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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饭桌上，乔炳春咬了一口包子，口感扎实有嚼劲，还有里面的胡萝卜和青菜，一口下去清甜脆嫩、清淡爽口，他狼吞虎咽吃掉一个，喟叹：“好吃！”
接着吃了另一盘子里的莲藕，又是另一种口感。
乔慕回到座位上，看到明书翠照旧蹲在乔聪身边想喂他吃饭，她出声阻止：“你让他自己吃。”
三岁多了，还要人喂饭？
明书翠皱眉，想说什么。
“厨房里还有汤菜，娘，你去端出来一下。”乔慕率先安排。
的确有些干，乔炳春催促：“他自己吃的好好的，你先去端汤菜。”
明书翠不放心地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两手捧着包子往嘴里塞，便没再说什么，起身去厨房端菜。
等素菜汤端上来，乔慕先喝了一碗，对乔雄义他们来说粗面包子可能味道不错，但对她来说，口感的确不怎么好，边喝汤边吃包子才吃完一个，再吃两块藕夹，已经差不多八分饱了。
十个包子，乔雄义和乔炳春一人吃了三个，其他人都吃了一个，但因为包子饱腹感很强，还有藕夹和菜汤，所以吃的都比以往饱。
乔炳春拍拍肚子，感叹：“这才叫舒坦啊！”
之前都是喝汤水涨饱的。
乔雄义也难得夸赞：“慕丫头，今天的午饭做的很好。”
乔聪连连附和，声音稚嫩：“聪儿以后要天天吃姐姐做的饭！”
姐姐做的比娘做的好吃多了！
吃完饭后其他人回屋睡午觉，明书翠在洗碗，乔慕在院子里站着消食。
方素姑走上前，看她一眼：“跟我出来。”
乔慕眨眨眼，跟上她脚步。
方素姑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处河沟边，见四下无人才停下，转身看着自家孙女，正色道：“你举动太突兀了，为何没提前告诉我？”
乔慕垂眸，低声道：“我不知道，我有些忘了家里怎么做饭菜了，嫁过去那三年，他们在吃食上非常挑剔，一不满意就会关在黑屋子里打骂，不让我吃饭，我一进厨房下意识地就想尽量做的好一些。”
她模样让人心疼。
方素姑眼神柔了下来：“没事，以后注意些就好了。”
她知道要从那阴影里出来需要时间。
乔慕揪着手，小心翼翼道：“而且我也想让家里人吃好一些，我知道粮食很值钱，但是身子更重要，前世…前世你们…”
她说的犹犹豫豫，让方素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前世我们怎么了？”
乔慕声音很低，充满着悲伤：“我自尽前曾想过偷跑回来找您和祖父，可是被那户人家发现了，他们还告诉我，让我打消跑回家的念头，因为你们自身难保。”
方素姑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追问：“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说祖父因为长期劳累加上长期没吃饱，身子已经垮了，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无法动弹，爹因为一次午饭没吃饱，在田地里干活时晕倒摔断了腿，您和娘的身子也问题不断，他们说…说你们都时日不多了…让我不要回去拖累你们，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最后选择自尽的。”
什么？！
方素姑满脸震惊，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他们乔家最后竟然是这个结果吗？怎么会？！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平日里省吃俭用吗？
可是她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啊！
方素姑低着头沉默许久，哑着声音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是假的…
乔慕声音略带哽咽：“这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您如果不信，我还可以告诉您一件事，五天后…村长家的小孙子会出意外…然后…”
方素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那个同聪儿一般大的胖小子？”
乔慕艰难点头：“对…会意外溺水…”
她能说的这么详细，让方素姑不得不信她的话，她努力消化着这些惊人的消息，嗓子干哑道：“我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乔慕：“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会早些在那处等着他，阻止他下河或者一早救起他。”
方素姑抿嘴：“那你这属于帮人逆天改命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乔慕笑了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影响呢？而且我总在想，为什么要让我回到嫁人前这个时间段，不就是想让我改变自己的命运吗？那既然让我回来了，我又知道以后的事，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呢？”
