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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文克劳的冠冕
确认艾斯梅已经离开校长办公室,凤凰福克斯身后的暗门突然被打开了。穿着一袭黑色长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从里面走出来,阴沉蜡黄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我以为你们的谈话最多只需要五分钟,邓布利多。”
“抱歉,西弗勒斯,让你久等了。”邓布利多毫不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你确定一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值得我们信任吗?”斯内普冷笑一声,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直视着眼前的人。他不赞成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身上。
“艾斯梅小姐知道你在做什么,西弗勒斯,这在我看来是很难得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而且她把魂器所在的位置描述得非常具体,我们有办法能验证她的话,甚至不用离开霍格沃茨。”
“那如果是个圈套呢?引诱你去霍格沃茨以外的其他地点。”斯内普立起眉毛,提高了音量,像是不相信邓布利多竟然会被轻易蛊惑。
但邓布利多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多了一份不容置疑,“我想伏地魔不会用存放着自己灵魂的东西做诱饵,哪怕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我有理由信任艾斯梅小姐,出于她的善意。至于凤凰社的其他人,我相信他们——包括你——在我陆续找到其他魂器之后,也会选择放下成见。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弄一瓶复方汤剂,无论用什么方法,6月24日那天我要使用它。”
原本对于魔药学教师来说,尽管时间紧迫,熬制复方汤剂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一年来,小巴蒂·克劳奇已经把斯内普私人药柜里用来制作复方汤剂的原材料偷得差不多了。
“我怀疑你在暗示我去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看看。”斯内普敏锐地察觉到了邓布利多的言外之意。
“阿拉斯托·穆迪教授今天需要离开霍格沃茨去办些重要的事。”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抿起嘴角,“在那之前,西弗勒斯,我们有必要先去打消你心中的第一个疑虑。”他扶着桌边站起来,抬手抚了抚福克斯头顶的羽毛。
距离六月仅剩一天,初夏的阳光比春日里更加燥热,微风也裹挟着暖烘烘的泥土气息。艾斯梅戴着兜帽,快步朝海格小屋走去,她不得不小心避开刚下保护神奇动物课的三年级生。
绕过围栏,就在小屋前几个巨大南瓜之间的阴影里,她看到了正匍匐在地上的黑狗——它看起来瘦得皮包骨头,毛也不太干净,打着卷贴在皮肤上,见有人朝它走来,就安静地摇摇尾巴,丝毫没有表现出敌意。
艾斯梅在黑狗面前顿住脚步,但依然隔着一段距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现在感觉有点害怕:可能是因为这只狗长得凶悍,也可能是她想不通人要怎么一直保持着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总之,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问:“布莱克?邓布利多校长让我来找你……”
黑狗站起身朝她又走近了些,在她脚边吐着舌头转了几圈,然后乖巧地坐下听候指示。
好像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可怕。“这就好办了!”艾斯梅弯下腰把口袋里的信封拿出来递了过去,一边补充说明道:“我可没拆开过,你要替我证明。”
黑狗张开嘴灵巧地接过信封,把它放在一边,又热情地蹭了蹭艾斯梅的小腿,像是在撒娇。
“噢,我知道你一定是饿坏了。”艾斯梅看明白它乞食的动作,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顶,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用来装面包的布袋子,“但我只有这些,如果你不嫌弃……”她把一块面包递给黑狗,眼看它愉快地叼过去撕咬了起来。
“其实海格会给牙牙准备很多好吃的,”艾斯梅觉得它这样子有些可怜,好心提醒道:“你偶尔也可以趁他不在时偷吃一点儿。就一点点是不会饿着牙牙的,它已经太肥了。”
但黑狗只是摇摇头,不要一会就吃完面包,还顺便把地上的碎屑也清理干净了。
这时候,禁林方向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铃铛在叮铃作响。艾斯梅慌里慌张地站起身向黑狗道别,“我要走了,布莱克。希望有机会能再见到你。”说完就张望起四周,朝着禁林的反方向匆忙离开了。
身边的景物被艾斯梅快速抛向身后,她一口气跑到魁地奇球场与黑湖之间。阳光把平日里嬉戏打闹的学生都驱走了,现在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拉文克劳女孩正迎面朝她走来。擦肩而过的瞬间,艾斯梅瞥见女孩清冷的海蓝色眼眸,海藻般浓密而乌黑的长卷发垂在身后,美得她不自觉侧目。
她打算去哪儿?艾斯梅好奇地放慢脚步,回头望向女孩前进的方向——再往前走就是海格小屋。
看来她们注定要背道而驰。
艾斯梅没有停顿太久,很快就继续奔跑起来。城堡在她眼前越来越近,来来往往的人也更多。直到混在人群里钻进城堡主楼,她在礼堂和有求必应屋之间选择了后者,才刚有所恢复的身体不允许她长时间高强度绷紧神经。
或许没必要太着急。艾斯梅从口袋里掏出时间转换器,脚下的步子也缓慢了许多。
指针偏转的角度又大了些,但还没到“12”和“1”之间的第一个刻度。没错,她怀疑表盘变成了这次时间回溯的倒计时。如果按照现在的时间流速,说不定她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年!
