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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折
肖予担心南星泽的手，时不时就要抬头看看他的指甲有没有再流血。
借着月光，肖予可以看到南星泽静谧的睡颜，就这样轻轻揽着他，握着他的手，睡睡醒醒地度过了一晚。
终于走到这一步，南星泽反而睡得很好。
即便是还没有永久地处理掉这样一个麻烦，但是涉案金额重大，十年的有期徒刑也可以——等杨瑞清进去再出狱，大概也威胁不到什么了。
杨瑞清应该是逃到其他地方去，立了案还在抓捕中。
杨柠月早上接到警方电话，又提供了一些自己想起来的东西，然后把她和南星泽做好的所有准备全都回想了个遍，确认没有什么有漏洞的地方才放下心。
她轻轻开门，看另一间还没有动静，确认南星泽应该还在休息，于是自己出去吃了早饭，拨了几个电话，乘公交车去了其他地方。
临近中午，南星泽和肖予办好退房手续，坐着地铁回姥姥姥爷家。
南星泽谎称打球的时候弄伤了手，惹得姥姥很心疼，生化危机也不打了，平板往沙发上一扔，捧着南星泽的手皱着眉。姥爷坚信吃啥补啥，出门买猪脚去了。
杨柠月一脸轻松地在楼下停了车，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拿不了，在楼下给南星泽发了消息。
肖予和南星泽匆匆下楼来接杨柠月，看着她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几箱水果，各种肉类和海鲜。
肖予想了想，低声问南星泽：“机器呢？”
“有人帮忙处理，已经在二手市场转卖了。”杨柠月听到直接回答了他，然后拎起两个袋子，甩了甩马尾，往楼道走去。
南星泽看肖予一眼：“我姐有其他人帮忙，罐子也会处理好。”
肖予听到后点点头没再多问，搬起两个箱子和南星泽一起上楼。
午休的时间，肖予在南星泽的房间眯了一会儿，拉着南星泽的手亲了又亲：“烟烟，明天我得回去了。”
“嗯，”南星泽伸着手给他捏着，“马上过年了，帮我问叔叔阿姨好，还要问爷爷好。”
肖予撇撇嘴：“爷爷啊，他好着呢！他现在就会折腾我，每回回去都要吵着见你。现在也见过你了，大概明天见了我就该问我为什么你没跟我一起回去。”
南星泽看他委屈巴巴，摸摸他的脸，顺手在脸颊上捏了一把：“你跟爷爷讲，我年后去看他，可以吗？”
“真的？”肖予仰着头，下巴抵在南星泽胸口，一双眼睛睁地圆乎乎的，“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算见家长了？！”
南星泽被问到了，他抿抿嘴，看着肖予带着渴望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头：“嗯，应该算是吧……”
肖予嘴角越翘越高，双手环着南星泽的腰：“嘻！咱们见过家长了，高考完就可以让双方家长正式见面了！”
南星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完好的那只手插-入肖予的头发里：“嗯。”
南星泽右手受伤，用左手拿着笔不紧不慢地写卷子，肖予和他挤在一起，下巴非要靠着他的胳膊。
从南星泽房间门口经过的杨柠月实在是没眼看，也怕这一幕会吓到姥姥姥爷，伸手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姥姥家的房间多，晚上肖予没能和南星泽挤在一个屋子里，他挂着可怜巴巴的表情在南星泽房间洗漱好，换了睡衣噘着嘴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旁边客房。
姥姥自从参加了南星泽学校的成人礼之后，似乎就看出来一些什么，她款款走到杨柠月门口敲了敲门。
杨柠月打开门，姥姥便牵着她的手坐在床沿上，开门见山：“月月啊，烟烟是和肖予谈恋爱了吗？”
杨柠月听完愣了半天，她躲闪了一下姥姥看过来的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嗯。”
“我说呢，烟烟最近几个月的情绪一直很好很稳定，肯定也有这个的原因。”
老太太拍拍杨柠月的手，仰头看着窗外的星星：“肖予这个孩子很好，我能看出来。烟烟瞧着也确实喜欢他，都挺好的。”
杨柠月嗫嚅了一句：“燕叔叔鼓励烟烟恋爱的——我以为您会不同意，毕竟都是男孩子……”
姥姥笑了一声，转头看着杨柠月：“自从你爸妈出事后，我和你姥爷一直都在互相开解，我们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许多事情我都看得很明白了——”
“情和爱啊……无关性别，能好好活着相爱真是太好了。”
老太太说完，眼底有些泛红，她伸手抚了抚杨柠月的头发：“姥姥姥爷只有你妈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她不在了，我们还有你和烟烟，只要能让你们开心，怎么样都行。”
提到了母亲，杨柠月眼泪无声地掉下来：“那姥爷知道吗？烟烟和肖予的事情。”
“老头儿啊，从前倔得很。但是不怕，有我在呢，我会跟他讲这件事。”
杨柠月点头：“嗯。”
“擦擦泪，不哭了啊。”姥姥拿着纸巾帮她擦擦眼睛。
杨柠月吸吸鼻子：“姥姥，警方今天下通缉令了，以后我和烟烟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好，以后就不再花费心思在无关的事上了，”姥姥帮杨柠月整理一下衣领，“你早点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干冷干冷的，吃过早饭，肖予拿着书包和姥姥姥爷挥手告别，南星泽坐上车关好门，杨柠月发动了车子。
刚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杨柠月瞥了一眼窗外，霎时间一阵心悸，她打了方向盘停靠在路边，大口大口呼吸。
南星泽看她的反应被吓了一跳，马上解了安全带，从后面跳到副驾驶座位上：“姐？”
“我看见他了！”杨柠月凤目圆睁，看向南星泽。
南星泽瞬间浑身僵冷：“他还在安兰市？”
肖予听完两人对话，忙向窗外看，但是他不认识杨瑞泽：“可以先和张警官联系一下，这边加强巡逻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杨柠月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眼已经恢复正常，开车慢慢汇入车流：“也许只是我看花了眼，但是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
南星泽也冷静下来：“有咱们两个在，就不会有事，我们在家守着姥姥姥爷就好，只要他露面就报警，能亲眼看着他再进去也是好事。”
……
林晴出门办事，回来正好可以去高铁站接肖予，她扭头看着端坐着的儿子，轻叹一声。
肖予平时就是懒懒散散的，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如果是坐在车里，也都是伸胳膊抬腿儿的。
这会儿肖予却坐得笔直，双手自然地笼在一起，静静地放在大腿上。
自己儿子自己知道，林晴关上了前面的隔板：“很棘手吗？”
肖予回神：“也不算棘手。”
“那有什么需要我和爸爸帮你的地方？”
“我找爷爷的三助借几个人就可以。”
林晴点头：“好，那我就不管了哦。”
“嗯，你和爸爸都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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