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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当顾谦之几天后再次出现在君悦轩的时候,时清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对手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何尝不是一种轻蔑。
“上次多谢你们来为我捧场,我准备了一点小小的礼物,希望能够表达我的谢意。”顾谦之诚恳地说。
季锦鹤微笑道:“谦哥你不用客气,以前你也很照顾我,现在你来到我的城市,如果有哪里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会尽力帮忙的。”
时清:“我听小鹤说,在帝都时你对他很照顾,我也该对你说声谢谢。小鹤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顾总你尽管开口。”
顾谦之没在意时清的主权宣告,继续道出目的:“其实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一个小请求,我希望可以跟小鹤合作一个项目。”
“小鹤,我听说你名下有一个基金会,我这边有个项目,想和你的基金会合作。”
“谦哥,我不管这些事,要不我把助理叫来再说?”
顾谦之继续道:“你才是基金会的主要主人,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嗯。”季锦鹤点头。
“我了解到你的基金会会帮助一些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恢复正常的生活,根据我的了解,其实工作岗位一直都很紧缺,我最近有一个新项目是成立中高端家政人员公司。你曾经帮助过的那些已经康复的病人,或者是曾经照顾他们的家属,我认为他们有一些养护照顾病人的经验,在经过培训之后他们可以更加贴心的照顾老人。”
“随着人们的工作忙碌,家政人员的市场很广阔,但由于从业人员鱼龙混杂,雇主很难找到靠谱的人选,我的公司会成立专门的团队,对新招收的人员进行统一的培训,只有合格的才会投入岗位中。”
“曾经照顾过病人,或者是曾经就是病人的人,或许可以降低培训成本。而且我保证我公司培养的家政人员,他们的薪资不会太低,对于因病致贫的家庭来说,或许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
“这样的合作真的是太好了,谦哥,谢谢你,”季锦鹤越听越激动,“谦哥,我先替他们谢谢你了!”
时清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情敌如此磊落,与季锦鹤也有共同的话题,衬得他算不了什么。
顾谦之未必对那些贫苦家庭有怜悯之心,可他为了季锦鹤,却能想他所想,为其劳心,可见他的尊重和爱护。
时清越想越苦闷,自己和季锦鹤的圈子就差这么远吗,为什么就连一个追求者都这么优秀,而且也不知道季锦鹤在帝都还有多少个像顾谦之这样优秀的追求者?
顾谦之没有关注时清,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季锦鹤身上:“我可以在你们基金会已经建立好的基地附近开分店,到时候培训和宣传也会跟上。”
“那我这边会跟助理沟通好,让他全力配合你。”
“那就帮我多多劳心了。”
“小鹤,你也是医学方面的人才,到时候制定好培训计划,麻烦你帮我掌眼一下医护这方面的内容,你看行吗?”
季锦鹤爽快答应了:“当然可以,不过我最近也比较忙,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在微信上跟我说。”
“好。”
他们又聊起了别的一些东西,气氛之融洽,宛如多年挚友在交谈。
哦,他们本来就是多年挚友。
时清偶尔能插入一两句话,但他和他们的气场格格不入,宛如外人。
他亲眼目睹顾谦之是怎么和季锦鹤相谈甚欢的,顾谦之会引导季锦鹤站在他的立场思考,然后又说出让季锦鹤能共鸣的想法,这样季锦鹤就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都没空多看时清一眼。
顾谦之光明正大地与季锦鹤建立更多联系,可时清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而且他发现顾谦之比他还了解季锦鹤,那种思想上的同步,让时清苦闷又自卑。
小时候他意识不到自己和季锦鹤之间的差距,直到17岁的那一年,他开始感到愤怒,因为季锦鹤的眼神落到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忍不住对季锦鹤提出越来越多的要求,他会忍不住挑剔季锦鹤用来满足自己的卑劣的自尊心,他们之间开始出现争执,后来他们之间终于决裂了。
往事不可追。
时清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开启赶人大法:“顾总最近辛苦了吧,要不等一下就留下吃饭?”
俗话说,留人吃饭就相当于在请客滚蛋。
“谦哥要留下吃饭吗?时清的手艺很好的,上次是意外,今天他一定会正常发挥的。”
顾谦之失笑:“不了,我该走了,等一下还有事。”
“下次请你吃饭好不好?”顾谦之温柔地看着季锦鹤。
时清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季锦鹤的嘴,可惜他膝盖软,根本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锦鹤嘴唇一张,说:“好啊。”
“那下次有空我约你,我就先告辞了。”
“谦哥,再见!”
上一次来过,顾谦之已经熟门熟路,这一次就不用时清送了。
时清看着情敌消失在电梯,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客人走后坐没坐相的季锦鹤,忍不住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季小鹤啊季小鹤,怎么就那么好骗,顾谦之要是再坐下去,他是不是要跟着人家跑了。
防贼是个大工程,自身硬才是真的铜墙铁壁,他决定多多了解季锦鹤,以后不能再有比他更懂季锦鹤的人!
