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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
万悦楼,华州城西的一处酒楼,与城中的醉月楼比之,美人倒是更多些,来这的人也不乏寻趣。
周濯随裴蕴下了马车,摸了摸刚刚被粘上的胡子,道:“周公子,此番邀我前来是见何人啊?”
裴蕴拱手道:“李先生,还请先进去吧,里面的贵客怕是要久等了。”语气恭谨,眼神却带着挑逗。
二楼一人影闪过,片刻,一位女娘便自楼内相迎:“可是周蕴公子?”
“呵呵,正是在下。”裴蕴周濯二人被引入二楼一间头房。
“哈哈哈,小周公子可是来了,”一个身着暗色华服的男子朗声站起,约莫四十出头,身形倒是高大威武,怀中环着一位美娇娘,旁边也坐着几位陪着的美人,“这位就是你之前说的书法大家?”说话间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长须敷面但面目白净的男子。
“嗯,”裴蕴温声回道,转向周濯介绍:“李先生,这位是靖原侯。”说话间与周濯对视一眼。
周濯在马车上已经知道了此人身份,此刻却伪作十分惊讶与受宠若惊之态,拱手:“原来是侯爷,失礼失礼。”
这位靖原侯方全并非皇上亲封的爵位,而是承其父定远将军之荫,定远将军在与康夏国交战中战死,这侯爵之位便落到了唯一的儿子身上。
方家子嗣不旺,几代皆为单传。方全平日胸无大志,不思进取,流连酒色,妻妾倒也不少,却仍只有一个儿子,府中上下宝贝得紧。
方全的母亲眼见儿子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指望孙子把方家的未来撑起来,又舍不得他也出去从军,便寄希望于科举之路,四处张罗名师大家。
靖原侯拍了拍怀中的女娘,而后招手让他们坐下,笑道:“小周公子貌美非常,这请来的先生也非比寻常啊。”
裴蕴皱了皱眉。这胡子白贴了吗?
周濯顺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不知侯爷所为何事?”说话间又将裴蕴拉坐了下来。
“李先生人长得好看,可愿来我府中?”靖原侯绕过怀中女娘,向周濯靠近些,“只是不知为何要留如此长髯啊。”
裴蕴听到这儿,拿起杯子站起身:“侯爷是想请李先生去府上教小少爷书法,先生可愿?”走向两人之间,弯腰隔开,将酒杯递给周濯。
靖原侯扬眉:“对,李先生的字也定当貌美。”而后打量着二人。
周濯接过酒杯,笑道:“李某荣幸。”抬眼与裴蕴对视了一下。
怀中的女娘花苋趁此间,斟了一杯酒,递向侯爷,眼含碧波,娇嗔:“来了两位爷,侯爷怎得都不瞧我了?”
靖原侯连忙将酒喝了,“怎么会?我一直瞧着你呢。”搂了搂紧,又打算亲。
周濯瞥见花苋默默翻了白眼,摸了摸长须道:“李某虽自认写得一手好字,但却从未教过学生,只怕到时候教不好小公子啊。”
裴蕴听罢,轻笑一声,然后也不言,只夹了一筷子菜吃。
靖原侯眯了眯眼:“母亲只说让我寻人,倒没提什么要去,何况小周公子提了你,定然无碍……李先生后日便可来府中住下。”
“不必不必,李先生的住处离侯府倒是不远。”
“呵呵,好。”
正事谈完,几位美娘子自觉活跃酒席,弹唱吹拉,裴周二人也自然应和。
几巡酒下来,这靖原侯便醉醺醺地卧倒在花苋身上了。
万悦楼的女娘们熟稔地将靖原侯安置在床上,而后都耸了耸肩,活动了几下腰身。
花苋走向裴蕴,拿丝帕砸了一下:“公子我们可是完成任务了,这侯爷真是难伺候,这个姿态不好,那个身材不行。我们楼里的姐妹哪个不是顶顶优秀的,就他挑。”
周濯只坐那吃菜,就听裴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几个想要什么去和掌柜说,他都会给你们的。”
这华州城的酒楼可真有意思,明面上这万悦楼与醉月楼对着来,谁能想到这背后的东家竟然是一个人。
这裴蕴于这华州怕不只是个商人。
*
“有意思,南昭王子扮作一书生搭见我们的侯爷。”周濯依靠在马车上,望向裴蕴。
“非也,非也。”裴蕴从袖中掏出扇子,凤眸弯起,摇扇道:“是本王的脸甚是夺人,这方全见了本王就想相邀,本王原是要拒绝的,忽又想到有人或需要这个机会。”
那日裴蕴难得穿得清雅些,打算买些书回醉月楼,免得无趣。
方全吩咐下人询问书坊老板有关这华州字写得好的先生,自己则在四处闲逛,偏巧就看见了裴蕴。所幸裴蕴习武之人,耳力极佳。
“这方全虽是个草包,但却有侯位的实权。景国南地兵力虽说不在他手上,昔日的老将都也给他面子,府中来往也不算少……”裴蕴顿了顿,“你倒是可上他府上探听些消息。”
周濯凝视着他:“殿下了解得甚是清楚。只是某不知,这方全是怎得引起殿下的注意的?”
落水之时,周濯并不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他可以肯定的是,有一拨人必然是裕王的人,但是他隐约记得船中的官兵与刺客搏斗之时,有人影冲进船舱,而那场火的猛烈可知,船舱内有火药被点燃。
这方全他在朝中之时当然也了解过,确实是没什么才干之人,一个将门之后,却只有享乐一道。这来往的人哪是真与他交好,不过是他荒堂得人尽皆知,在他府上才好放肆自己。既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又搏一个恤孤之名。
裴蕴可不是会做多余事的人,怎么可能无端让他去侯府上打听。
他,有事瞒着。
裴蕴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笑意更浓“呵呵,清澜……是,你想得极对。”将一枚果子塞进嘴里,“我也是才得的消息。我派人溯流而上,沿途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正巧就发现了这个。”
裴蕴取出一块碎布递过去。
玄黑布料看着极其普通,上面亦无甚图案,周濯还是皱眉问道:“可是有特别之处?”周濯实在不曾研究过这些。
裴蕴道:“凑近些,看看布料走线。”
周濯仍茫然。
“其实,我也看不出什么。”裴蕴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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