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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
——青蛙进入王宫，上了卧房床榻。（1）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维克多身边醒来。急于证明什么，往往是灾难的开始。
…
敏庭家并不在迈肯长住，他们只是在这里有别府。那个家族有人在联邦政府身居高位，和派汀家一向互相交换资源。
不过两家实际上还是相互看不上。在派汀家看来，敏庭不是真正的贵族姓氏，而在敏庭家看来，派汀先生不过是商人，他手中的权力无法与政客相比。
有一阵子敏庭家的二小姐频繁出入派汀家，似乎和希亚关系很好。也是那一阵子，家里人不再说我是希亚的未婚妻。
如今……希亚和那位二小姐大概免不了又要见面。
我回去酒吧里，维克多已经在台上唱歌。我一口喝掉了那杯“绿森林”。绿色的酒泛着莹润的光，像块宝石，像一束凝结在此的目光。
维克多喝过的酒，但我不在乎。
——我还以为你有多么爱希亚。
我当然爱希亚，我甚至有种表演欲，我想证明我爱希亚。
所以在未婚夫跑去帮助情敌的家族时，我想在此买醉，我想表演伤心，我想把自己变得糟糕一点。
虽然演给维克多看，实在是很荒谬。
那个酒吧老板似乎想阻止我，但我没理他。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的原因，酒的味道变得很怪。
这是调酒师的什么把戏吗？像香水的味道会随着时间变化那样？
维克多不在座位上，他在唱歌。大家在看他。我看了看手表，离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不过听他唱歌总比跟他讲话要好。
酒精很快让我觉得头昏脑胀。
很多人在鼓掌，看来维克多的歌唱得很好，但那时我真想让他安静点。我忽然很烦躁，迈肯变得酷热难耐。
【维克多视角】
温卡去接电话了，柯林神神秘秘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袋粉状的东西。
“你猜这是什么。”
“你的才华。”我眼皮都懒得抬。
“是那种催/情的药，我找人检测过。”柯林揭晓答案，眼里一冷，“风声正紧，联邦正要查迈肯的风俗行业，居然还有人敢在我店里用这种东西，真他妈是活腻了。”
“然后呢？你留着做纪念？”
“我是提醒你，管好自己的腺体，别往枪口上撞。”他把酒杯轻轻一磕，“这时候要是睡了不该睡的人，别怪我不救你。”
我简直要笑出声：“难民越来越多，各种资源还是不断往拉文斯星送，转移计划没有头绪，你们联邦不想着救人，反而靠这些细枝末节来敲打旧贵族。联邦的才华真是与你不相上下。”
“我们联邦？话何必说得这么见外，如今不是在一条船上？”
我没理他，一把抓过那个透明塑料袋，把里边的东西倒进了还没喝完的酒里。
“喂，你干嘛？”
“扔掉。”我站起来，“难不成你真要留作纪念？”
“别别别，你别弄脏水池。给我给我，我一会儿倒洗手间去，行了吧大老板？”
柯林把酒夺下来。他一向对吧台的清洁很看重。
音乐响起来了，我看了看温卡离开的方向，说：“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朋友，帮我把人留下来。”
柯林明知故问：“哪个人？”
我没理他，直接朝台上走去。
柯林拽了我一下：“哎你今天不太正常。请过你那么多回都不乐意来我这唱歌，今天怎么了？”
“今天有人听。”
“哪天没人听？”柯林露出个惹人讨厌的恍然大悟的神色，“哦，是为了那个beta。”
说完，他又笑，笑容却有些发冷：“维克多，你知道的吧？如果行动失败了，我们两个都会死。”
“当然。”
“所以你是想先搞垮那个家族，再把失去庇护的小宝贝弄到手？”
“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回来了。”
柯林罕见地露出认真神色：“只为了一点喜欢，这要命的活儿，我倒不知道能不能继续相信你。”
我不禁冷笑：“没有我，你见得到派汀家的少爷？就凭一个酒吧？柯林，弃子就不要挑挑拣拣了。”
他晃着酒杯，没再说什么。直到我上了台，才听见他低声道：“真是狠毒啊。”
…
狠毒吗？
也许将来，温卡也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把柯林引荐给希亚，是对谁更危险。我希望派汀家的势力从这个城市永远消失，但我和希亚之间的确有着朋友的情谊。
看到温卡的时候，我后悔过。
如果派汀家能让他幸福快乐，如果他和希亚能度过悠闲富足的一生……如果这只摇摇欲坠的船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可以不参与这一切。我可以只远远地看着他，离开他的人生，虽然那会让我痛苦。
但我亲眼看见拉文斯星的日新月异，它的发展消耗掉地球是早晚的事，可这里的贵族们还在奢侈品堆里做着美梦。
地球上，联邦和旧贵族的势力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说实话，我不认为旧贵族能赢。这个星球已经摇摇欲坠，全面迁移是迟早的事。
毫无疑问，如果派汀家能打赢这场仗，那我和柯林都会死。而如果最后胜利的是联邦，至少温卡还有我，他还有退路。
歌曲的前奏结束了。温卡还没回来。
一通电话需要打这么久？他们没有结婚，希亚就这样干涉他？我不怀疑他和希亚之间有兄弟的情谊，但我不认为希亚真的爱他。
原因很简单，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不会拖延婚期。
不久，温卡回来了。
