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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学生
苏落站在原地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王硕已经看到了她。
王硕非常自来熟地走上前,跟苏落抬了下手,友好一笑:“还记得我吗?”
这双桃花眼实在很难找到另一双,付清灼的好友,上次点单的大老板,苏落点了下头,微笑回道:“记得。”
其他三人对王硕有些防备,王硕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笑问:“跟朋友来玩儿吗?”
“对,大学同学。”苏落下意识地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江逸一眼,王硕眉毛微扬,说:“都是大学生啊。”
王硕好客得很,笑得更开朗了:“我刚好开了个卡,正愁没人呢,你们要不要过来玩儿?”
“不了吧。”
赵璇儿见苏落为难,走上前站在苏落身侧,问:“你认识?”
“呃,他是付清灼的好朋友。”苏落说。
不是朋友,而是好朋友。苏落觉得以付清灼的性格和作息,能让他熬夜的朋友,不多了。
王硕被点醒了什么似的,笑道:“对的,我是付清灼的好朋友。”王硕又对苏落道:“对了,前几天付清灼还跟我问你呢。”
——前几天,那不就是她在法国的时候?
“他问什么了?”苏落有点急切地问。
苏落的表现显然是对这个很感兴趣,王硕并没有立刻回答苏落的问题,手作邀请状道:“要不去坐着聊聊?”
四人跟着王硕进了一个夜场。
这是一个喝酒聊天的吧,比较干净,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长方形吧台,调酒师们在中间,周围坐了一圈人围着喝酒。
王硕定的卡座在窗边,舒适的深红色皮沙发,已经坐了几个人。
“这些是我特意要的酒,喝了第二天不头疼的。”王硕说着,请苏落坐下。
两人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坐了,苏落问:“付清灼说什么了?”
王硕拆开一瓶马提尼,给苏落倒了一杯。
“他问我,他有个女朋友叫苏落,我知不知道。”王硕的银色镶钻耳钉被灯光打得熠熠闪光,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从冰桶里夹了冰块放进两人的杯子,又各放进一颗腌橄榄。
“他滑雪出了意外,失忆了。”苏落无心喝酒,“所以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只见过一次,我帮他问问。”王硕举杯,苏落跟他碰了一下。
苏落困惑:“帮他问问?问什么?”
王硕很坦诚,苏落确实不是玩咖,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道:“问当时你工作的那个夜场销售,问他们你在那里工作多久了,有没有什么走得比较近的朋友,听说你是在学校附近的舞室被挖去的,一个叫小白的女孩说,你是去赚点生活费的。”
“小白说你跳完那个活动就没再去了,也没有去过其他夜场,这些夜场她认识的朋友很多,都说没再见过你。”
一张无形的网,以王硕为中心,在苏落不知道的时候,经过苏落的头顶。
苏落从没想过,自己能以这种方式和他产生交集。
苏落陷入头脑风暴的呆滞,王硕轻笑一声,问:“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形容你的?”
苏落看向王硕,王硕说:“好学生。”
苏落皱眉,王硕笑起来,问:“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过灵隐寺?”
苏落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王硕笑而不语。
苏落这种的身高和长相可不是能随便见到的,加上标志性的过腰长发,当初在电梯的匆匆一面虽然印象不深,但那天在灵隐寺,付清灼难得走神,看向山下的一个窈窕身影,还是让王硕产生了疑心。
难道真的那么巧?
结合后来付清灼落了大衣却不回去取,王硕虽然好奇,但更多心思放在拉投资上,这个八卦就放过了。
前不久付清灼来问,他终于确定,那天见到的就是苏落。
“你信不信我有超能力?”王硕神秘兮兮地问。
“是付清灼跟你说的吧?”苏落一点都不相信。
王硕忽然发现,苏落好像比他想的,还不了解付清灼。
闷罐子如付清灼,怎么可能说自己为了撩妹放好兄弟鸽子?
“你想不想多了解一下付清灼?”王硕忽然来了兴趣。
苏落眼睛转了转,问:“还能怎么了解?”
