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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镂空鎏金水晶灯硕大锃亮,铺着蕾丝纯白桌布的长桌上放着满满的精致糕点和烤得焦黄的肉,一个个鎏金餐盘间点缀着艳红的玫瑰。
一时间,手持鎏金托盘的侍从自两边排成竖列涌进,托盘上稳稳当当盛着各种各样的酒和果汁。
除了玩家,没有人分一个眼神给地上原本活跃的干尸以及诡异的地板,有的品尝甜点,有的撵着酒杯,有的笑着攀谈......,整场宴会有种秩序井然的怪异。
韩灵开始不自觉地仔细观察地板图案上Omega痛苦可怖的脸,猛然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她一阵胆寒,双腿止不住颤抖,整个人踉跄着蜷缩到墙角,可已经晚了,Omega的脸已经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了。
其余几人倒没异常,唏嘘几句后便享用起了晚餐,只是地上还躺着十几具干尸,众人默契地没有选择食用肉类,潘盛往嘴里猛塞几个圣女果,拿着两个甜品去寻缩成一团的韩灵。
几个小时只吃了个苹果,司言宁也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反正现在无从探寻NPC是否会死亡,不如先填饱肚子走出这个副本。
他视线在长桌上巡视了遍,看见被玫瑰花束掩着大半的黑巧慕斯,欲抬腿过去。
霎时,他头脑一昏,整个人仿若置入水中般迷蒙,目光不自觉被地上的图案吸引,甚至想要将这诡异的图案牢牢印刻在脑子里,永远不忘记。
“来一块吗?”
视线中Omega几近狰狞的脸被一节裤腰挡住,深粉的衬衣下摆收拢没入其中,将Alpha的腰腹衬得劲雅有力。
司言宁思绪回神,抬眼沿着面前人的躯体向上看过去,只见乌栖两指端着盛黑巧慕斯的白瓷盘,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但粗实,嘴唇薄而平直,一双眼睛里似乎淡漠地永远看不出情绪。
虽然不清楚乌栖主动送吃的过来出于何种动机,是顺手,还是实施报复中的一环,但最起码没毒,而且送的还是司言宁喜欢的甜品。
没有不吃的道理。
“谢谢。”他接过慕斯,拿起银勺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甜腻中夹杂着些许的苦味在舌间化开。
乌栖垂眸看着他,也不说话。
自从司言宁发觉乌栖对待他有种故意的暧昧,他便心里发慌,主要原因是他觉得乌栖如今对他暧昧的态度是在阴阳他,是为了让他感到不安,提醒他三年前亲完就划清界限的渣男行径。
以司言宁对乌栖的了解,他确实会做出这种有些幼稚但又很强横不容拒绝的行为。
乌栖的目的达到了,司言宁现在确实很不安,忍不住开口,“口渴,我去找点喝的。”
说完他便快步走向长桌的另一头,也不看侍从托盘里放的是酒还是果汁,拿起一杯便一口闷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进这个游戏吗?”
乌栖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司言宁放杯子的手一顿,转过身来,“为什么?”
“因为我去找你,你的电脑在游戏界面。”乌栖站定在一步之外,手里又端上了黑巧慕斯。
“找我干什么?”司言宁一惊,陡然提高了音量。
“怎么了怎么了?”几步外正在挑选小蛋糕的程晖拿着空盘子走了过来。
“没事,被这个图案吓着了。”司言宁随手一指地板。
程晖低头顺着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心中疑惑,这图案和其他几个的相比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么长时间还没习惯吗,怎么就突然被它吓着了。
“找你表白。”乌栖毫不犹豫旁若无人地继续回答司言宁的问题。
程晖一愣,心中瞬间了然,立刻露出一脸姨夫笑,亲昵地拍了拍司言宁的肩,离开的途中还时不时往后瞥二人。
司言宁将空杯放到身后侍从的托盘上,发出清脆声响,他正准备开口质问,问乌栖要捉弄他到什么时候才能解气,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性Alpha走了过来。
“打扰了,我是这座城堡的管家,你们可以叫我达蒙,”达蒙拉开衣袖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需要我带各位去卧室休息吗?”
