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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
在一众吃瓜群众调侃的目光下,两人抗住这些视线,强装镇定。
把人送上车时,客户还问时清眠:“你女朋友的演出票能帮我搞定一张吗?”
时清眠很遗憾的告诉客户不行,并且那不是她女朋友。
“是未婚妻,”任暮黎自觉补充,又带着歉意,“抱歉,票务的事情是提前锁定的,我也无权干涉。”
客户表示理解,随后和她们告别。
其实任暮黎能解决,但是她不想帮情敌。
那句未婚妻大家可是听得清楚,重山和客户公司没走的,纷纷祝贺时清眠,还问两人什么时候办婚礼,一点都不见外。
国内的同性婚姻法是明年才正式实施,大家又是包容度极高的,对两人的恋情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眼光。
李梦君甚至带头起哄,“时教,这不请我们吃顿饭?”
时清眠一向抠门,很难看到她请客,现在是让她出出血的好时候。
“对啊时教,有好事也不说,不厚道啊!”
“小时,你这保密程度高,都未婚妻了,还一句没听你提过。”
“就是啊……”
众人都在起哄,任暮黎也没有尴尬,还挺乐意的,时清眠的舌尖抵了抵牙,终究没说什么,“没影的事,都回去好好休息。”
合法了又能怎么样?她们终究会形同陌路。今日的狂欢,只能带来往后的悲伤。
李炎斌来接李梦君,顺便接了几个同事,开车前还热情的和任暮黎打招呼,又带起一连串的反应。
气得时清眠想踹他车胎。
“抱歉,我忘了你……”任暮黎抿唇低头,不太好意思看时清眠。
时清眠下意识回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丢人而已。
和她人生中无数次的“伤风败俗”相比,这件事又算得了什么。
任暮黎伸手时她没阻止,何尝不是心存侥幸,想用这种方式把两人捆绑在一起。
可她们不能……
那个客户认识任暮黎,她不能这么自私。
时清眠不想和她讨论这件事,只想叫个代驾赶紧走人。
今天晚上是音乐厅的负责人邀请,任暮黎才来的,酒也没喝,饭菜也没吃,没胃口,时清眠不在身边,什么都没意思。
她就出门透透气,一转头看见了时清眠,这就是命运啊!
任暮黎心里喜滋滋的,也不管场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甚至忘了那咬痕。
隐私的事被别人看到,还是很尴尬的。
任暮黎看她拿着手机点开什么软件,着急开口:“别叫打车了,我送你回去。”
时清眠的手一顿,想到了什么,拒绝她的提议。
霓虹灯下,所有的表情都一览无遗,任暮黎看见她的抗拒,那些不曾有的疏远,此刻轮到任暮黎了。
意识到这点,任暮黎的身体不可克制的颤抖,她不知道怎么能留住时清眠,就像那通电话后她不知道怎么找到时清眠一样。
只能轻轻拽着时清眠的衣角,有些祈求:“我送你吧?”
时清眠的心像被利刃划过,这样的情绪不该在任暮黎身上出现,她不应该对自己这么卑微。
这点认知让时清眠犹豫了。
“姐姐。”任观桦在两人身后出现,他是来找任暮黎的。
几乎要动摇的内心再次平静,耳边是曾经那些听得懂又听不懂的话。
时清眠拂开她的手,“回去吧。”回到你的世界。
差距太大的两个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这时一旁等待的一个代驾主动询问是否需要,时清眠向前走了两步,对代驾说:“走软件。”
代驾没意见,很多客人都会这么做,这样也有保障。
任暮黎的目光始终跟随时清眠,她想跟上,却已经没了身份。
在门口的任观桦看得清楚,沉默着上前插在时清眠和代驾之间,从口袋里拿出现金,是欧元,递给代驾。
他随意的抽出几张,“这单算了。”
代驾看了看她们,只思考了几秒,接受了欧元,这快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等代驾开心的离开,对上时清眠看傻子的眼神,任观桦也不在乎,他只在乎任暮黎的喜乐。
自顾自对时清眠说:“姐姐没喝酒,我明天去接她。”
然后对任暮黎说:“姐姐,那边我去应付,你好好休息。”
好好享受不需要药物入眠的夜晚。
“你有病啊?”时清眠后知后觉,任观桦随手就是六张欧元,就为了劝走一个代驾!
