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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而别
便是要回北地也不是立马就能走的,必须得等景明帝殡天之后再走,现在就走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回府后,闻昇吩咐德公公:“德叔,收拾东西,过几日本王和无忧先回北地坐镇,你留下在京城调度,力保师傅康复,等师傅好了一起回北地。”
听到主子说带金姑娘一起走,德公公掏出一封信给他:“主子,金姑娘走了,但给您留了信。”
一听金无忧走了,闻昇立马变了脸,一把夺过那封信拆开。
“闻昇,我走了,为我的不告而别跟你说声抱歉。谢谢你当初的援手之恩,我是个俗人,只想得到用银子偿还。从齐家、陈家坑来的算是一部分,我还给你留了本食谱,这些菜色下到街头小店,上到达官贵人,可以全盘满足。日后开办起来,你就不用担心朝廷卡你军资了。”
“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在我耳边念叨,无忧要做个坚强快乐的人,绝不能做妾委屈自己。这是我对母亲最深的记忆了,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了。但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愿让你夹在皇后娘娘和未来王妃之间为难。所以,我打算趁我们还是彼此心中最美好的样子的时候,去个离你最远的地方开间小店,了此一生。愿你长乐无忧。金无忧留”
“长乐无忧?”闻昇在唇齿间咀嚼着这句话,怒意被彻底点燃,“让狼卫去,把离家出走的晋王妃带回来,本王要把她关起来,哪儿也去不了。”
德公公瞅着这架势忙灭火:“主子您先别动怒,老奴还没说完,姑娘去车行雇车,老奴给替换成了狼卫,他们会把姑娘送到北地去的。”
闻昇:“金无忧,这辈子你都别想跑出本王的手掌心儿。”
因着此事,于是刚回来的闻昇又要进宫去,临走又忍不住叮嘱德公公:“吃食上莫要短了她,但也别让她吃撑了。她留的食谱说要开店,德叔你去安排,各国都可以铺设出去,我们收集消息,赚来的银子记在你们王妃名下。”
看着主子一阵风刮过去的背影,德叔摇头叹息,金姑娘就是想的太多,也不够信任主子,否则又怎么会出这样的误会。
感慨完,拿着食谱溜溜达达出去了,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些店铺往哪开合适。
宫里,太子自闻昇走后,就去找了皇后娘娘,结果看到的是母后正开心的对镜贴花黄,眉眼间的轻松是多年来从未见过的舒展。
这一刻,那句“母后,当年刺杀我们的人是谁?”就问不出口了,母后的作态无形中已经给了他答案。
从镜子中瞧见自己最重视的儿子,皇后的心情颇好,头顶时时刻刻悬着那把刀就要死了,这让她如何不痛快。
“太子专心忙国事就是,母后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母后。”
舌头在嘴里翻滚了几次,太子撑起笑脸:“儿臣见母后安然便安心了,这段时间会很忙,儿子忙过这些日子再来陪母后说话。”
“好,你去吧。”
结果,走到半路就又碰见闻昇了,脸色极难看,太子很是诧异:“二弟,你不是回府收拾准备回北地吗?”
“大哥,此次选秀,我一个不要,都给三弟送去,以后也别给我送,谁敢送,就别怪我翻脸。”看到太子了,他直接跟这个哥哥说,“然后给我下旨赐婚,王妃是写金无忧,必须是金无忧。”
太子:……
一副要把人姑娘拴裤腰带上的架势,这是他的弟弟吗?心里这样想的,太子抬手去摸闻昇额头,看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闻昇不耐烦地挡住那只手,还退了一步:“哥,你干嘛呢?”
“没发烧,你让孤下旨,孤还只是个太子。”太子也觉得头疼,“父皇正值病危之际,你这个时候要赐婚,对金姑娘有什么好处?”
闻昇抿着唇不让步,这赐婚他一定要拿到:“我找母后去。”
见人大步流星走了,太子只来得及吆喝句:“你注意点,别气到母后。”
没想到大儿子走了,小儿子又来,皇后很是稀奇:“昇儿今日怎么不陪着你那宠妾,反倒是有时间来看母后。”
话落,闻昇那脸就黑了,真是哪锅不开提哪锅。
他也没心情绕弯子,直言道:“为了母后日后不用担心两个儿子会起争执,此次选妃之事就罢了。”
皇后手里的果子吃不下了,皱着眉问道:“你什么意思,闻昇,你哥哥正面临登基后巩固江山的危机时刻,这个时候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让那些大臣怎么看。”
“本王为何要管他们怎么看。”冷嘲地看着皇后,“您就不担心儿子娶了她们之后,生下孩子,养大了他们的野心,挑唆本王觊觎江山,倘若到了那时,母后是要儿臣还是再抛弃儿臣一次?”
