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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
颜玄声说挠一下够她用很久的话,简直扯淡。
匆匆挤出的几十分钟的相伴,像擦肩而过的一秒。
而只是短暂的分开,却像分开了很久。
“真想时时刻刻都在一起。”颜玄声戴着耳机,看着前面匀速前进的,贺之宁的车尾灯。
贺之宁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看颜玄声的车,根本无法从车灯的光晕里看到颜玄声的轮廓,但她总是忍不住地看,仿佛能生生看出她的脸。
“会有那么一天的。”
“之宁,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会是新的一年里,第一个想念你的人。”
贺之宁噗嗤地笑出声。笑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说:“你啊。”
颜玄声经常满嘴情话,讲起来面不改色天经地义。
不像贺之宁,每次说一些深情的话都会先兀自心跳很久,讲完也总会羞涩很久。
不能怪贺之宁,要怪就怪颜玄声八成是在油桶蜜罐里泡大的,骨子里浸的都是甜言蜜语油嘴滑舌。
而贺之宁只需要叹息般地叹出一句“你啊”,也就足够让颜玄声回归青涩的羞赧。
下一个路口贺之宁便要右转,颜玄声便该左转。
贺之宁心里再次升起不舍来。果然短暂的相见更是教人想念。
可是这样的想念又不好说,贺之宁突然隐隐对那句歌词有了自己的理解:“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但颜玄声偏要说。
“之宁,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听声还有点委屈。
贺之宁心里软若春水。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不久便要零点,实在不能再多依依不舍。
“阿声,好好陪家里人几天吧。等节过完,我们再......私会。”
贺之宁想了想,措了个这么个词儿,成功逗笑了颜玄声。
“嗯。虽然没什么车,但你也要小心点。”
贺之宁看到颜玄声乖巧地左转,和她的方向背道而驰,轻缓而清晰地说:“我也想你。”
颜玄声心满意足地看了看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车尾灯,加大油门疾驰而去。
除夕之后的日子依然繁忙。
要走动积累一整年的需要走动的关系,要参加一个接一个不同的饭局。
颜玄声跟着爸妈,更多时候是跟着盛锦,见了不少形形色色角色不同的人,也喝了不少冠冕堂皇推杯换盏的酒。
颜玄声才发现自己的酒量原来不是练出来的,是她妈遗传的。
不过生意酒场上什么时候该喝,什么时候该躲的门道,颜玄声倒是学到了不少。
颜玄声明白这个春节,是盛锦把在望山的部分关系让渡给她的机会。她也不确定自此和璇盛一步步深度绑定是好是坏,但她知道在决定留在望山的时候,这就是必然的。
而且,颜玄声逐渐清晰地认识到站在璇盛的原始积累上,可以让她有更大的机会去实现她自己的财富自由,而财富可以支持她的理想,也可以支持她的爱情。
浪漫主义者贺之宁是单纯地想要月亮,而颜玄声已经无法单纯地相信浪漫,她想要很快地捡足够多的六便士,再陪贺之宁追逐月亮。
颜玄声想,我现在可真像一个一心赚钱娶媳妇的大人。
贺之宁也没有清闲,虽然少了些奔波,却也是要终日应付很多她爸妈曾经的学生、后辈,也要往来许多她如今的前辈、同事。学术界的种种似乎也不比商场里的轻松。
贺之宁疲惫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看得到头。
颜玄声会安慰她:“也不错啊,我负责挣钱,你负责稳定,咱俩这样组合抗风险能力挺强。我爸妈就是这样分工的。”
贺之宁就笑:“说得对,人各有战场。”
“这句话,是哪本书里的来着?我读过的,让我想想。”
贺之宁缓缓提醒:“村上春树。”
“天黑以后!”颜玄声想了起来,心里一阵舒爽。
虽然没什么时间见面,但每天只要和贺之宁通通话,颜玄声便能精神焕发。
准备着春节的假期结束便偷贺之宁出来,在望大正式开学之前好好解一解相思之苦,颜玄声却意外地需要出差。
原本计划也不需要几天,却一日一日地拖了小半个月才回来。贺之宁便要开始忙开学的事情了。
颜玄声很烦,怎么明明两个人在一个城市,还是搞得像异地恋一样。
等颜玄声终于可以抱着贺之宁嘤嘤嘤,贺之宁却不愿意给她时间述说不满。
最终颜玄声的不满还是归结为:“贺之宁,你太色了。”
贺之宁看着她们各自胸前的斑驳,不能完全苟同。
她只会对颜玄声这样,色。