任观桦下意识想反驳时清眠,但想到任暮黎又闭上嘴。
“没代驾了,来一个我给一个。”任观桦毫不在意的说。
他别的不多,就钱多。
当初如果不是他年轻不知轻重,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就当是弥补,又或是……
任暮黎对任观桦的做法不太赞同,时清眠本来就因为金钱非常敏感,他这样只会火上浇油。
“眠眠……”任暮黎走到时清眠身边,轻声呼唤。
时清眠张了几次口,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拿出钥匙解锁车,把钥匙递给任暮黎,“走吧,”又看着任观桦说:“别跟傻子待久了,脑子都坏了。”
给一张得了,还六张!有这钱不如给她!
任观桦没有应答,默默把两人送上车,但只为任暮黎开了车门,因为任暮黎已经给时清眠开门了。
他看着两人离开,沉默的回到包厢,在负责人的恭维之中觉得恍惚。
为了任暮黎,他进了家族企业,坐到人人羡慕遥不可及的高位,可更高位之上还有其他人,那些人是他恭维的对象。
曾经任观桦最讨厌这些,是某些事让他明白,不站在山顶,就只能承受山顶给他们这些山下人的风霜。
日日夜夜,面对这些任观桦没有迷失,只觉得身不由己四个字更深刻。
时清眠……他做得或许不对,说的又没错。
任暮黎没想到时清眠有一辆昂贵的车,但看到车时她又觉得合理,时清眠自小就喜欢这类车,她喜欢所有张扬的东西。
大车视野也高,看东西都显得高人一等,好似在这上面,人也变得高大。
“我……”任暮黎想和她聊聊。
时清眠打断她,“开车别说话。”别说那些伤人的话。
直到回到家,两人也没再说一句话,时清眠在逃避,任暮黎不敢贸然开口。
在时清眠的指引下停好车位,任暮黎锁好车门后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一起上去。
“走啊。”时清眠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那,就像现在的她不知道任暮黎的心思。
开门后,时清眠让她拿钥匙随便扔在一个地方,看了眼洗漱台,“东西还有,洗漱完就睡吧。”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问:“你饿吗?”
通常去参加酒局的人会提早吃点什么,但任暮黎参加的,应该是别人多喝,她吃就好。
时清眠不知道华国的饭菜,任暮黎能不能吃得惯,早年时她倒是可以,只是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连她都面目全非,何况是在日新月异的F国的任暮黎。
“可以吗?”任暮黎记得她家没有吃的。
点外卖对时清眠来说过于不健康,她不认为时清眠会点快餐。
时清眠被她的问话问懵了,问她饿不饿,说什么呢?
其实她懂,她当然不可能给任暮黎点那些外卖。
“嗯。”
时清眠家里有个小锅,平常都是一锅出,随便吃吃就好,但任暮黎不能这样随便。
“家里没东西,清汤面可以吗?”
冰箱还没补货,这是时清眠第一次这么懊恼。
任暮黎只听见家里,这是认同吗?
“可以。”
随后她就去洗漱,出来时就看见那碗面。
说清汤面就是清汤面,最简单的调料,清淡的挂面上卧着一颗煎蛋,还有少许青菜。
“辣椒酱在冰箱,需要吗?”时清眠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拇指,“抱歉,家里就一个小桌板。”
时清眠喜欢坐在床上,看着视频吃东西,不会显得那么孤独。
此刻坐在那的成了任暮黎,倒显得穷困潦倒了。
时清眠多想买张桌子,只在此刻。
清汤面寡淡,对任暮黎来说刚刚好。
这么多年来时清眠也是一直吃这么清淡吗?