司言宁侧目看向乌栖,乌栖顺势将黑巧慕斯递到他手里,转身拿了两个香蕉剥开,一口口吃掉补充糖分。
面前站着文质彬彬但双目空洞的NPC,处在诡异噬命的游戏副本内,还有异常可疑但已签订的协议,司言宁无论如何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适合解决个人感情问题的地方。
他决定直接和乌栖挑明了。
不过要等通过第一个副本之后,再对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进行解决,不管乌栖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恨,都要排在保命之后。
放下黑巧慕斯,司言宁朝管家示意,“麻烦了。”
“应该的。”管家带领二人,又唤上程晖他们,往二楼走去。
0366说过每个副本有着不同的未知惩罚规则,众人可能想到了这一点,上二楼前把手里的食物都吃干咽净了才过来,害怕出现“不要将物品带到另一个房间”这样的无厘头规则。
司言宁想,管家特别强调的十二点进到卧室休息,会不会也是惩罚规则中的一条。
如果违反了,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走过平层转弯,上台阶时司言宁被绊了一下,飘远的思绪猛然收回,一只手撑在墙上稳住身形,腰却从后面被拦住了,Alpha好闻的信息素味散入鼻腔,似乎比先前更浓了。
“谢谢。”司言宁朝身后的乌栖道,继续上楼。
还好二楼的地板是正常的纯白大理石,走廊里等距放着鎏金镂空花架,花架上依旧是红玫瑰,每束花旁边点着三支错落有致的纯白蜡烛,整个走廊陷入昏黄,两旁白色带着金丝花边的房门紧闭,尽头是一扇落地窗,月亮似乎被掩在了云后,并没有亮光照进来。
“总共五间房,请各位商讨如何划分,务必要在十二点前进入卧室,”说完达蒙管家视线一一看过乌栖、林坛洛、何项东,漆黑的瞳孔毫无亮光,嘴唇机械地张着,“请一定锁好门窗。”
烛心跳动两下,管家兀自消失在走廊尽头,留八人面面相觑。
经过乌栖整晚的表现,大家自然而然把司言宁和乌栖也划分到了情侣的行列。
因为大家先入为主以为司言宁和乌栖是一对,没问两人的意见,所以房间分的还算顺利,林坛洛和何项东单人住一间,其他人“两对”情侣,一对“叔侄”各一间。
房门从外面无法开锁也无法落锁,司言宁打开门,等乌栖进门后便依据管家的话把房门从里面锁上了,昏黄烛光被挡在了门外,屋内黑漆漆。
恰巧这时月光透过云层,微弱的亮从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乌栖走到窗前,单臂一挥打开窗帘锁上窗户,皎白的月光瞬间洒满整间卧室,金属家具泛出丝丝冰冷的流光,纷繁复杂厚重的床幔投下片片阴影。
巡视了遍,司言宁没看到蜡烛和火柴,只能作罢,见乌栖还站在窗前不动,他便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Alpha信息素离近,司言宁睁开眼,只见乌栖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视线落在他脸上看得仔细。
“我出去一下,”乌栖直起身往外走。
“干嘛去?”话问出口了司言宁才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不自觉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十二点整还有十分钟,“十分钟内能回来吗?”
管得好像更多了。
“要热水,”乌栖指了指墙边的浴缸,“洗澡,能回来。”
乌栖洁癖是有点严重,但司言宁倒也没觉得他矫情。
注重打理自身的Alpha往往不会招人讨厌。
挂钟滴答滴答响着,时针指到十一的时候,乌栖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手提木桶的侍从。
热水倒进浴缸腾起迷蒙水雾,侍从退出门,乌栖将其锁上后,边往浴缸走边解袖扣。
见状,司言宁背过身,摸了摸双人床上雪白的被子,又拍打了几下已经十分蓬松鹅绒枕头。
很忙。
手迷茫地在空中愣了一会,他瞥见花瓶里的玫瑰,正准备帮花整理花瓣,听到乌栖喊他。
“司言宁。”
“怎么了?”
“帮我解一下领口的绳子,我解不开。”
于是司言宁就这样放过了花瓣,走到浴缸前帮乌栖解缠七绕八的绳子。
乌栖略微粗重的鼻息喷洒在司言宁发顶,胸口不住起伏,周遭萦绕着少许但颇具压迫感的信息素。
司言宁微低着头,几根手指灵巧地抽着乌栖领口的细绳,指尖偶尔擦过Alpha锁骨处的皮肤。
打结的绳子很快被解开,司言宁半举着的手却顿住了,回想起刚才两人的相处方式。
出门前问去干嘛。
问什么时候回来。
收拾两人待会睡觉要躺的床。
给对方解打结的衬衣绳。
怎么有种如同做了夫妻般的意思!
连忙收回手后,司言宁开口道,“我就不洗了,我睡地上。”
说完司言宁便去柜子里找被子。
“谢谢,”乌栖举起双臂脱下衬衣,月色从侧面照过腹肌投下阴影,俨然一截结实有力的腰腹和青筋明显的双臂,“你可以不洗澡就睡床,没必要迁就我的习惯。”
司言宁胡乱在衣柜里翻了几下,没找到被子,索性把衣柜全掏空,但除了几件衬衣和礼服再无其他。
他看了眼雪白的被子和枕头,又打量身上穿了半天的衣服一番,即使乌栖真的不嫌弃他,他自己也嫌弃,于是他打起了刚刚从衣柜里发现的衬衣的主意。
不洗澡最起码换件衣服再睡吧,主要是和乌栖在一张床上裸睡实在别扭。
可经过整晚的观察,能明显发现衬衣的颜色是有讲究的。
身为Alpha的乌栖三人衣服是深粉色,他和韩灵两个Omega衣服是淡粉色,程晖三个Beta衣服是纯白色。
乌栖已洗完澡出来,腰间围着形似浴巾但不厚实的布块,额前的碎发挂着莹莹水珠。
“太暗了,看不清颜色还是不要随便穿。”乌栖扔下这句,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司言宁好一顿纠结,把胡乱堆着的衣服重新塞回柜子,脱了衬衣的手在裤腰顿了顿,索性穿着裤子躺到床边,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
终于能休息了。
夜沉寂幽冷,司言宁身上那一角被子根本不顶用,半夜被冷醒后他扯了扯被子,猛然发现身旁Alpha的信息素异常浓烈,参杂着灼热。
他坐起身,就着月光察看乌栖的状况。
只见被子卡在乌栖腰下,Alpha裸露着上身,胸口在盈盈月光下剧烈起伏,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司言宁伸手触了下Alpha的额头,热得几乎能把人烫伤。
司言宁翻身下床,一转身,看见落地窗边一片黑影。
他回想着,想不起那里是什么东西。
又眯眼仔细看了看,终于识别出那是似人的半个阴影,一动不动,背着光,看不清。
有人站在那?是谁?他想做什么?
司言宁背后瞬间一片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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