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的剖面

　　吴邹在网站上确认了半天，参考了各种答案，所有指向都在表明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觉得心脏跳得很快，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人生第一段叛逆的爱情，可惜结果显而易见，小白脸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连好友申请都没同意。

　　陈晓玟后来嘲笑他，说“合着你之前说对女的不敢兴趣是真心话啊”，被吴邹反驳了。

　　“我之前真他妈没有！”吴邹表示，“谁他妈能想到啊，我之前都是开玩笑的！”

　　“哎呦，可怜了我们的小黑啊！”陈晓玟故作哭丧，“居然看上了一个死同性恋，还被人拒了，好冤呐啊！”

　　吴邹发来一记狠辣的眼刀，“说屁呢，我都说了我是中途……你妈的，中途弯的。”

　　就这句话，后来又被陈晓玟当成经典名句拿出来反复说了好几个月。他们就这样在胡闹的日子里混沌了大半年，陈晓玟终于开始急了。离中考还有三个月了，这女的要是再不抱佛脚又要留级了，于是吴邹又恢复到了一个人混的日子，他将留了半年的头发扎成了小辫，致敬某个追梦的老疯子。

　　就当他开始留新发型的时候，他发现了他妈鬼鬼祟祟的行为。这个老女人居然拿起口红化妆了，并且每天回来的时候都像是刚进行了一场商场血拼。吴邹因为之前一直喜欢和陈晓玟在泡酒吧到深夜所以比他妈回来的还晚，现在他提早回来后，每天都能逮着邹畅的现行。

　　他那个化了状以后就算是四十岁还是风情万种的妈妈，可是从奔驰里下来的。吴邹装着傻，每次他妈回来他都调侃说怎么又和小姐妹一起出去玩了，他妈打着马哈笑笑，可是身上残留的香水中，明明还留着点烟酒味。

　　他们母子二人默契地谁都没说破这事儿，吴邹觉得他妈当时没管他天天晚回来不写作业，他就不能太过问成年人的私生活。只要不是被人骗就行，他想，他妈应该长教训了吧，之前栽在了一个穷小子身上，不能再栽一个了吧？

　　而事实证明，他妈确实宝刀未老，在看透所有浪漫以后，眼里只剩钱了。那天很突然，吴邹刚从书店回来，手里还拿着最新一刊的小说绘，他妈在客厅里正襟危坐，他心说这是怎么了？

　　“儿子，妈要和你说个事。”邹畅开口道。

　　吴邹拽下书包，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橘子，“怎么了妈，什么事情啊？”

　　“嗯……”他妈说话难得这么犹犹豫豫，“你介不介意……换个地方住？”

　　吴邹心中警铃大作，自从智能手机开始广泛运用，网络诈骗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他想起之前奶茶店一兄弟上当受骗了，心里咯噔一下，“妈，你不会被男的骗钱了吧？”

　　他妈给了他一记眼刀，又恢复了平日里懒散的坐姿，“没有，没被骗钱！”

　　“那换什么地方住？我们家房贷还不起了？”吴邹喊道，“不是吧，我也没怎么乱花啊？”

　　他张着能吞下两个水煮蛋的嘴和他妈无可奈何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后他分析了种种可能，就是不敢往好处想。难道他们家中彩票了，还是……他妈真的傍上男人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吴邹试探道，“我要有新爹了？”

　　儿子敏锐的发言震惊了邹畅，“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我的妈，你这几天的活动轨迹这么明显，你当我瞎子啊！”

　　这次，换成邹畅嘴里能吞下两个水煮蛋了。他们母子二人像是两个缺心眼的傻缺，儿子以为他妈妈知道他是故意没说的，而他妈妈还真以为自家儿子傻到没看出来。

　　邹畅：“……”

　　吴邹：“妈，我强烈怀疑你找的男人是不是真的靠谱了。”

　　“靠谱啊。”邹畅说道，“真的很有钱，比那个死东西……比你亲爹有钱多了！”

　　“有多有钱啊？”吴邹内心还是有些恐惧的，“叫什么呀，干什么工作的？”

　　“叫曾梁，做房地产的。”

　　“哦，土老板啊。”吴邹不屑，“不会是那种挺着啤酒肚，脾气特别差的中年老男人吧？”

　　“什么土老板，人家高学历，别瞎说。”

　　“那怎么看上你的？”吴邹翘起二郎腿，“人家不找二十几岁的小妹妹，找你再婚？卧槽，妈你不会是当小吧！”

　　邹畅一巴掌拍在了儿子身上，“放你的屁，你妈和叔叔是正经认知的，曾梁和他前妻离婚十多年了，你妈这美貌会甘心当小？”

　　“哎呦，还美貌？”

　　“废话，不然哪生的出你这么帅的儿子？”

