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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四)
小林时当天也没闲着,特意从中午就开始准备晚饭,做了好几道比如灌汤包之类的麻烦菜肴来犒劳辛辛苦苦去上“课外班”的孩子们。
不出意料,果然获得了一致好评。
在学校里被带着玩了一圈,又稍微测试了□□能后,津美纪两人早就饿得不行,又见到了一桌平时很难吃到的拿手菜,同时欢呼了一声就往桌子的方向跑去。
然后就被小林时揪住送进洗手间洗手。
灌汤包是桌子上最受欢迎的一道菜,上好的鸡肉连带骨头熬出看似清澈实则味道浓郁的汤汁,做成皮冻后仍然能闻到那阵勾起食欲的鲜香,小林时没有选择传统的猪肉作为肉馅,而是用了牛里脊肉加虾仁的做法,细细地剁碎后放葱姜蒜,芝麻油,酱油等调料拌匀,再加入之前做好的皮冻,包进加了澄面的面皮里蒸上十分钟左右,掀开盖子,那霸道的香味足以掩盖所有的菜肴。
吹凉再放入口中,舌尖刚刚碰触到汤汁的那一刹那,柔和甜香的鸡汤最好的引子,彻底带出最旺盛的食欲,弹牙的肉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腥味,只有爽嫩的牛肉和鲜甜的虾仁在若有若无的姜味的牵连下,相辅相成。最后是看似不起眼的外皮,略带粘稠的口感进一步提升了满足感,完完整整的一只包子下肚,让人幸福到仿佛身在温泉里,被炉中般惬意。
辛劳了整天的两人也不例外,这么一大桌好吃的饭菜,立马便沉迷其中,吃得头也不抬。
准备饭菜的时候,小林时边尝边做,吃了个七八分饱,现在正端着一碗味增汤慢慢喝,她看着狼吞虎咽地吃饭的两个孩子,心想五条悟居然这么狠,第一天就操练的这么严格。
不过看在他们精神头都很不错的份上,应该是没留下心理阴影。
“今天的训练怎么样?喜欢吗?”
“唔唔唔!喜欢……”津美纪两眼放光,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后道:“学校很大,老师们也很温柔,训练超有趣的,他们说我们已经有一定的咒术知识,以后慢慢出任务学习就好,就是五条老师把伴手礼吃掉大部分……”说到最后已经是小小声了。
自从津美纪能看见咒灵后,小林时便开始给他们恶补关于咒术的相关知识,虽然说比不上世家出身的人了解得多,但是对他们来讲是够用了。
小林时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学校?你们没去五条家别院吗?”
伏黑惠举手抢答:“五条老师说今天没时间啦,以后忙的话就把我们送去咒术学校,不忙就接我们去他家。”
平静无波的湖面被人投入一块巨石,溅起重重水花,湖底的淤泥翻腾不息,小林时深呼吸几次,掩饰般的一口喝干碗里的汤,问道:“……是,东京高专吗?”
“名字很长,但的确是有这几个字唉。”伏黑惠仔细想了想,仍然复述不出来那一长串的名字:“离家非常近,有漂亮的树林和鸟居,七海老师和灰原老师都很温柔,夏油老师非常靠谱,今天没见到家入老师,还有夜蛾校长超级严肃的。”
一个个熟悉的姓氏不管不顾地向小林时耳朵里钻入,酸楚感从胸口处慢慢地涌上,快要到底眼底的时候便骤然消失,任谁也看不出身体的主人曾经和这些人有过极深的羁绊。
才不过三年而已,感情已经快被磨平了吗?真的要尽快回归社会,加深联系才好啊。小林时用筷子拨弄着刚夹到碗里的胡萝卜,声音中带着欣慰:“是吗?喜欢就好,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你们能学到很多东西。”
时真的好奇怪啊,说着怀念的语句,但是表情还是好平静。津美纪觉得大人真的好复杂,忍了一会才问道:“时从这所学校学习过吗?”她完全没听到老师们提起小林时。
“是啊,很可惜没毕业就离开了。”小林时的神色里充满了怀念,解释道:“我比他们大一些,不记得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很怀念那里,训练场很宽敞,可以自己装饰宿舍,还能要求对校服做些改动,将来津美纪也许会住进我呆过的屋子,在活动室里一起和同伴们看电影休息。”
哇,那真的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唉!津美纪生出了些向往,掰着手指算了算,唔,还要八年那么久呢。
这顿晚餐吃得三个人都心满意足,小林时趁着他们去洗澡的时候,将剩菜剩饭放进便当盒当第二天的学校午餐,等孩子们洗漱完毕换上新买的睡衣后,便轮番给他们吹头发。
这已经是家里的惯例了,小林时基本上照搬小时候夜蛾正道照顾她的方式照顾这两个孩子,先用吹风机吹到七八分干,只留下湿润的发梢,再拿厚毛巾吸干水分。
水滴从津美纪柔顺的长发间滴落,氲湿了小林时的衣袖,她挽起袖子,不经意间右小臂上剩余的九枚金环刻印,恍惚了一瞬后又把注意力拉回到手里的事情上。
伏黑惠在旁边等得无聊,瞅瞅两个家长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上后,趁着她们不注意,将两只玉犬叫出来陪他玩,玩闹一阵后那头乱毛居然干得差不多了。
真是,小孩子的精力真的好旺盛,还以为洗完澡就能变得昏昏欲睡的。小林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停手:“好了,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嗯……还是觉得很不公平啊。”津美纪做出一副小大人状,歪头看着小林时:“只有时记得老师们真的好不公平,为什么他们不记得时呢?”
小林时感觉有些好笑,小孩子的思维有时候很难跟得上啊,她平静地开口道:“有时候大家没办法决定记住或者忘掉某个人,人生很长,会遇到的人数不胜数。”
“可能将来津美纪和惠也会忘掉我呢。”
津美纪严肃地绷起小脸,双手叉腰,只不过身上的兔子图案睡衣让气势弱了不少:“才不会!就算忘掉了和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心灵也会记得。”
“噗,这句话是谁教的?”
“学校老师!”津美纪努力回想原话,貌似是“用心灵记得和爸爸妈妈的爱”,嘛,反正都差不多。
……老师怎么会教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林时揉揉津美纪的头顶,弯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好的,我记住了。”
又向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的伏黑惠招手,同样给他一个晚安吻:“惠也是,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
“嗯!我相信时。”伏黑惠和津美纪抱住小林时的腰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回各自的屋子。
小孩子有权利在屋里大闹一通,大人还要收拾残局啊。小林时叹了口气,拿上扫除用具进了浴室开始清理,虽说之后保洁会过来打扫,但是小林时不太习惯将水淋淋到处都是头发的浴室留到第二天。
擦除镜面上的水痕时,小林时看着镜中的人影,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她侧身比划了一下头发的长度,又仔细看了看指甲的样子后,双臂重重地垂落到身侧。
她的时间停留在了三年前,无论如何观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同的,除了双眼中的神采已经快要消失殆尽而已。
小林时已经想不起来她那张扬肆意的模样,也是,以前她在夜蛾正道和一干同伴的庇护陪伴下,算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眉目间不见烦恼。
“……哈,要是叔叔知道我养了两个孩子,还天天围着家务打转,估计要气死。”小林时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打扫:“算了,明天去做个新发型犒劳自己吧。”
据说染成棕色,再把发尾烫卷能显得成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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