隔绝了那份弥漫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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