猛地听见曾经的伤疤被揭开,皇后的心如被刀扎:“你住口!”
恍惚回到了那一晚,她把小儿子塞到马车底下,带着人去找大儿子,大儿子是太子啊,一国太子怎么能出事,她不是有意不管小儿子的,真不是有意的。
“这样你们才能活下来,倘若当初不撇下你,我们母子三人都得死。”
“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未对大哥说过,是你抛弃了我,而不是被刺客带走了。”
“哐啷”一声,闻昇和皇后闻声回头,却见太子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口,她的宫女太监皆被人捂着嘴摁住了。
“太子,你听母后解释……”
一夕之间,父皇想杀了他们,母后抛弃了弟弟,这两个残忍的真相冲击着太子的身心,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阿昇承受了这么多委屈,而他还要求阿昇不得……
“阿昇,大哥对不起你。”
瞬间,从心底漫上来一点酸涩,但不重,闻昇只是对太子说:“大哥不用担心了,忧忧已经治好了我。”
“可金无忧才出现了几天?”太子想这样问,嘴唇抖了下没问出来,心中难受的差点呼吸不上来,既然金姑娘是阿昇所求,那他就满足他。
“如此良药世间难寻,可见上天也见不得阿昇继续苦下去了,你先回去,大哥去皇宫私库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给金姑娘做嫁妆,单子列出来,今晚之前就和赐婚旨意一块儿给你送到府上去。”
“大哥别迟了,我已经让忧忧先回北地待嫁了,就这两天我也得回北地坐镇。”
“知道了,去吧。”
等闻昇走了,太子脸上刚刚伪装出来的温和如秋风扫过,直接入了冬:“日后,阿昇的私事,母后就不要再干涉了,我们俩能有今天,牺牲的都是阿昇,日后,孤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委屈他半点儿。”
说着又吩咐自己的大太监:“去告诉郭总管,父皇临终前最挂心的就是晋王的婚事,特赐婚于晋王与金姑娘,若是他找不到玉玺用印,杀了便是。”
“母后宫里的人,孤就不指手画脚了,母后自便。”说完甩袖离开。
陡然见到往日温和的太子杀气这般重,皇后娘娘指着那道背影不可思议道:“他怪本宫?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凭什么怪本宫?”
魏嬷嬷撇了眼外间跪地上的人都是庄府安排进来伺候皇后娘娘的,太子殿下刚才的意思应该是在敲打娘娘和庄家,遂劝道。
“娘娘息怒,太子殿下怎会怪您,太子殿下只是心疼您,心疼二殿下,想护着您二位,太子可不就得杀伐果断才行,不然,温和儒雅的晋王如何控制的了朝上的那些老狐狸。娘娘,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如今太子即位就在眼前,您得出手管住庄家,否则被朝上那些老狐狸抓住把柄,您说在这关口,太子殿下新君登位要不要处置庄家,处置了,您伤心,不处置,就没法管别人,所以啊,太子殿下这是拐着弯儿的告诉您,请您帮忙呢。”
郭总管收到太子的吩咐后,苦笑一声亲自去了趟礼部,传达陛下的旨意,至于这陛下是新还是旧已经不重要了。
宫里现在忙的团团转,已经踏上形成的金无忧却自在的很,只是坐够了马车出来溜达的时候发现天上太阳的轨迹不对头。
她是要去苏杭一带的,可现在这太阳跑她前头去了,半下午了,这怎么看也不对,瞅了眼赶车的人,怀疑自己碰上拐子了,眼珠子一转,她就跟人家说:“大哥,你在这儿歇歇脚,我得去方便方便,中午的饭不行,吃的人肚子疼。”
赶车的汉子也爽朗:“好嘞公子,用不用小的陪您一起?”
金无忧忙摆手,一块儿她还怎么跑:“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回来了。”
金无忧连干粮也没拿,空着手像是真去蹲大号的。
但赶车的汉子等金无忧进了树林,嘴里就发出鸟鸣声,立即有女狼卫进去盯着了。
女狼卫本也没觉得他们露出马脚,一路上藏得可严实了,但踩着树枝居高临下就看到金姑娘提着衣摆跑的飞快。
女狼卫来了兴趣,边追还边自爆身份:“姑娘,我们是德叔安排保护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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