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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
~自私~
站在窗台,隔着玻璃,她看到了异国的月色,亮丽得淹没了繁星的光彩,皎洁得孤高傲慢。
冷漠的夜,在日本渡过的第三晚,明日便要起程回国,她有那么一点意犹未尽的遗憾。指腹磨蹭唇瓣,她想起了前天他给予的吻,少少的强硬和足以令她失陷的温柔,让她难以忘怀。
从浴室走出来的出水美人看着孤芳自赏的她,静琉欲语还休,待在一旁擦干头发。良久,红留才回神看着她,亦未启齿。该说从吵闹那一夜起,她们便没再搭话,莫视对方的存在,忽略对方的影响, 反而为彼此让出了自由呼吸的空间。
异国的三天,说实话她过得很自在。一种完全逃脱的自由感让红留第一次有活得轻松愉快的感觉,全然堕入了红留的角色,甚至打开了一条门缝尝试去面对李屏的感情,是的,那个吻蒙蔽了她的理性,沈溺在他满溢的爱河中。跟他参加比赛,与他逛街买纪念品,一起吃饭聊天,情侣吗也许撇掉所有的背负,她就能坦然接受他,然后两人幸福地在一起,但是这一切美满得令她不寒而栗,就连这几天的生活, 都快欢乐得像作梦一样,她能当真吗注视腕上的手链,她默默地祈求,若真的有永恒,那就让这份幸福永远长存下去吧。
门铃响起,红留抬头才发现静琉不知何时出去了。难道她忘了带房卡
开门,他居然就站在面前,有点惊喜地看着她,嘟嚷道:「那个……我忘了带房卡,清辉又好像不在房里……」从前他根本没意识过跟她在一起的时刻究竟有多重要,心原来会为她加快,语气会为她纠结,头脑会为她麻痹,全只因为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喜欢她喜欢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进来吧,怪冷的。」红留道,他则心里纠葛得不行,尤其在发现静琉不在的事实后,身体里名为理智的橡皮筋慢慢拉紧。
「到底进不进来」红留不耐烦地看着他,禁不住冷打了个颤。
「怎么不穿多件呢」李屏瞧她挂在架上他买的外套,流星步地步入房间, 二话不说便为她披上,苦口婆心地道:「冻得唇都发白,怎地不多穿两件, 」握起她的手,又道:「手冰得像棒冰一样,真是的。」
门自动关上,红留失笑地看着他,道:「怎么觉得你跟我的角色掉换了,平常你都不啰嗦。」
「真狡猾……」李屏抱头蹲下去,喃喃道:「露出这样的笑容叫我如何是好」
「怎么了」红留俯身看他,听不见他的嘀咕。
抬目瞥见红留一副无害的关心样,李屏猛地立正,急道:「我看我还是出去等清辉好了。」要把持住呀! 边摒除杂念,他边准备走人。
「等一下!」意外地,红留叫住了他,小孩撒娇似地扯住他的衣角,低垂的头发掩盖了她的脸,也遮住了她那双含有千万情绪眼眸。李屏捉住她的手,正色地看着她,压抑情愫,他的语气是千般忍耐地试着距她千里,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引狼入室的成语你有听过吧。」
红留惊愕地仰起头,说真她没想到那里去,只是有些话她一定要今天说,在离开日本前,在完结这次旅程前,在回国之前,她非得说不行,正因为他是那么地真诚,她……不想自己暧昧的感情伤害到他,也为了自己,今天她要跟他撇清关系。
「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红留依旧没有松开手,澄澈的双目笔直地凝望他。
「原来你在意这种事。」李屏笑了笑,向她病白的脸蛋伸手,然而被她侧头躲开了,宛如毫不在意,他垂下了落空的手,道:「说真的,你一点都不可爱,也不比静琉漂亮,即不会打扮更别说讨男人欢心。老爱装成熟,固执又倔强,常跟我作对,一开始连我也很怀疑这份感情。但是, 」他反手牵起捉住自己衣角的手,手指一根又一根与她纤细的手指交迭互扣,声音如寒冬里暖人心扉的阳光, 「当你离开我,当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我会焦急、愤懑,当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安心、庆幸。」把她的手安放在自己的胸膛,他再也不想放开这只手, 「感觉到吗这是你呆在我身边时我的心跳频率,这般雀跃兴奋。不要离开我,不想你离开我,除了占有欲,这一定就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就想留在彼此的身边,不是吗」
他胸脯的鼓动从手心一直漫延到她的全身,如此赤裸的表白再一次让她的决心差点沦陷,可是在理智在将要淹死在爱河前死灰复燃。她的眼神就如同铁壁般隔绝他爱的攻击,用冷漠的目光去质疑他。
「别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你知道我多少,又明白我多少我不过是你认识了几个月的陌生女人,你连我家住哪儿,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连我的目的都不知道。」急过头,她居然说漏口了。她缩手,捂住失言的嘴巴。
「没有一个人会完全了解别人,」她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 「而且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喜欢的是你,是一个叫红留的女生,那就足够了。」
「不够!」她握开了他, 别开脸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不后悔是我说了算。」他的手绕过她耳边,托住她的脑勺, 逼她看自己,道:「倒是你,想许我了解你的话就从你这不长牙的嘴说出来呀!虽然不知道你在急什么,但我不是玩玩罢的,要我用行动来证明我到底有多认真吗」唇一点点逼近,红留终于意识到他口中的「引狼入室」是什么意思。
硬扭过头,她不懂他话里的认真是什么意思,是她开门让他有机可乘,那现在该怎么办她无措得冒汗,不知所措的模样让他第一次觉得她很可爱。用力把她搂进怀里,这是他爱上她以后第一个拥抱,心胸的满足感比亲吻她来得更实在。要到什么时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她才会有跟自己一样的感觉呢求求你,快点喜欢上我吧!
那一个夜上,静琉还是没有回来,但是李屏也没有留下来,怕自己坚持不住,他只好拉下脸去拜托亚希。当晚,月光好比日昼的太阳似的明亮,皎洁得刺痛了她自私的心。最终,任由他的爱点点滴滴地累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不出拒绝他的话,亦说不出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真的如清辉所说,自私到连她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她想要自己,同时……不想失去被他爱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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