“没关系。”任暮黎对时清眠笑了笑,很温柔比冬天的暖阳还有温柔。
听到这话,时清眠就放心去洗漱了,她困得很。
其实在很多年前,任暮黎就已经习惯在床上支一个桌子,然后吃着清汤寡水的食物,周围是寂静无情的白。
这个房子很小却让任暮黎安心不已。
不再是只有消毒水味的病床,身边是烟火味,是时清眠,不再是幻觉。
吃着面,眼泪不自觉往里掉,吓得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清眠赶忙凑近问她怎么了。
时清眠把桌子移开放在地上,拿着纸巾轻轻拭去她的泪,语调极其轻柔,“阿黎,有这么难吃吗?”
她善用插诨打科的方式了解人们,面对任暮黎也是一样,明知道她不是因为太难吃而哭,还是用这个当借口。
否则她该问什么?问她的痛苦?还是问她和未婚夫的现状?
时清眠早就失去质问的资格。
熟悉的口吻将任暮黎的所有眼泪勾出,她们还在一起时,时清眠也是这样喊她,她说暮黎两个字,有日出有日落,先落再出多好啊!
任暮黎笑了笑收下她的夸赞,她的F国名就普通多了,只是高雅社会中所处可见的一个。
“别赶我走,别离开我,我求你了。”
任暮黎的在时清眠的肩头哭泣,眼泪汇聚成一汪滚烫的岩浆,将时清眠燃烧殆尽,她抬手轻抚任暮黎的后背,熟稔的手法,不止对任暮黎做过。
她们之间早就不是独一无二了。
岩浆顺着肩头流向时清眠的心脏,叫她理智回归,又失了智。
哪怕再不情愿,时清眠还是在这个时候说了,她不想这么快和任暮黎再次分开,可是任暮黎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及时断绝,只会越错越多。
“不可以,”时清眠声音不变,那分不舍也没遮掩,“我应该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说的,”她把任暮黎轻轻推离,不顾她的痛,“祝你新婚快乐。”仅此而已。
她们这么做本就不道德,过去这么久,按他说的,她们早就结婚了。
时清眠欠她一句新婚祝福。
“为什么?”任暮黎不理解,为什么要祝她新婚快乐?时清眠为什么还要推开她!
“无论你现在结婚了没,我都该祝福你,礼节。”时清眠说完就要起身收拾。
任暮黎拉着她不让她走,有些愤恨又无语:“没有你我跟谁结婚?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时清眠掰了掰,掰不动,只好坐着和她说,她强迫自己耐心,强迫自己不要显得那么妒忌,想要好声好气的劝说,“你和你未婚夫,按F国法律,早就能结婚了,哪怕拖到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和有夫之妇……罪恶。
时清眠不想推开任暮黎,可那个人就在那,她们很般配,不用担心家世、个人、社会所有一切的影响。
而且她……除了摇摇头一笑而过,还能怎么办?
任暮黎都被她一句话说懵了,未婚夫?谁的?任观桦的吗?
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在时清眠心里装了多久,让她难过了多久,任暮黎就要发疯了,她捏着时清眠的脸面对自己,一字一顿认真的告诉时清眠:“我怎么可能有未婚夫!”
字字句句,如雷点打在时清眠的心头,将她的所有理智,所有自以为是打的七零八碎,可很快,她嘴硬道:“哪怕现在没有,以后也会……”
“没有,永远也不会有!”任暮黎突然生气,声音都大了不少。
时清眠瞪大眼睛,拍拍她手臂,“小声点,这里隔音不好,大晚上扰民!”
任暮黎立刻委屈的哭了,“你宁愿关心别人,也不愿意听我解释。”
“我听的,但是扰民要罚钱。”时清眠可不想再因为吵闹,被邻居报警而被罚钱。
脸被捏的有点疼,时清眠只好轻轻附上她的手,手指轻轻挑开。
任暮黎看着她突然搭上来的手,从她视角看,就像时清眠主动让自己掐住她的脸,好像在调情,任暮黎盯着时清眠的薄唇失了神。
“我想亲你。”任暮黎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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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暮黎:谁在造我谣!(已气疯版)看向时清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想亲。
时清眠还处在,任暮黎迟早回去联姻,跟自己不过是玩玩而已的阶段,下一章就讲开了。以前纯粹怂得可以,自卑不敢问,现在是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