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重返凶案现场
辛遥走过去，径直坐上手术椅，没有躺下。
“真是难得，谁能把你弄成这样？”罗西塔问。
辛遥没回答。
她只是扭了扭后背，示意：“烧伤大部分在背上，我要趴着吗？”
罗西塔绕过去仔细检查，用剪刀把衣服剪开，随后又转过来看她肩膀上的伤口。辛遥之前简单处理过肩膀，但此刻已经重新开始渗血。
“趴着，先给你处理烧伤。枪伤既然你处理过了，就不用着急。”罗西塔看辛遥迅速趴好，又问：“用了兴奋剂？”
“两针。”她回答。
罗西塔：“烧伤面积很大，你先选皮肤。最近来了个新货，感知三型，四万出头，适合你这样需要应对多环境的雇佣兵。还有手掌，可以趁着这次换个实用的。”
辛遥没心思想这些：“皮肤就用你说的那个吧。手掌有什么？”
“最强的是α号，大概就是可以帮你做钥匙、强力攀爬、近战电击这些功能。”
辛遥问：“多少钱？”
她今天居然问了价格？
罗西塔觉得有意思，按照辛遥的性格，买五十万以下的东西从不问价格。不知道她说的大麻烦到底有多大，让她反常成这样。
“三万。”罗西塔回答。
那就是一共七万。
辛遥没把握，扯了扯嘴角：“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么多钱。”
罗西塔一顿，很快只是摆了摆手。
“就按刚才说的来，允许你赊账一次。”
“......谢谢。”辛遥松了口气。
罗西塔没再多说，转身打开手术灯，戴好手套和口罩，拿好台面上的麻醉针管。
女人语气难得柔和：“现在，闭上眼睡一觉。”
......
辛遥迷糊地睁开眼，手术灯已经关掉了。
她下意识警惕，不动声色地检查四周，只看见罗西塔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前，背对着她。
没有其他人。
这才放松下来。辛遥躺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目光有些涣散。
随后，她撑起来，沙哑地出声：“......罗西塔。”
女人回过头，见她醒了，不紧不慢走过来。
“终于醒了。站起来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排异反应。”
辛遥听话地站起来，有点头晕。随便动了动胳膊，四肢反应都是正常的。她低头，盯着胳膊看了会儿，皮肤和之前一致。右手掌心此刻变成了一片黑金色的零件。虚握又放开，手感不错。
罗西塔：“顺便帮你换了新指纹。”
“谢了。”辛遥说。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饿了就来吃饭。”
十一点？
已经这么晚了。
想到这，上午那些事情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中。失误的任务、放暗枪的第三方、玩偶之家遍地的尸体和“X”、辛远倒在火海中的样子......
辛遥神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桌子前坐下。
是一盒披萨外卖。
辛遥没什么胃口，目光空洞地盯着那些东西。肚子很饿，但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在她的鼻腔中统统变成了肉被烧焦的味道。一阵反胃。
罗西塔瞥她一眼，直接开口：“知道你没醒的时候，逐梦城出了什么大新闻吗？”
“什么？”
“有两个。”
“第一个，玩偶之家被灭门，老罗死了。据说死得很惨，整个酒吧里没有一人生还。”罗西塔目光锐利，观察她表情：“并且，凶手还在现场留名。你猜，凶手是谁？”
辛遥呼吸开始急促。
凶手是谁？
现场除了尸体，就是自己的名字。
她强迫自己冷静，对上罗西塔的注视。深呼吸，问：“是谁？”
罗西塔神情淡淡，“新闻上说，现场到处都是X的名字。做事这么狂，很符合你一贯的作风，不是吗？”
辛遥猛地站起来。
她低头望向罗西塔，难以置信地挤出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是我？”
罗西塔随之抬头，女人目光平静地注视辛遥。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沉默。
罗西塔收回视线，缓缓摇头：“辛遥，我知道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辛遥才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坐下来。
“发生了什么？”罗西塔耐心地问。
辛遥双手捂住脸，回想发生的一切：“今早市长那枪是我干的，没成功。有人在埋伏我，那个时候我很着急，就去了玩偶之家。大概是早上十一点到的，我到的时候，他们......墙上到处都写着我的名字，这是诬陷！然后，然后我家里遭到了袭击......”
