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反派后我成了他的灵宠

　　允诺？
　　顾晞微拧了眉，仔细回想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并未觉得自己允诺了什么。
　　她想开口解释，还想将盖被子时分析得来的想法说出，却见陆叠又凑近了几分，似是想将她的神情看得更清楚。
　　陆叠手指冰凉，可呼出的气却是灼热。他静静地盯着顾晞，呼吸时轻时重地落在她的颊边，带着雨后竹叶的清香。

　　原来陆叠是竹子味的。
　　顾晞想。
　　在竹叶的清香中，她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垂眸飞快地点了点头。

　　见顾晞点头同意，陆叠这才松开了手。
　　下一刻，顾晞便以平生最快的语速、毫无断句地说道：“放才的障术虽已解除却不能保证此夜不会再有别的危险依我之见还是保持清醒调息打坐为好。”

　　陆叠本已要转回身去，听着顾晞开口，手都已经朝她嘴上伸过去了，却被她一把抓住。
　　随后便听到她连珠炮似的一长段。

　　陆叠闻言稍顿了顿，便道：“方才蛊惑你我的，其实并非障术，而是直素的神魂之力。
　　“你也知道，直素乃天地灵气所成，是这世间最难得的灵植之一。即便是未成人形的直素，其形也可以吸收各种灵力，其神则可以控制他人神识、探知他人心中所思所想。
　　“而其体内等同于修士金丹、元婴的内丹，则能医死人、肉白骨。”

　　顾晞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
　　才出口四个字，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知道秘密似乎已经太多了，便立即噤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可她却忘了陆叠的手此时还被她抓在手里，这一捂便又将陆叠的掌心挪到了自己唇边。
　　待那沁着凉意的掌心到了唇边，她才意识到不对，立即抬眼朝陆叠看去，只见他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便立即松开了手。

　　陆叠轻哼一声，将手从顾晞虚握的掌中抽|出。抽离时，指尖却不小心划过了她的下唇。
　　因方才被他捂着嘴，顾晞呼吸中混杂的水汽轻轻喷洒在他的掌心，晕染在她的唇畔。此时不经意划过，只觉得指尖触感绵软滑润。好似，抚过了……
　　一块出锅不久的蒸糕。

　　陆叠不知为何自己脑中会突然冒出蒸糕来。
　　其实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蒸糕了，更确切地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除辟谷丹之外的东西了。
　　指尖的触感叫他记得少阳峰的饭堂里有一种蒸糕，以大米、白糖制成，拿红桃汁着了色，粉中带红、红中透粉，看去晶莹剔透，十分讨人喜欢。
　　那蒸糕出锅之后，常会稍晾片刻再上桌，若在此时将指尖落在上面，便极是绵软滑润。
　　就和方才顾晞的唇一模一样……

　　顾晞莫名其妙地看着陆叠发了一会呆。随后便见他嘴角微动了动，似是笑了，又好似没笑。

　　待那张脸上又没了表情，陆叠才又开口道：“其实这世间的直素并非只有我们所见的这一株，只是其他的并未成人形，也未曾有名字，便皆以此株之名命名。
　　“而这些关于灵花异草、珍禽异兽的典籍，则都在爻山第一峰的藏书阁中，皆是爻山开山老祖所著。
　　“药仙谷虽以擅长丹修、药修著称，可论见识广博程度则远远不及我爻山老祖。故而，那些药仙谷的弟子不知直素也属正常。
　　“不过药仙谷之人虽不知，这些书却是爻山弟子人人可以借阅，并算不上什么秘辛。
　　“师叔可以放心问。”

　　原来陆叠已经猜到她想说的话。顾晞弯了弯眼，将覆在自己嘴上的手移开。
　　她知道陆叠的话并未说完，却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那为何先前我们并未被直素的神魂之力影响，直到今夜才受了蛊惑？”

　　陆叠侧卧在顾晞身侧，只见她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睁得又圆又大，很是可爱。
　　葱白一般的手指移开，露出了其下的双唇。烛火晦暗，根本看不太清颜色，陆叠却觉得它应当与那桃汁蒸糕看着一般无二。

　　他将视线从顾晞的唇上移开，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道：“先前我已对此幻境有所猜测，却因心中并不确定，并未与你言明。不过今夜经此一事，可见我先前的猜测大差不差。
　　“那日我所见的金色小人并非直素的元婴或内丹，而是直素先前所积下的功德之力。而眼前的幻境也并非直素布下，而是因其功德而生。”

　　顾晞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
　　陆叠眼中闪过笑意，不自觉地又将目光自那仿佛染了雾气的杏眼上移开，划过玲珑秀美的鼻头，再一次落到了“蒸糕”上。
　　他边看着“蒸糕”边道：”那日直素即将爆体，是功德之力将其救下。布下此幻境，是为了重现功德产生的过程，以此将养直素神魂。
　　“功德所成的幻境，其运行便需顺应天道法则，不能伤人性命，违背“功德”二字。故而在此幻境之中，你我并不会有危险。”

　　顾晞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方才是？”
　　陆叠道：“其实方才那神魂之力并不能算得上是危险，持续时间也并不会很长，只是在神魂完全修复之时，因神魂不稳而不小心释放出来的。”
　　说到此处他又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低了几分：“是我神识不稳才受惑至此，你方才便较我清醒许多。”

　　顾晞完全明白过来，她松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们只要等着功德形成之初重现，便能离开幻境？”
　　陆叠点头：“不错。”

　　顾晞忽然明白过来，为何方才陆叠一直要自己睡觉。
　　这幻境之中虽无危险，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能影响神识的。这也是在幻境中不能放出神识的原因。
　　在此处打坐，说白了便只是运行灵力，故而只能养精神，不能养神识。

　　于是，顾晞道：“既没有危险，自然不需要时刻警醒。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休息修养神识为上。”
　　陆叠道：“不错。”

　　顾晞抬眼，与陆叠对视：“那我们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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