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以恒》

作者:林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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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口而出的反驳


      张磊的手还抓着宋星言的胳膊,听见声音后,下意识地回头。

      赵清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仿佛没带来一丝暖意,反而让他周身的气场更加凛冽。

      “赵清?”张磊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他虽然不怕宋星言,但对赵清还是有些忌惮的。赵清不仅成绩好,打架也很厉害,初中时就有几个挑衅他的男生被打得很惨。

      “关你什么事?”张磊强装镇定地说道,手却不自觉地松开了宋星言的胳膊。

      宋星言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散落的书,低着头站在一旁,肩膀还在微微发抖。他没想到赵清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赵清没理会张磊,目光落在宋星言身上,扫过他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头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他才转向张磊,声音依旧冰冷:“欺负人,有意思吗?”

      “我没有欺负他,我们只是闹着玩而已。”张磊嘴硬道。

      “闹着玩?”赵清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张磊,“用脏话骂他,推他,这叫闹着玩?”

      张磊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跟他开玩笑。”

      “玩笑?”宋星言突然抬起头,眼泪已经擦干,眼里带着倔强和愤怒,“拿别人的痛处当玩笑,你觉得很有趣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宋星言自己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反驳,更没想到自己会在赵清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张磊也愣了,显然没料到平时懦弱的宋星言会突然反抗。他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宋星言深吸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有些害怕,但看着赵清坚定的背影,他忽然有了勇气,“你凭什么嘲笑我?我没有爸爸,不是我的错!我妈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骄傲还来不及,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坦然说出自己的处境,也是第一次如此勇敢地反驳那些嘲笑他的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张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的同学也安静下来,看着宋星言的目光里带着惊讶和敬佩。

      赵清看着身旁挺直脊背的宋星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转过头,继续盯着张磊:“道歉。”

      “我……”张磊还想挣扎,可对上赵清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怂了。他不情不愿地对宋星言说道:“对不起。”

      说完,他就带着那几个男生狼狈地跑了。

      操场上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宋星言和赵清两个人。宋星言看着赵清,心里充满了感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你。”过了好一会儿,宋星言才小声说道。

      赵清摇了摇头:“不用。”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别忍着。”

      宋星言点了点头,眼眶又有些发热。他看着赵清,忽然觉得,这个沉默的同桌,好像真的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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