罗西塔眉头轻皱，“所以另一个大新闻，云端之上公寓火灾，是你家？”
“是。”辛遥眼里只剩绝望。
“是你仇家做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当时我回家去找辛远的意识芯片，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能把他芯片拿出来，连尸体都没保住......”
说到这，罗西塔突然心里一顿。
她又问：“你拿到他的意识芯片了？很多黑客给自己做的那种，意识延续的芯片？”
辛遥承认：“是。但从没有人成功过，最多有人做出了相似的程序对话，但真正的赛博永生没有人可以做到。辛远之前说，能做这种事的人都到公司赚大钱去了。”
罗西塔欲言又止。
辛遥察觉到了，她试探地问：“你知道什么吗？”
罗西塔突然站起来。
她双手环抱，一边踱步一边回忆：“前段时间我在黑市进货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毒蛇帮最近在帮一个从公司跑出来的人，帮他离开逐梦城。他们说那人专门做高级程序，是城里最好的水平。”
高级程序？
辛遥震惊，跟着站起来，确认道：“他现在还在逐梦城吗？”
看清辛遥眼中死灰复燃的火苗，罗西塔警告：“辛遥，这只是我听说的。很有可能是黑市那群人添油加醋，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你错过一线生机。但是，你不要把太多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所以他还在逐梦城，对吗？”
“在。”罗西塔说。
“我要找到他！”
罗西塔一脸不赞同：“就算你再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你现在是玩偶之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有人要你的命，还要你身败名裂。你瞧不上毒蛇帮，但也别忘了那个在暗处的敌人。”
一盆冷水直接浇灭辛遥的念头。
辛遥头疼，现在脑袋里一团乱。她叹气，询问：“玩偶之家现在怎么样了？”
“联邦警局已经封锁了。”
“别告诉我，你是想现在过去？”罗西塔看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皱眉。
“我当然得去！”辛遥越说越急：“之前我在现场检查到一半就走了。警局那群废物，收几笔黑钱就能结案！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吗？”
“你赶着去送死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罗西塔冷笑：“诊所马上关门，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辛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霎时瞪大眼睛，语气放软：“我还以为你会收留我。”
“要么睡觉，要么滚蛋。”
说罢，罗西塔直接朝房间最里面走。
扫描虹膜打开门，里面是居住的地方。
辛遥还试图说服她：“就算今晚不去，明天我也是要去的！晚上还便于隐蔽一点，能不能给我留个门？我就去两个小时。”
“不行。”
两人僵持，最终辛遥还是妥协。
“好吧，那我明天回来，可以吗？”
罗西塔：“......”
最终，辛遥顺利住进罗西塔家里。
屋子不算大，正好两间卧室。典型的钢铁冷淡风格装修，唯一不同的是客厅里有一个壁炉。逐梦城没有冬天，辛遥全当这是罗西塔的独特审美。
她把背包放在卧室，带了把手枪走。
罗西塔坐在沙发上，辛遥路过客厅时特地乖乖地承诺今晚不会回来，不会打扰到她睡觉。结果罗西塔一句话没说，让她赶紧滚。
辛遥出门的瞬间，身后又传来冷冷的声音。
“回来的时候打电话。”
......
辛遥这次出来，到车上改了个平时没有用过的车牌和颜色，又检查了一遍车内的系统有没有被黑，然后把车开到了另外的街区。下车后双重锁定，步行到了玩偶之家。
今晚下起小雨，她穿的是罗西塔的连帽衫。把帽子拉起来戴上，双手插兜，低着头在街上走着，和普通市民无异。
凌晨两点。
玩偶之家都被全息投影封锁，黄色警戒线，形同虚设。有两个警官在正门守着，看起来昏昏欲睡。
辛遥还是走的老路线，到了后巷，正好试试新义体。
她摊开手掌，对准钥匙孔扫描一圈，等了十几秒，掌心出现一把钥匙。
她握紧钥匙，插入后门的锁孔。
“咔嚓。”
门开了。
还挺好用的。
辛遥屏住呼吸，摸出手枪往里走。里面没有开灯，她只好打开左眼的夜视功能，缓慢推进。
一切和白天差不太多，就连尸体都没有被动过。只有一些警方的指示牌，墙上依旧是“X”的巨大标志。
辛遥越过大厅，她准备去老罗的包间看看有什么线索。顺便再检查一下其他包厢。
她放慢步伐，悄无声息地推开老罗的包间门。
突然——
“唔！”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