　　吴邹竟然无法反驳，心想也是，他妈当年好歹也是个美女，虽然之前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最近补救的确还不错，化了妆后的邹畅年轻了十岁。

　　“嗯嗯，有道理，音容犹在音容犹在。”

　　“……”听到这个词后，邹畅终于开始对儿子的学习担忧了。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定下来了没啊？要是准备结婚了知会我一声，我得看看我后爹是什么货色才行啊。”吴邹表示。

　　“没这么早呢，估计还得有个一年半载吧，哪天你去见见你叔叔，要是大家感觉都不错，我们两个准备等你初三毕业以后领证。”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等初中毕业啊？”

　　“哎，你的成绩……”邹畅说着，“儿子，学习上你也用点心吧，你叔叔大儿子是名校毕业的，我们也不能被人家比下去不是？”

　　吴邹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让他好好学习的话。虽然这话从家长嘴里说出来，本应该是多么普遍的事情。他忽然对自己懒散的学校生活感到慌张了，陈晓玟最近都开始念书了，他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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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那年是他奋发学习的一年，也是他戒掉烟的一年。戒烟的日子很难熬，烟瘾翻上来的时候浑身都痒痒，陈晓玟就教他含棒棒糖，说这是她从前的秘方。这女人神奇般地考上高中了，半年的佛脚据说是小黑亲力亲为拉成的，陈晓玟打电话的时候还会感慨，说小黑真是个好女人啊。

　　吴邹心说是不是好女人也和他没关系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什么都拦不住他。老邓觉得他开窍了，自从他默写不重默并且下课追着问问题开始，这老师就觉得自己见证了历史，放下了之前所有成见，相当友善地帮他补课。

　　吴邹学习突飞猛进，也少和奶茶店那帮人混了，他觉得自己有点人样儿了，决定去见见他未来的爹和哥。陈晓玟知道后很激动，说要尾随在后面一起去看看。

　　吴邹没答应，可这女人还是不要脸地跟来了，结果发现竟然是自家小区。

　　“我去，你他妈家里住这儿？”吴邹在路上偷偷地发消息给陈晓玟。

　　陈晓玟：“对啊，怎么了？”

　　吴邹：“卧槽，你不是住学校旁边吗？”

　　陈晓玟：“那是我大伯家啊，我家离学校太远了，我懒得回去住。”

　　吴邹：“你他妈家里这么有钱不早说？”

　　陈晓玟：“我也没说我家里没钱啊，不然去年一年的烟谁给你买的？”

　　吴邹：“……”

　　吴邹懒得说话了，开大奔来接他们的正是曾梁，虽然他妈之前给他看过照片了，但是本人反倒比照片里的更年轻些。曾梁看上去像个经常健身的中年大叔，不过说话口气终归是老年人作风，成熟中露出一股子无聊的领导味道。他妈妈坐在副驾驶和曾梁谈笑风生，见到这个画面的吴邹，即使之前多么赞成这门家庭重组计划，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虽然他有时回忆起来的时候会怪罪吴向东，可十几年的亲情始终是代替不了的。何况他这属于寄人篱下，也不知道这家人另外一个大儿子是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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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晓玟跟踪的本事是更上一层楼了，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自家小区，根本不需要偷摸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门口的公园跟寂静岭似的，池塘边上还有不知道谁放跑出来的鸡鸭鹅，还是那么原生态。

　　——这就是陈晓玟不喜欢回家住的原因。家里老宅太安静了，没人陪她玩，无趣。

　　吴邹没再回她消息，但这小子的定位一直开着。陈晓玟悄悄地跟过去，发现居然是那户把围墙和铁丝网拉得根本看不见里面是啥样的独栋业主。陈晓玟每次路过他家的时候她都好奇地想扒拉开灌木丛看看，可铁丝网上如同冷笑话一般的警告牌总是会把她劝退。

　　陈晓玟绕着这家兜了一圈，除了前后门处隐约能看见点里面的装修，其他地方真像是堡垒。她没听见狗叫声，看来这家人和她爹妈不一样，完全不热衷于养动物。吴邹已经进去了，她快好奇死了，这位有钱的土老板家到底什么样子，围得这么严实。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自拍杆，踮起脚尖高举头顶，小心翼翼地伸向灌木丛内。

　　“我去，在家造园林啊？”陈晓玟看着偷拍到的照片，心想：“这么大的院子，吴邹他们应该在室内，不可能来后门吧？”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收起手机就开始爬墙。爬墙的难度有些大，初春的灌木丛疯长，她今天好死不死地穿了条短裙，这灌木的枝干都刮疼她的大腿了。她没有放弃，强烈的好奇心已经不能阻止她了，反正只是趴在墙头看看，只要不碰铁丝网，有什么怕的？