要论以前,贺之宁并不觉得肉/体的关系有多重要,甚至隐隐有些说不出来的排斥,她更想追求柏拉图式的恋爱。
但面对颜玄声,只需要她勾勾唇角,或是勾勾眼角,或是勾勾手指,贺之宁的心底便会轰然升起欲望。
不,颜玄声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像现在这样疲惫地缩进被子里,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贺之宁便像着了魔,不得不开启新一轮的占有与被占有,直至精疲力尽。
或许是身体必须要足够足够的亲密与深入,才能稍稍抚慰灵魂中饥渴的思念。
或许纯粹是颜玄声说的,是贺之宁太色了。
无所谓。
色就色吧,又不犯法。
贺之宁和颜玄声都深刻地体会到,人真的是会在极度疲惫的状态下,毫无意识地睡着的。
颜玄声依稀记得贺之宁抱得她几乎窒息,像是要惩罚她上一秒的抽离,喃喃地陈述颜玄声的罪状:“你让我离开你,长达三毫米。”
颜玄声感到这句话真是好诗,好诗。
贺之宁依稀记得颜玄声近乎虔诚地俯首认罪,把她的心跳献祭进自己的身体。
贺之宁感到这心跳真是好快,好快。
至于梦里,噢,太累了是没有梦的。
“之宁,今天我该几点去接你?”颜玄声爬不起来,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还好她今天不需要工作,贺之宁倒是还能生龙活虎地准备上班。
不愧是练拳的女人。颜玄声第三百次感慨。
贺之宁忙着刷牙,呜呜了两声,指了指床边的手机。
颜玄声圈住手指比划ok,习惯性地打开贺之宁更新好的本周工作时间表。
“就是你别再开那辆车了,换一辆吧,低调点的。”贺之宁漱尽嘴巴里的泡沫,说得有点没底气。
颜玄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略有不解。“怎么了?”
“在学校里,会有很多人看的。”
颜玄声换了辆新的电动跑车,停在学校停车场里很是扎眼。在新学期里颜玄声只是开这辆车接送了贺之宁两三次,就有一些风言风语已经传进了贺之宁的耳朵里。
大学虽是象牙之塔,却也是相对封闭的小社会,任何出奇的事物都会引起过度的揣测与议论。贺之宁虽不想理会,到底也是无法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与声名。
颜玄声也大概明白了点,从善如流地乖巧点头。
贺之宁走向床边揉揉她的头发,把她的牙刷塞进她的嘴里。
颜玄声扭着脖子偷看贺之宁去另一边换衣服,被贺之宁瞪了回去。颜玄声回过头撇撇嘴,才发现刷着牙没法撇,撇了贺之宁也看不到。
牙刷停止震动,颜玄声还想赖一分钟床。贺之宁换好衣服走到她面前,让颜玄声大为震惊。
这女的怎么,帅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呢。
贺之宁昨天没来得及带自己要换的衣服,只能穿颜玄声的衣服去上班。
气温还好,贺之宁就在衣柜里随意挑了件衬衫和工装裤,简单扎了个马尾,套了件小羊皮衣,觉着应该不会太冷。
颜玄声鼓着脸默默惊叹,贺之宁穿成这样,过分姬,过分帅了吧。
帅而不自知的贺之宁过来弯腰捧起颜玄声的脸,亲了亲她噙着泡沫的包子脸,说:“来不及吃早餐了,你可不许偷懒不吃。我走啦。”
颜玄声蹿下床,冲进盥洗室飞快地漱口,擦尽唇角的泡沫。然后撅着嘴跑回来抱住贺之宁:“亲嘴巴。”
寡廉鲜耻的样子。
贺之宁无奈又宠溺地遂了颜玄声的愿,又把颜玄声帅迷糊了。
贺之宁走的时候在想,得定个规矩,不能让这孩子养成裸/奔的习惯。
颜玄声春心荡漾地倒回床上,觉得自己能勾搭上贺之宁可真值。
直的时候很直,软的时候很软,御的时候也很御,现在换身打扮都能帅一脸。人生体验真是丰富多彩。
颜玄声花痴地睡了个回笼觉,入睡前模糊地想着,贺之宁有没有也对自己花痴过,这得问问。
贺之宁也没想到,只是穿了下颜玄声的衣服,还真有不少外向胆大的学生在下课后专程来跟她说:贺老师今天好帅。
贺之宁一时梦回去年,想到那时候从早到晚夸她帅的黎音。
唔,没准自己真换个风格也不错。
默默暗恋贺老师两个学期的肖佳怡今天简直要疯了。上课也无法专心,疯狂在宿舍群里啊啊啊。
“贺老师绝对绝对是弯的!!”
“声音也好性感,讲课的样子苏死我算了!!”
“我好喜欢她啊啊啊!”
“我要爱死贺之宁了。”
“怎么有贺老师这么美又这么帅的天菜!!”
“贺老师睡我!”
......
同寝的室友纷纷黑线表示没眼看。
下课后,肖佳怡还是鼓足勇气,等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之后,上前。
“贺老师,我可以和您合个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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