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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心,对驯服狐狸有点兴趣。
门开的瞬间,陈颂的精神屏障张开,像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所有信息素。
谭少隽正吻着点点的后颈,被陈颂吓得一激灵,愕然回头。
他闻不到点点的信息素了。
“陈颂你有病吧?!”
谭少隽刚起兴致就被陈颂弄下头了,怒火腾地烧上来,随手抄个枕头就砸过去:“给老子滚出去!”
陈颂站在门口,被砸中也不动,灯光在他背后映得表情晦暗不明。
“你们味道太大了。尤其他。”他指了指床上衣衫不整的点点。
“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少隽不耐烦,冷脸从床上起身,还衬衫敞着:“这是我家,我的房间,我的人,你有最基本的边界感吗?识相点赶紧滚!”
陈颂盯着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抱歉,隔壁听得太清楚。以后可不可以别干了。”
谭少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气笑了,一步步走到陈颂面前,两人身高相仿,此刻鼻尖几乎要碰上。
“你是我什么人?敬事房的太监吗,盯着我床上这点事儿?”
他轻佻地打量陈颂,低笑讥讽,“不让我干他,是想让我干你啊?”
话音未落,陈颂一拳挥了过来。
谭少隽甚至没看清动作,只觉左颊一痛,整个人被力道带得偏过头去,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慢慢转回头,眼神彻底沉下来。
“陈颂,你不可理喻。要不是怕你连累我,信不信老子早把你扔出去了?”
他一把扯掉碍事的衬衫,随手扔在地上,露出线条分明的上身。
“行,铁了心想分大小王是吧?别用你那破能力,打赢我我就答应你,以后躲你远远的。”
陈颂看见谭少隽挂彩也后悔了,抬手想帮他抹掉血迹,“…我又冲动了,我不该动手。”
谭少隽一把扒拉开,盯着他眼神锐利:“我发现跟你动嘴皮子没用。”
“这是我家,轮得到你撒泼打滚?当我脾气多好吗?就这一次机会,你要是输了以后我干什么你都受着,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活春宫你也得装聋作哑,干不干?!”
闻言,陈颂的手缓缓握紧。
床上的点点见情况不对,衣衫不整就跳下来拉架,吓得声抖:“不是说好和气生财吗,别动手啊陈哥!隽总你别激他,有话好说。”
一个是S级Alpha,一个是堪比Enigma的向导,动起手来还不得把家拆了?
但他一个小小的Omega能拦住谁?
谭少隽先动了手。
他没留力,一拳直冲陈颂腹部,陈颂侧身格开,肘击狠狠撞向谭少隽肋下,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谭总一贯的教养此刻都不见了,骂骂咧咧说陈颂有病,陈颂冷着脸说他不知廉耻,两人你来我往,下手都不轻。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点点欲哭无泪,他的春宵一刻怎么变成拳击赛现场了。
他们打得毫无章法,更像互相泄愤。
谭少隽一拳砸在陈颂肩胛,陈颂回敬他一记膝撞,两人踉跄着分开时,嘴角都挂了彩,呼吸粗重,眼神却还死死咬着对方,不过几秒又拧在一起。
书架被撞倒,书本哗啦啦散了一地,花瓶摔落,碎片飞溅。
点点缩在墙角,捂着耳朵尖叫。
最后,凌晨两点,医院急诊室外。
李助交完费匆匆赶来时,医生已经给两人处理好了外伤,正跟刘叔交代用药事项。
走廊灯光冷白,消毒水味刺鼻。
谭少隽坐在长椅上,额角贴着纱布,陈颂站在他对面,颧骨的青紫也涂了药膏。
打进医院的俩人谁也不看谁,空气僵得能拧出水。
“谭总,陈先生,这…”李助话没说完。
“没事。”谭少隽声音沙哑,“你先回去,这儿有刘叔在,我们没事,你按加班处理。”
李助看了看两人,又看向诊室里的刘叔,刘叔也让他回去休息别跟着忙活了,李助这才识趣地退开。
走廊里彻底安静下来。
陈颂一言不发盯着谭少隽,谭少隽偏开头,但那道视线盯得他发毛。
他皱着眉良久,才不得不硬邦邦地开口:“行,知道了。以后不在家里干那事儿,不往家里带人,迁就一下你那狗鼻子,行了吧。”
这话说得别扭,像在服软,又像在置气。
陈颂沉默了几秒:“我不是故意找你茬,向导五感敏锐,在同一个空间很难屏蔽那些声音气味,我…冲动了。”
谭少隽瞥了他一眼。
要是这么说的话,自己之前那番边界感的指责,对陈颂来说可能确实不公平,在这个人的感知里,或许就没有私密空间可言。
“那你也不能直接闯进来。”谭少隽语气软了点,但还板着脸,“至少敲个门。”
他能怎么办,他又打不过这个变态。
“嗯。”陈颂点头,“以后都会敲。”
谭少隽揉了揉眉心,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
陈颂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忽然问:“疼吗?”