　　当她探出个脑袋的时候，面前的这个帅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霎时间慌了，疯狂在内心吐槽着：“卧槽，这他妈怎么有人啊！真看监控啊，是不是闲得慌！”

　　墙下的帅哥淡定地仰望着墙上这个打扮时髦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根电击棍。

　　“卧槽，这是要干嘛，这他妈……！”陈晓玟自知理亏，又不想逃跑得太狼狈，心想：“不行，得想个法子！”

　　她泰然自若地环顾着这个布置精美的后院，在发现没有其他人后，笑道：“嗨，帅哥！”

　　曾檩没吭声，心说这姑娘能爬这么高，也真够有本事的，“成年了吗？”

　　“……”陈晓玟心说老娘打扮得这么成熟，看不起谁呢。

　　“擅闯民宅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曾檩唬她，“监控都拍下来了，是我送你去局子，还是你自己去？”

　　陈晓玟蹬着已经发酸的腿，望着下面屋主人严肃的模样，当然不知道曾檩是开玩笑的。她是个法盲，只知道未成年也需要负一部分法律责任，但具体如何是一概不知。她承认她有些怕了，这家监控全拍下来了，她必须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帅哥，我这挂墙上呢也不算进你们家门不是？”陈晓玟灵机一动，心说对不起老爹，只能拿你出来垫背了，“我就住前面，我爸最近想把院子重新打理一下，他听说你们家园林造得好看，派我过来看看。”

　　曾檩听着面前这个小姑娘信口雌黄，故意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棍子，说道：“是吗，你爸叫什么？”

　　“陈大丰，我们家姓陈，就住前面。”陈晓指了指身后的独栋，“都是一个小区的，说不定我们打过照面呢！”

　　曾檩一愣，脑海里回忆过一些不好的画面，“你说你姓陈？”

　　“啊，对啊，你认识我爸？”陈晓玟心里涌起一丝希望，“我就说我们应该见过……”

　　“你是他们家大女儿？”曾檩又问。

　　“是啊，不过我们家就我一个，不是什么大女儿。”

　　曾檩：“……”

　　曾檩快气炸了，他心说真是冤家路窄，仇人终有一日会送上门来。这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咿呀学语的时候就不老实，长大是更加无法无天。

　　“是吗？”曾檩整个表情更冷了，完全没心情回屋和父亲汇报后门的情况，打算就地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呢，就算是也不行，你图谋不轨的动作已经是证据了，你要不想进局子可以，翻过这个铁丝网我就不揭发你，不然你就等着你爸去局子里找你吧。”

　　陈晓玟心说一句他妈的，这是要她死啊。就在她眼边的黄色警示牌上，“高压危险，禁止攀爬”几个大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他妈可是高压电线啊，在她的认知观里，这说不准是会电死人的。

　　陈晓玟犹豫了，但她还是在进局子被判刑和生死搏命间选择了后者。她才刚过16岁生日，不能进少管所荒废她的大好青春。如果她爸知道她一天天在外面为非作歹，会不会再生一个不要她了？

　　她想起了课本上的一句话，是之前中考复习时小黑让她背下来的，司马迁曾经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她今天宁可挂在电网上，也不要进少管所丢脸！

　　曾檩万万没想到，自己吓唬人的话，竟然被这个一根筋的小姑娘当真了。他立刻丢下了手里装样子的电棍，抛弃了他小时候的恩怨情仇，迅速走到围墙边防止这小姑娘一脚踩空掉下来。

　　“记住，老娘的大名叫——陈晓玟！”陈晓玟大吼一声，“我要是挂了，记得给爷烧纸！”

　　曾檩差点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可他抬头发现，这个女孩的膝盖上已经被围墙外的灌木摩出了血迹，她的表情狰狞，额头上冒着冷汗。他有些内疚，正想及时止损告诉对方其实他是骗人的，可女孩短裙下露出的黑色蕾丝内裤和大腿根处的性感纹身，又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一边绅士地想转过头去不看，一边又不得不抬头保证这个行动还算利落的小姑娘不会摔下来。几十秒后，陈晓玟很争气地跨过了铁丝网，踩着他的肩头从上面一跃而下。

　　“小心。”曾檩轻轻扶住了对方，陈晓玟却气得迅速甩开了对方的手。

　　“行了吧？”陈晓玟喘着因紧张而带来的粗气，“说话要算话！”

　　曾檩刚想开口，屋后似乎隐约传来了父亲和后妈后弟的声音。

　　“卧槽。”陈晓玟心说不妙。

　　“你快走。”曾檩似乎比女孩还紧张，“我带你去后门。”