梅林的胡子。艾斯梅长叹一口气,把它塞回口袋里。她可受不了要这么躲躲藏藏一年,没有稳定的食物,也不能和其他人自由交流——老天爷,上帝来了都必须承认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除非九月份的时候她能以转校生身份正式成为霍格沃茨的学生……
正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她已经来到城堡八楼的傻巴拿巴挂毯前,却看见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就站在有求必应屋外,像是在等她。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艾斯梅小姐。”邓布利多愉快地说。
“我也是,先生。”艾斯梅说完,又小心谨慎地看向斯内普,“中午好,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没有回话,只是环抱双臂朝她微微顿首。
还是那么可怕!二十多度的天气,艾斯梅却觉得自己冷汗直冒,赶紧移开视线转而面对邓布利多,等待他说明来意。
“哦,是这样,”邓布利多从袖筒里拿出什么灰扑扑的东西放在她眼前,“我们刚才来找拉文克劳的冠冕。正如你所说,它确实就在那间堆放了许多东西的藏宝屋里。”
那是一顶镶满宝石的银质鹰翼状冠冕,虽然已经变得很旧——就连缝隙里都渗满了灰尘,但仍然能看出那颗垂挂在冠顶的蓝宝石正在闪闪发亮。
艾斯梅端详着冠冕,目光扫过上面镌刻的文字,喃喃念道:“无法估量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是啊,古老的智慧。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似乎把对继承人恳切的期望全都倾注在了这顶冠冕上。”邓布利多语重心长地说。他话音刚落,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在走廊转角处现身,飘似地朝他们飞了过来。
“那是个骗局,我母亲没有等到她的继承人。”拉文克劳的学院幽灵格雷女士瞪着眼警惕地问,“你们打算对冠冕做什么?”
艾斯梅并不了解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即使是她上学的那个年代,即使是对幽灵那么感兴趣的她,也不常能在霍格沃茨见到拉文克劳塔楼的幽灵。
“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格雷女士。”邓布利多抽回手,把冠冕又藏进了袖子里,“如果我没猜错,若干年前有一位英俊的年轻人曾向你打听过冠冕的下落,对吗?”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两只手不安地攥成拳放在胸口,神情紧张起来,“那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很会讨人喜欢,而且善解人意……”
“他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或者另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伏地魔。”邓布利多补充道。艾斯梅可以看出格雷女士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苍白了。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切都会没事的。你不知道他对那顶冠冕做了多么邪恶的事,否则一定也会同意将拉文克劳女士的遗物交给我来处理。”他镇定地继续说,“我们绝对尊重你的选择,基于你是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女儿。”
格雷女士闭上眼睛,沉重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它……”她说完,垂着脑袋钻进墙里消失不见了。
走廊里短暂地安静了一小会。艾斯梅出神地望着格雷女士消失的地方,不自禁想要了解那个促使她成为幽灵的执念是什么。但她很快又想起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转而看向邓布利多,询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理冠冕?可以用格兰芬多的宝剑,或是那枚销毁了日记本的蛇怪毒牙……”
“我们有很多种方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邓布利多把手轻轻搭在艾斯梅肩膀上。他们正在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来验证这个女孩的可信度,“接下来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沉默,直到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那天……”
尽管邓布利多愿意相信艾斯梅,但正如斯内普所说,他需要给凤凰社其他成员一个可靠的证明: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小巴蒂·克劳奇很快就会回到霍格沃茨,在确认邓布利多还没有识破他的真实身份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执行食死徒的计划——只要艾斯梅拉达·古德温不向他们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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