谭少隽嗤笑一声,还在嘴硬:“一点都不。祸你闯了,我的美事也被你搅和了,架打完你才想起来我也是个人啊?”
陈颂不说话,只盯着他。
谭少隽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的灯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男人之间没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更让谭少隽在意的是陈颂的状态。
陈颂平时跟人机一样冷静,可挥拳时候那股执拗,像个护食的狗,好像不赢下来这局,骨头就会被别人抢走一样。
谭少隽看着他的脸有点好笑,忍不住想,陈颂不会是爱上了他,吃点点的吃醋吧?
“少隽。”陈颂突然叫他。
谭少隽打了个哆嗦,没好气问:“干什么?”
他不知道陈颂为什么总这样叫他,肉麻兮兮的。
“我不是故意折腾你、无理取闹的。”
谭少隽看向他。
陈颂缓缓坐到他身边,垂着头,张了张嘴半天才开口。
“…你和我爱人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一样,性格也一样。对我来说,他几天前才走,我眼睁睁看着他走的。”
他攥紧手指,头越来越低,声音发颤:“对不起。我看不得你顶着这张脸和别人亲密。我心里疼得受不了。”
话音落下,空气死寂。
谭少隽内心震动:“你是说你在那个世界的哨兵,和我一模一样?”
“嗯,”陈颂声音又轻又哑,“我也不知道是平行世界,还是时间也一起穿越。我想和他一起殉情,却被扔到这儿来了。”
“若是别人我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你和他实在太像同一个人了。”
谭少隽看着他,突然埋怨不起来了。
他早该想到的。
陈颂第一次见他时那种古怪的眼神,那些欲言又止,那句肉麻的称呼,原来根在这儿。
谭少隽并不铁石心肠。他想,陈颂也挺可怜的。
陈颂要是早点跟他好好讲,把话说明白,他也不会真跟他动手。
况且陈颂此刻眼含泪光,还努力维持平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这人难过的样子意外地帅,让他心软,挪不开眼。
他看见陈颂扯出一个悲哀的笑,心疼地摸他脸上的伤,轻声乞求他:“这次是我混蛋。你原谅我吧,就当可怜我,好不好?”
“别把我扔出去。我没有拿你当替代品的心,我保证以后离你远远的,当个标准的过客,不打扰你这辈子的生活。”
谭少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颂的脆弱。
这人从来都平静、克制,把所有情绪都锁在壳里。直到此刻,为了求得他原谅,壳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还在渗血的伤口。
谭少隽看了他很久。
最后,他安慰地拍了拍陈颂的背。
动作有点僵硬,但力道是温和的。
“行。”他故作迟钝说,“医药费和家具损失,从你工资扣。”
第二天,明远集团总裁办公室。
谭少隽戴着口罩,正在签文件,李助表情微妙:“谭总,陈颂先生想预支三个月工资,我拿不定主意。”
谭少隽头都没抬:“他要干什么。”
“我问了,他没细说。”李助压低声音,“我私下跟几个同事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陈先生最近在跟大家咨询送礼物的事。”
谭少隽挑眉,嘴角不自觉翘起:“哦?”
果不其然,他上午批了陈颂的申请,下午陈颂就过来敲门。
他手里拿着个扁盒子,推过来,有点拘谨:“老板,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
“我也不清楚你们这边都送什么,想着便宜的你看不上,再贵的我买不起,就挑了支钢笔,你用得上。”
谭少隽看了看,万宝龙的盒子,掀开里面是一支联名款,深蓝色笔身,笔尖上是小王子和狐狸。
谭少隽拿起钢笔转了几圈,似笑非笑:“你知道小王子的故事吗?”
陈颂摇头。
谭少隽想,陈颂其实不必如此。现在的陈颂就像那只狐狸,而他并非是那个一心爱着玫瑰的小王子。
他和书里不一样,他花心,对驯服狐狸还是有点兴趣的,毕竟眼前这只狐狸长得实在帅。
谭少隽没说什么,笑着抬了抬钢笔:“我收下了。下周公司团建,去城郊爬山露营,你也一起来。”
“团建?”
“就是集体活动,不上班,去吃吃喝喝玩玩。”谭少隽说得随意,“当放松了。你来了这么久,和同事正式认识认识。”
陈颂想了想,点头:“好。”
“行了,原谅你了,去工作吧。”谭少隽重新摆弄起钢笔,“把门带上。”
陈颂转身离开,关门声很轻。
谭少隽看着那扇关上的门,饶有兴致地笑了,颇有势在必得的意味。
他手指摩挲着笔身,半晌,给点点发了个消息。
「搬出去吧,分手费下周到账。嘴严实点,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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