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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
等吴留行签完离婚协议,苏斯也不恋战,让人把吴留行剥了个精光,五花大绑的扔在浴室里,然后带着赵拂衣母子快速的从侧门走了。
来接应的车子就在浴场后面一条小道上等他们。
苏斯带着赵拂衣和赵思归急速走向那几俩面包车,钻进面包车里后,赵拂衣做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哭,而是直接扒住乌尔苏斯的胳膊:“哥,快!送思归去医院!”
苏斯和赵思归一听,默契的彼此看了一眼。
接着苏斯笑眯眯的敲了敲佯装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的赵思归:“儿子醒醒吧,戏唱完了。”
赵思归闻声呼的一下坐起来,麻溜的把白毛衣一脱,露出了两个已经扎破了的大血包,原来他根本没受伤,刚才是在故意演戏,而且乌尔苏斯怕下手过重,还特意给他套了一层防弹衣。
赵思归抱歉的上前抱住妈妈:“妈,对不起,我跟干爹为了把你救出来,稍稍的演了一出苦肉计,吓到你了吧。”
当看见儿子完好如初的那一刹那,赵拂衣吊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落了地,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紧紧抱着儿子,憋了一路的眼泪这才像泄洪一样根本止不住。
“你干嘛呀,呜呜呜,以后别这么吓我,妈妈真的不能没有你,呜呜........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赵思归头一次见妈妈这样儿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大哭,他抱歉的赶紧用袖子给妈妈擦眼泪:“对不起啊妈,吓到你了,你打我吧。”
说着,赵思归便攥着妈妈的手往自己身上捶,赵拂衣哪儿舍得打儿子,而且一想到刚才大哥拿着刀直插他肩胛下的样子,她都忍不住替儿子痛。
赵拂衣抬手捏捏儿子的脸颊,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在旁边冲着他们母子俩呵呵笑着的大哥:“你们俩以后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反正人都已经救出来了,离婚协议也签了,以后九妹又彻底自由了,苏斯这会儿开心的什么卖国条件都能答应。
“行,都听你的,以后OD还是你当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苏斯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自己,今晚她之所以来见大哥,是要保证大家都不要出事的。
想到这儿,赵拂衣擦干眼泪,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思归,吴留行还被绑在浴室,你去看看他吧,万一他出了事儿,你干爹会惹上大麻烦的。”
赵思归不解的看着妈妈,他废了这么大的劲才把人救出来,这会儿关心吴留行的死活干嘛,死了又怎么样?
“妈.......”
“听话。”
赵思归坐在车上一动不动:“我不去。”
“他是你爸。”
“谁是我爸,我可没认过他。”
赵拂衣无奈的看着执拗的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一旁的苏斯看得出来,小九应该是有话想单独跟自己聊,让思归去看看吴留行,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笑眯眯的摸了摸思归的头:“乖儿子,你去前面车里待会儿,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
干爹的这个要求不过分,赵思归当即跳下车,转头去了停在前面的另外一辆车上。
车门关上,苏斯看着阔别近两个月的妹妹,大手一伸:“来,先让大哥抱一下。”
赵拂衣坦然的迎上去,给了苏斯一个久违的拥抱,他的肩膀还和当年把自己从战俘营里扛出来时一样,又宽又踏实,有这样正直又不缺谋略的领导人,安科拉人民应该会过上和平的日子了吧?
拥抱完,赵拂衣拨开眼前的碎发,温柔的看着大哥:“哥,吴知命已经找你谈过了对吗?”
很多事情苏斯也知道瞒不过她,索性直接认了:“谈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苏斯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在深情看着自己的手足:“你是我妹妹,我如果连你都救不出来,我就不配做OD的领袖。”
“我不需要你救,真正值得你拯救的是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297万安科拉人民,他们比我更需要你。”
苏斯啪的捶了一下车身内壁:“我不明白,为什么解放安科拉就必须要跟你断绝关系,就不能来中国救你,我们土罗族从来不抛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赵拂衣握住苏斯的大手,耐心的跟他解释:“哥,你是联合国替安科拉人民打造的一张政治名片,你必须得让安科拉人民相信,你身后没有国外势力和大财团的支持,你是一心一意的带领大家走独立自主道路的领袖,如果你不和我做切割,安科拉人就会怀疑你是中国人的傀儡,这样不利于你团结国内其他亲欧洲亲美国的武装力量,自古做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20年了,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苏斯低着头不想说话,这些道理其实早前国安部的老同学联系他的时候就讲过了,自己在中国留过学,要说对政治一窍不通那是装傻,可是有些事说和做之间隔了无数条鸿沟,做一个人的英雄和做一个国家的英雄为什么就不能兼容呢,他做不到上岸第一剑先对向的是自己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的亲人。
“NO,你和思归是我的亲人,我不会放弃你们。”
赵拂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斯,既然好言相劝他听不进去,那就只能用激将法:“哥,别傻了,你以为你今天真的单凭一张离婚协议就能救得了我吗?就算这张废纸有效,以吴留行的实力,不管我逃到世界哪个角落,他都能在24小时内把我抓回来,还有,你单凭着匹夫之勇只会害死OD的!你们如今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你愿意接受他们的改造,他们会把你打造成安科拉人民的神,可如果你不愿意,他们在推倒政府军找到新的代言人后,第一时间就是枪口一转歼灭OD,你阻挡不了历史的车轮,也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你能做的,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顺应天命成为那只被吹上风口猪,明白吗?”
苏斯黝黑的脸瞬间扭曲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他怒吼一声,恨不得用声音把刚才赵拂衣说过的话撕碎:“shut up!”
“忠言逆耳!”
苏斯大手一伸,把赵拂衣揽进自己怀里:“小九,这样对我很残忍。”
赵拂衣的眼里噙满泪水,她何尝舍得这样跟生死相依了十几年的哥哥分别啊,可命运之神赐予的机会转瞬即逝,既然能赢得光明,为什么要让哥哥陪自己的暗夜里独行呢?
“哥,你再想一想,思归从小就在OD长大,这件事儿如果咱们俩不做,将来思归一定会替我们做,你忍心看着思归带着土罗族的下一代在枪林弹雨里搏杀吗?”
赵拂衣的一句话点醒了苏斯,他恍然低头看着小九的脸,大有重沓雄关漫道之势。
“哥,我相信没有永久的分离,只要我们的心向往的是同一个方向,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团聚的。”
过了好久之后,苏斯低低的叹了口气,他松开找对,低头把护身项链摘下来,给叫了十几年的小九带上,而后他轻轻执起妹妹的手,用土罗族密语向头顶的命运之神祈愿:“命运之神啊,我愿用余生向您献祭,请您在我离去之际护佑我挚爱之人吃饱穿暖、平安无虞,若她作恶,必是我恶,若她有疾,必是我疾,若您要让她下地狱,请让我替她下地狱,命运之神啊,我用余生向您献祭,我执手之人即是我挚爱之人,不管我身在何地,请让我的灵魂永远和她在一起。”
那天凌晨,赵拂衣在掉漆的面包车上和苏斯告完别,从房山种猪场后面的小道上走出来的时候,公路上起了一场大雾,她茫然四顾,周遭颓唐阑珊的红灯绿酒被白雾笼罩着,少了些庸俗热闹多了丝清冷迷离,大雾弥漫的清晨,有人在市井夜奔有人在高台出卖灵魂,而她却头一次找不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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