她抬头，看着天空，语气真诚：“我想上天让我回到这个时候，也是希望我能救人的吧？想必它也看不下去乔家最后变得那么凄惨，所以让我来改变的。”
说完之后，她发现方素姑看她的眼神完全变了，之前多少带有一些警惕和提防，如今满是和善。
“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想做什么，只要是正确的，祖母都会帮你。”
她完全不再怀疑这个孙女了。
而且她也不想让乔家沦落到那个下场，只要对乔家有利有益的，她都会配合，毕竟孙女多了未来三年的记忆，知道的也比他们多。
两人回到家中，方素姑拿了一把钥匙给她：“柜子里有粮食和一些碎银，你平时做饭需要的话看着拿。”
乔慕双手接过，郑重保证：“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乱用。”
她知道这把钥匙对乔家来说有多重要，方素姑选择信任她，那她也不会辜负他们。
乔慕刚把钥匙放好，家里人陆陆续续睡醒起床了。
乔炳春收拾好准备跟着乔雄义出门，路过女儿时脚步一顿，转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和慈爱的笑容：“慕儿，爹很期待今日晚饭。”
乔慕看着他拧巴的五官，被丑的不忍直视，偏头道：“我知道了。”
乔炳春得到回复，心满意足拿着锄头出门。
等家里人都走后，乔聪站在她身边，抬头看她，咽口水：“姐姐，我们现在做什么？你要开始做晚饭了吗？”
乔慕闻言翻白眼。
怎么都想着吃？
“这才几点？午饭消化了吗就想着晚饭？走，先教你识字。”
乔聪跟在她屁股后面，微微嘟嘴：“哦…”
两人来到院子角落，早上这一块被乔慕清理出来，专门用来‘教学’。
两人一人拿着一根炭火棍席地而坐。
乔慕开始按照自己的方法教他识字，通过讲故事来引起他的兴趣，故事自然就是小时候看过无数遍的《西游记》
乔聪第一次听故事，完全沉迷进去。
“乔聪在家吗？”
院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
乔慕转头，是石子毅。
看到乔慕，石子毅憨憨一笑：“姐姐。”
他哒哒哒跑上前，主动汇报：“藕夹我带回去给祖父，他说味道很好。”
乔慕笑着：“是吗？大家喜欢吃就好。”
乔聪见乔慕和石子毅有说有笑，感觉有些不舒服，拉着乔慕衣服，嘟着嘴：“你来干嘛？我姐姐在教我识字呢，我很忙的！”
‘我姐姐’三个字说的格外用力。
石子毅不解：“识字？”
乔聪看他呆呆的样子得意一笑，高仰着头，样子嘚瑟：“对啊，我现在和你们不一样，我可不是文盲了！”
他拿着炭火棍，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名字，显摆道：“你看，这是我的名字，这是乔，这是聪，怎么样？你会吗？”
石子毅嘴巴张成大大的“O”字：“好厉害！”
他都不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
乔聪笑得眼睛眯起来：“那当然！我以后可是要去城里的，才不留下来和你们一起种地呢。”
石子毅疑惑：“你去城里做什么？”
“去城里赚钱啊，还能吃好多好吃的。”
“那我也要去！”
乔聪摇摇头：“你去不了。”
石子毅：“为什么？”
乔聪理直气壮：“因为你不识字是文盲啊，城里不要文盲的。”
石子毅皱巴着小脸：“那我不要当文盲，我也要识字！”
看他快要哭出来，乔聪大度模样：“那行吧，我让我姐姐也教教你。”
石子毅瞬间笑了：“谢谢你，乔聪。”
乔慕：……
她站在一旁看这两个小不点你一言我一语，故作老成的样子，有些好笑。
乔聪拉着石子毅一起抬头看着乔慕：“姐姐，他和我们一起识字可以吗？”
乔慕假装犹豫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乖乖听话哦。”
石子毅连忙保证：“我听话！”
见时间也差不多要做晚饭，乔慕安排道：“乔聪，我刚刚给你讲的故事你给石子毅讲讲，我先准备晚饭。”
有显摆的机会，乔聪自然愿意：“好！”
石子毅：“什么故事啊？”
乔聪：“来来来，我和你说…”
乔慕没管他们，拿着钥匙到主房看了眼，方素姑柜子里放的东西摆放有序，也很简单。
米面肉盐和布匹。
她倒了一碗面粉，又切了一小块肉。
肥肉居多，用盐巴腌过熏过，黑乎乎，摸起来干干巴巴的。
她打算炼点油，原身记忆里，城里村里还没见到过大豆油菜籽油之类的，倒是有芝麻油，但是价格高，也没人知道怎么做，所以极少有人会用来做饭，要想补充油水都是吃动物油脂，比如肥肉。
她晚上准备做葱油面和馒头。
有了中午的试手后，她动作更加麻利。
因为是陶罐，所以她炼油小心翼翼，全程小火，生怕罐子炸开了，油炼好倒在碗里，接着把面条赶成一根一根的长条，馒头上锅蒸着，配菜备齐，剩下的就等他们回来下锅煮了。
她弄完也差不多过去一个小时，洗了手回到院子里，看到两个小不点拿着炭火棍把满院子的地面都写上字，还是写乔聪的名字。
乔慕看了一眼，他写乔字是有模有样，聪字却写得跟草书似的，换个人来根本看不懂。
但她知道，这也很不错了，毕竟炭火棍比较粗，不好掌握，而且聪字笔画较多，他们刚开始肯定也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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