　　陈晓玟被迅速拉出了庭院，曾檩打开后门就把她撵了出去，在流连了她几眼后，终于不忘说道：“住宅区是不能私设电网的，以后别乱爬别人家的围墙了。”

　　大门关上了，陈晓玟回头沿路走着，她回味着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曹尼玛个狗东西！”她对着这户人家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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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邹与未来家人的见面会顺利结束了，他妈装得可真好，完全就是一个兴趣广泛能说会道的漂亮淑女。他也没揭穿他妈说的什么前夫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为了不拖累他们母子俩才离婚的谎话，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他妈想怎么装就怎么装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那个哥哥相当友善。曾檩比他大8岁，大学快毕业了。曾檩似乎未来就是要接管他爸公司的，吴邹心中了然，拐弯抹角地表示自己和他妈妈一样喜欢艺术，没有从商的打算，以此来避免未来的兄弟斗争。

　　曾梁很高兴，觉得他未来的小儿子举止得体性格活泼开朗，又和他妈妈一样有艺术气质，多个小儿子养老没什么不好的。他主动提议说要不要让吴邹改个名，邹畅当即答应了，吴邹也笑着说没问题，说什么虽然他亲爸去世了，但是人要向前看，以后都是一家人。

　　吴邹出来的时候，心有余悸地对他妈表示他紧张得差点出汗了。

　　“表现得真好，儿子！”邹畅很满意，“你想要什么跟妈说，妈给你买！”

　　“不用了妈，我没什么想要的。”吴邹只觉得能顺利就好，“哦对了妈，我朋友找我有急事，我能不能开溜啊？”

　　“谁啊？”邹畅问。

　　“陈晓玟，我拜把子的学姐。”

　　“行啊。”邹畅立刻答应，“和朋友玩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好咧。”吴邹心说他妈现在也知道说几句唠叨的话了，他撒丫子就跑，陈晓玟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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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姐，你干嘛啊？”吴邹见陈晓玟颓丧地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问道。

　　“你哥长什么样？”陈晓玟问。

　　“哦，他啊，挺帅的，和我差不多高吧，单眼皮浓眉毛高鼻梁，看起来……很精英？还有你们女生怎么形容的来着，禁欲系？”

　　“禁欲他妈。”陈晓玟骂道，“傻逼玩意，他是不是中途去后花园了？”

　　“你怎么知道？”吴邹惊呆了，“我靠你不会翻墙了吧？”

　　陈晓玟欲哭无泪，暗狠狠握着拳头捶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吴邹。

　　“卧槽哈哈哈哈！”吴邹毫不留情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曾檩好坏啊，我以后得防着点了，万一哪天心情不好拉我下水，可不好收场啊。”

　　“你是要防着点，电视剧里那些有钱人都怎么演的，你忘了？”陈晓玟骂道，“妈卖批！老娘以后再也不爬墙了，我他妈招他惹他了！”

　　“找着对头了吧，姐？”吴邹调侃道，“我回头问问他是不是单身，我给你介绍一下啊？”

　　“傻逼，滚蛋！”陈晓玟快气死了，“气死我了，老娘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着混球第二眼！”

　　说完这句话后的一个月，陈晓玟就打脸了。曾檩主动出击，在陈晓玟大伯开的拳击俱乐部里办了张年卡，说是要练拳击健身。陈晓玟公报私仇想要再一次对男人的蛋蛋精准出击，却被曾檩友善地挡下了。

　　按照吴邹当时的话说，陈晓玟这个混蛋居然在他入住曾家之前先勾搭上了他哥，提前成为了预定大嫂。可是想来曾檩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未成年也敢谈，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悠着点。”吴邹提醒道，“曾檩比你大6岁吧，你特么属于早恋好不好？”

　　“你管我。”陈晓玟骂骂咧咧着，“他追的我，高富帅诶，不谈白不谈。”

　　“可是他要出国不是。”吴邹说道，“再过一年你俩就要异地了，咋办？”

　　“随便呗，不合适就分咯。”陈晓玟语气相当随意。

　　“嘴硬吧，别到时候落到小黑一个下场，这次可没人替你揍前男友了。”

　　一年后，吴邹的话一语成谶，在曾檩出国读研究生后，这两人真的吵架闹掰分手了。陈晓玟彻底死心了，改头换面认真做人，戒掉了从前所有的混子毛病，励志要当个女强人。高三毕业后，她准备出国读大学，谁知曾檩这时也正巧从国外念研究生回来，这对冤家又在机场相遇了。

　　吴邹当时是去给陈晓玟送行的，他亲眼见到这姐飞机都不赶了，再一次踹在了前男友的老部位，而他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没有躲避，痛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个夏天，吴邹成功就读于市最好的重点高中，曾檩回家顺理成章地继承公司。

　　邹畅再婚，吴邹改名，名为曾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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