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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沈玉微让云芝在新妇的安神汤里加了半钱迷魂散。
三日后,那姑娘突然在佛堂发狂,抓着供果往嘴里塞,边哭边喊:“老太爷说要清君侧!嬷嬷让我藏信!我藏了……藏在东厢灶台底下!”
侍卫当场搜出密信残片,笔迹正是周太后身边掌事嬷嬷的。
萧彻盯着那残片,眼神如刀。
“疯话作不得准。”沈玉微跪下劝道,“可若全无根由,她又怎知灶台?”
当晚,那嬷嬷试图翻墙逃走,被早已埋伏的巡夜侍卫拿下。
刑房未动刑,嬷嬷便招了大半……原来周家早与边关将领勾连,只等秋狝动手。
云芝低声问:“小姐,真让她疯一辈子?”
“不会,”沈玉微望着窗外月色,“等风头过去,给她一碗好药,还她清明。”
但新妇必须疯这一回。
不疯,怎么把太后的人,逼到光天化日之下?
沈玉微命人将新妇用软轿抬回尚书府,披头散发,口中胡言乱语。
“快!快请太医!”沈玉微声音发颤,仿佛痛心疾首,“我侄女被吓坏了!”
当夜,尚书府灯火通明。
可天未亮,哭声骤起……新妇七窍流血,死在床榻,连最后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兵部尚书跪在宫门外,捧着女儿尸身告御状:“臣愿以满门清白起誓,绝未参与逆谋!”
萧彻站在城楼上俯视,眼神冷如寒铁。
“她不该死。”沈玉微低声,“但她必须死得冤。”
沈玉微知道,这滴血会冲垮最后的堤坝。
一个忠臣的女儿,因“疯”而死,因“知”而亡……皇帝不会再信任何“巧合”。
沈玉微披着素白孝衣,亲自为新妇梳头。
指尖穿过发丝,忽然停住……在发根深处,藏着一片极薄的油纸,压成发髻夹层。
沈玉微轻轻取出,展开,声音悲切:“妹妹,你到底想说什么?”
纸上是歪斜字迹:“东府地窖……有兵甲……名单在香炉灰下。”
满堂宾客哗然。
萧彻目光一凛,当场命禁军包围周家东府。
地窖打开时,三百副铠甲整齐排列,香炉底下的密信清清楚楚写着秋狝起事计划。
“一个疯女临死藏下的消息,”沈玉微跪地垂泪,“竟真掀了天。”
沈玉微没说的是,那油纸是沈玉微昨夜让云芝亲手塞进去的。
死人不会说话,但死人留下的东西……最能杀人。
沈玉微跪在御前,声音清冷:“周家私藏兵甲,勾结边将,罪证确凿。若不即刻查封,恐生大乱。”
萧彻盯着沈玉微:“你不怕牵连过广,动摇国本?”
“臣妾只怕,”沈玉微抬眼,“陛下明日坐不上这龙椅。”
圣旨当即下达。禁军四出,周家三座府邸尽数被封,抄出密信、兵符、往来账册无数。
一位老将军当场自刎谢罪,两位尚书被押入天牢。
旧勋派如雪崩般垮塌。
云芝低声禀报:“周太后在慈宁宫砸了所有瓷器,说要见您。”
沈玉微抚着那支银簪,淡淡道:“不见。现在,她得求我。”
沈玉微等的不是这一刻,而是接下来……当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掌刀的人。
沈玉微在宗人府设堂,不请圣旨,不召外臣。只命禁军将周家主母押至大殿中央,头顶悬着那封密信的抄本。
“你认得这字迹吧?”沈玉微轻声问,“是你亲笔写给边关将军的‘粮草已备’。”
主母冷笑:“贱人!你不过借势逞威……”
“啪!”云芝一掌扇下,主母嘴角渗血。
沈玉微仍坐着,指尖敲了敲案:“我不需要你认罪,只需你说一句……是谁,指使你在秋狝时毒杀陛下?”
主母猛然抬头,瞳孔一缩:“……你怎知?”
满堂死寂。
沈玉微笑了,缓缓从袖中抽出供词:“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供词即刻送往御前,萧彻盯着那行字,终于开口:“准拟。”
周家主母被拖走时还在嘶吼,可没人听见。
听见的,只有那一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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