“这样,我改天带你去见一个人,想不想知道付清灼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你肯定会觉得很有意思的。”
苏落觉得,王硕吊人胃口是有天赋的。
“你们经常来夜店玩吗?”王硕问赵璇儿。
“也不是经常,一两个月一次吧。”赵璇儿说。
“我的店过两天开业,你们要不要过来玩?你们应该放寒假了吧?玩几天再回家呗,免费卡座,送酒水和小吃,你们是苏落的同学,也就是我的朋友,随时来,随时欢迎。”
一番话给足了苏落面子,赵璇儿问:“你的店是什么风格的?”
“我的店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主题,店内装潢整体上是偏哥特暗黑风的,但我们会不定期推出新活动。”
不同于常见的脱衣擦边,王硕想做一个纯粹的发泄、跳舞的地方。
“电音说唱rap那都过时了,玩得花样也就那么多,不如定下一个基调,然后不断创新,现在更新迭代太快了,大家都喜新厌旧,旧菜新炒,换着花样吃呗。”他当初是这么跟付清灼说的。
“听起来很有意思。”赵璇儿道。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上头了,苏落加了王硕微信:“到时候会过去玩的。”
四人换场告辞,王硕笑着冲他们拜拜。
旁边一个女孩坐过来,问:“从哪儿找的美女?她男朋友还挺帅的,另一对也不错。”
这个“美女”指的是苏落,“男朋友”则是一直坐在苏落旁边的江逸。
王硕打趣道:“你又看上了?”
女孩白了他一眼,王硕哈哈笑道:“那个男孩看起来不常来玩,没准是单身,你有机会。”
“真的?”
“但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女孩一愣,明白过来,笑了笑,又道:“哎,你要的高质量气氛组不好找啊,都不缺那一百两百的。”
王硕挑眉道:“要是她俩来的话,她俩能顶十个。”
女孩无奈摇头:“你果然是无事献殷勤,我说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她们来玩得到快乐,我得到更多客人,这不是双赢吗?”
喝掉一杯酒,王硕靠着沙发长叹一口气。
还以为吃喝玩乐创业能轻松一点,没想到一样压力山大,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夜店方面,他还算有多年心得,应该不会像前几年搞游戏公司那样,急出一头后脑勺白头发。
想到这里,王硕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柏林的Berghain的情形。
作为全世界最难进的夜店,Berghain有着严苛的着装要求,但氛围也是最嗨的,有的坐着轮椅也要来蹦,年轻气盛的他和付清灼,对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非常好奇。
那是他第一次进德国的夜店,也是第一次见到全|裸的酒保。
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自信地袒露着胯|下的软鸡,买酒的时候,酒保快乐地甩着那玩意儿跑过来,有那么一瞬间,王硕想扣掉自己的眼睛。
递过欧元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视线落下,王硕盯着那个自己也有的东西,感觉自己的小心灵受到了一点伤害。
除开跳舞,Berghain也有一些小众的东西。
Berghain拥有一整栋楼,舞池之外,室内有很多小隔间,隔间用来供客人免费使用,赤裸的肢体交叠在小床上放肆地纠缠,旁边的人在叫|床声中见怪不怪地享受酒精。
付清灼和王硕穿梭在其中,对此他们有不同的评价。
付清灼皱着眉头说:“你觉不觉得,他们像动物。”
王硕听不了这么深刻的哲学话题,他当时说:“卧槽,牛逼。
11点的Culture已经非常拥挤,他们挤到吧台,一人一杯长岛冰茶,赵璇儿一肚子疑问:“他为什么邀请我们去玩,不赔本吗?”
苏落晃着杯子:“我猜他想让我们去给他新店凑人数,搞搞气氛。”
赵璇儿向苏落竖大拇指:“原来是这样。”
“你想去吗?不想去我就找个借口推了。”苏落说。
“你去吗?”
“不一定。”
——
壶口低头,水从壶口浇进花盆里,然后收力,壶口抬高。
同样的动作,重复十五次。
贝远看着占据了阳台小半边的花盆队伍,感到一些无言的压力。
刚发芽的植株还很脆弱,贝远无法保证这些能全部成活。
敲门声响起,贝远道:“请进!”
管家站在门口,道:“贝老师,他们到了。”
管家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印花皮衣,眉眼带笑的王硕,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瘦瘦高高的苏落。
王硕介绍道:“这是苏落。”
说完又给苏落介绍:“这就是贝远。”
贝远看到,苏落看清他之后,脸色忽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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