他状态不太对。希亚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什么？酒吧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首歌结束之后，我就匆匆下了台。可是温卡已经不在座位上。
柯林朝我努嘴：“赶紧去看看你那个小宝贝。他把那杯加了‘料’的酒喝了，拦都拦不住。”
“你说什么？！”
“可不是我要这样留他，是他直接跑过来喝你的酒。”柯林揉着太阳穴，“是故意的吧？酒店信息没发给你？这时候该差不多了吧？没要哭不哭地找你吗？维克多快来救救我，我好像喝了了不得的东西？”
我一把拽起柯林的领子。
“他人在哪？！”
“洗手间，我叫人看着呢。”
我真想打死柯林。
…
“温卡！”
温卡站在洗手台前，一直用凉水冲手和脸。他衬衫扣子被自己扯开，头发都湿了，胸前也溅上很多水，整个人显得很可怜。
一个侍应生站在旁边，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维克多……”
因为认识我，他看见我的时候似乎心里安定一些。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直接跌在我身上。
“怎么会这么热……喝酒会这么难受吗……我是不是……真的有心脏问题……”
他腿已经软了，站不稳，抓住我，像抓救命稻草：“维克多……你身上好凉。为什么我会这么热……”
他眼尾一片薄红，手直往我袖子里钻。
纤长的手指钻进衣服里，像从树梢落下的霜。那双手被凉水冲过很久，已经冷得发红，但他还是说热。
我真后悔，我干嘛要管柯林的闲事？那包药他要怎么处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承认温卡这副样子很……但我完全不想让他陷入这种境地的。
“不热了，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我们去看医生。”我安抚着温卡。他这样软绵绵地靠着我，望着我，我真想吻他的眼角，但我不想吓到他。
“别告诉希亚哥……好不好……”
他的声音变得好软。
“嗯，不告诉他。”
药效在持续发作，温卡愈发想贴近我，他凑在我耳边，说话间嘴唇已经吻到我耳廓。
“到十二点了吗……”他抓着我的袖子，目光里几乎有哀求的神色，“要待到十二点吗……维克多，我真的很难受……”
“到了，已经到十二点了。”
“那么……格斗社团的事……”
“不会告诉任何人。”我把他抱了起来。
“你真的能保守秘密吗？”
“能，我能保守秘密。”
我根本无法思考，只是哄着他，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他无意识地把手伸进我后颈的衣领中。
…
温卡的状态不允许我再花时间把他带回家，我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把他放到床上，然后叫了医生来，喂他喝了很多水，注射了解毒剂，拿凉水给他擦脸，但还是止不住他往我身上贴。
“维克多……我很难受……怎么办？我再也不要喝酒了……”
他攀着我的脖子，脸颊一片绯红，眼里一片迷离的水光。他根本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对我并不抗拒了，声音软得像撒娇。
“维克多……”
他凑过来想要吻我。那手指像瓷一样凉，但他的身体很热，而且泛红……我反复确认才相信他没有发烧……
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碰他，可是我抵抗的意志又实在不强。这样下去不行……
我下了决心，拿他脱掉的衬衫把他的手绑在身后。
“维克多……”
他好像很委屈，低下头去，咬着下唇。
“维克多……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给我道歉，是因为觉得给我添麻烦吗？还是只是神智不清状况下说的胡话？
“好热……”
他眼角也红了，人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哀哀切切地望着我，一心指望我想办法。
我只好抱着他，安抚他。
“这样好些吗？”
温卡忽然瞪大了眼睛，他咬住自己的嘴唇，眼角开始溢出泪水。但他点了点头。
再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的。
他被捆着手，心神全在我手上。我好像把他整个人握在手中。
他是我的。哪怕他现在神智不清，哪怕这个夜晚很快会过去，但这一刻，他明明白白是我的。他哭出来的时候，我的权力欲被极大地满足了。那种可以掌控喜欢的人的感觉真的很好。也许人们在追逐爱的时候真正追逐的东西仍然是权力。
过了好久，温卡才终于筋疲力尽地睡过去。
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我真想让他一直睡在我身边。如果他给我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和他结婚。我不会等，也不会叫他等。
不过现在我还要去浴室解决自己的问题。真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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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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