“时清,你不是说你要去做饭,还不快点,我肚子饿了。”
“我说了吗?”时清忍不住脾气,想到上次给顾谦之做过饭,面目扭曲了起来。
“你干什么怪模怪样的?”季锦鹤不满地看着他。
“行行行,我去做饭了,不会饿到你的。”时清经过季锦鹤身边,突然伸手一掐那白皙的脸蛋。
“时!清!”
季锦鹤从沙发跳起来,飞起一脚,时清马上扑出去四五米外,他连忙仰起脖子,把手臂垫在地上,才没有让下巴磕到地板。
季锦鹤收着劲,不然他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就得糊到地上,可就算如此,时清还是恼火:“你是想踢飞我去外星球吗?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我走了你吃什么?”
季锦鹤红着被掐的脸,不屑道:“有钱,点外卖。”
“我举报你哦,季小鹤,你看看你的外卖能不能突破楼下那些保镖的防守?”时清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又跑回来。
季锦鹤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声道:“你敢!”
时清这会膝盖也不软了,大概是上头有人给他的底气:“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是和我分手了,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季锦鹤哼了一声,冷笑:“我再谈一个就行了。”
“你!”被戳中命穴,时清简直要气得原地升空。
他忍不住用力一拍季锦鹤的大腿,把他拍倒在沙发上,飞快地压住他他,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有没有良心?你有没有良心!”
“我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一转身就要抛弃我,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时清眼睛都气红了。
季锦鹤被他压制着,也在生气:“不准诬陷我!是你自己说要分手的。”
时清瞪着眼睛大喊:“我没有说分手!我不会分手的!”
季锦鹤都气笑了,膝盖一顶,把时清掀翻在地板上,正想给他两拳,时清也不甘示弱地把他掀翻,两人的姿势再次对换。
季锦鹤不愿意被他压着,双手用力挣脱后把时清肩膀用力一掰,趁时清重心不稳,他双腿一张,时清压着他大腿的膝盖就跪到地板上,他再用双腿夹住时清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他砸到地上,季锦鹤轻巧地翻身,把他的手扣在背后,单膝压在他的腰眼上。
“你在发什么疯?时清,你脑子需要治一治!”
地板上有长毛毯,定期清洗,连灰尘都没有,砸在上面不痛,但时清还是痛呼出声了。
季锦鹤以为自己拉伤了他的手臂,稍微放松了手,却不料时清立刻挣脱了手,双手往地上一撑,立起上半身了,季锦鹤措手不及,侧身摔到地上。
看见时清扑过来,季锦鹤一脚踢在他腰上,时清的后背马上砸在沙发脚上。
季锦鹤实在是气极了,时清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他顺手捞到了只拖鞋扬起来,手一指时清,怒喝:“住手!”
时清下意识坐起来,季锦鹤一脚又把他踩在地上,拿着拖鞋威胁道:“你要不要试试看,是你快,还是我给你一个大嘴巴子快?”
时清闻言不觉嘴巴一痛,挣扎的动作凝滞了。
季锦鹤看他冷静了一点,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时清刚刚和他打起来,只是一时昏了头,加上以前的一些肌肉记忆,现在冷静下来后一万个后悔,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先挑事的。”
他认罪的态度良好,季锦鹤冷哼一声,把拖鞋扔在他身上,慢慢站起来。
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坐到沙发上,垂眼看时清,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时清也坐起来,突然又换了个姿势,改成跪姿。
季锦鹤又笑了一下。
时清跪在地板上和他对望。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季锦鹤受不了他这幅样子,还是伸手拉他肩膀上的衣服:“起来吧。”
时清坐到他身边,紧贴着他的身体,刚运动过,他的身体热乎乎的,在这种冷天里很舒服。
季锦鹤才不想和他贴这么近,刚想赶他,时清却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牢牢地把手固定着,让他难以动弹。
“干嘛,你又想打架吗?”季锦鹤歪头瞪他。
“没那个意思。”时清看着他的侧脸,每一寸皮肤都那么光滑白皙,眉眼如同点墨,一抹唇色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他忍不住靠近。
“你想干什么!”季锦鹤一只手按住他的脸,可能是觉得不够,另一只手也按在上面。
“你疯了,怪恶心的。”
时清有一刻想着要不就直接坦白吧,把喜欢说出来,在他震惊的表情里,扣紧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逃离,然后自己就可以亲吻那一抹红色。
直到他听到“恶心”两个字,如同惊雷,劈开了他蠢蠢欲动的心。
他颓然地松开眼前人,转身离开。
洗手间的门传来落锁的声音,季锦鹤无语地看着时清自闭。
他没有一丝反省自己的意思,反倒觉得时清阴晴不定,太难琢磨。
时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睛赤红,眼神带着淡淡的哀伤,像一个陌生人。
他真的很想问季锦鹤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欢他,而他又是什么想法?他还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顾谦之喜欢他?
可是问了有什么意义?如果季锦鹤轻轻飘来一句:那又怎么样?他又该做何反应?
他只是个空有“名分”的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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