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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切做臊子
按照更新者聚集的密集程度，哨塔把哨塔外的区域划分成了A-C三个等级，其中A区域的数量在15往上，B区域的数量在5-15之间，C区域就是5个以下。
“……不过，等到下一次更新后，这个划分标准肯定要调整了。”梁砦想了想，“在发现你们的时候，我们刚完成一次大清扫，清理掉了35%的更新者。”
周吾有些惊讶：“才35%？这可是母舰……”
“我们拆了不少模块，一方面是要减少燃料消耗，一方面也是为了维系哨塔的日常运转——我们已经在捕获区与世隔绝二十七年了。”梁砦苦笑，“而且，你或许对更新者有什么误解，它不是一个类似人类的变异物，又或是无智能的虫群……在我们看来，它已经有了天灾的雏形，要不是它的族群大多集中在另一个空洞附近，我们不可能放任它成长这么久。”
哨塔附近的空洞是右空洞，更新者则盘踞在左空洞下。
得益于佘教授拿出的【深渊】技术，哨塔得以扎根在右空洞附近并且承受着最小的影响，比如梁砦的三对手臂，又或是她的队友的两对眼睛、三张面孔还是其他什么，至少大家都没有当场san值清空变成变异物反过来杀害其他幸存者们。
尽管在变异后，被篡改的认知一直在告诉梁砦，人类就该长这样，他们都没有异常，甚至偶然遇到那些幸存的联盟公民时，唐倜等人也会窃窃私语，觉得那些人没有多长出眼睛或脑子真是太可怜了，他们身为管辖局的一员，必须保护好这些残废了的可怜人。
然而，在看到严商时，一种明悟还是自然而然地浮现在梁砦的心头：这才是正常人类的模样。
——幸存者们没有残废，真正出现异常的是他们这些管辖局员工。
梁砦：“你应当能看出，我们的异能实力都不强，但其实、就拿我来说，我之前的共振水平已经有76，但出于各种原因，我们的异能都弱化了，与之相对的是，更新者的共振水平一直在稳步上升。”
表面上，她是在对周吾说话，但实际上，梁砦的关注点一直落在严商那边。她能分辨出，只有在接近严商时，关于正常的概念才变得清晰，可等她更靠近周吾等人时，那种异常和正常的界限就又模糊起来。
梁砦继续说：“它在更新，更是在进化，到今天，更新者已经不单单能用‘生物’一个词来概括了，虽然它仍然是一个变异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它又没办法被影像留存，不然你们更容易对更新者有个了解。”
她刚一停顿，就看到严商突然站了起来，问她：“你们必须驾驶战斗机才能离开母舰？”
梁砦：“……啊？”
下一刻，尖锐的警报就响了起来，然后是舰长的声音：“全体成员警戒，前方C2区域出现异常能源反馈，已观测到来源为反常聚集的12个更新者，母舰正在进行紧急超能储能，预计需要时间32分钟，请战斗机编队即刻前往起飞台集合，投放冷却剂，避免更新者逃跑或攻击，重复，请战斗机编队即刻前往起飞台集合……”
梁砦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
周吾看到严商也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赶忙招呼道：“我们也出发。”
·
更新到这一代，更新者的模样已经和人类毫无瓜葛了：它仿佛由无数肉糜堆积而成，勉强揉捏出一个固定的轮廓，蠕动着接近母舰所在的方位。当十几个更新者聚集在一起时，它们远远地就投下一大片阴影，把母舰都称得小了一圈，那些庞大而怪异的身躯足以给任何注视到它的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冲击。
在发现母舰时，更新者们蠕动着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它们有一定的智慧，足以认出这个总是叫它们吃大亏的玩意儿。
一些小黑点从母舰底部飞出，那是携带了冷却罐的战斗机群。在飞向更新者后，冷却喷雾从冷却罐里喷出，白色的喷雾一落到那一团团肉糜的表面，原本快速蠕动的更新者肉眼可见地就慢了下来。
“见鬼，C区域怎么会突然聚集这么多更新者？”唐倜驾驶着战斗机突然转了弯，躲过一条从头顶甩下来的肉糜触手，“它们不是在C区域数量超过五个就会开始消融吗！”
限制更新者集结在一起的一大因素就是，在同一区域，它们的数量不能太多，超过某一界限，所有出现在该区域的更新者都会开始溶解，集聚时间越长，溶解的速度就越快。
在C区域，可从来没有超过五个的更新者一同出现还没发生溶解的情况！
梁砦在公共频道里吼了一声：“就你问题多，上就完事了！”
她的战斗机是机群里飞得最猛的一个，但同时也是最灵敏的一个，灵巧地穿梭在洒落的肉糜之间，几乎是贴着更新者的体表在投放冷却喷雾。
“我听说我们学校有一届有个学姐特别厉害，通过了母舰的战斗机驾驶员考核，一毕业就被特招进去了。”尤救说，“她姓梁，我们教官每年都要搬出她的例子来。”
他们正站在起飞台上，远处就是缭绕着白雾的巨大怪物。在这个距离下，战斗机群都小得有些看不清，他们只能通过冷却喷雾的痕迹来判断战斗机都飞到哪儿了。
周吾等人并非不想一同出击，母舰也配备有备用战斗机，唯一的问题是，他们都没学过如何驾驶旧型号的战斗机，包括和这些战斗机同一时代出产的尤救。
听说搜救组的人为了预防他们遇到的这种情况，会专门进行旧型号设备的操作培训，可周吾他们只是外勤组的，此时只能一边懊悔怎么不去搜救组蹭蹭课，一边对着不会用的操作台干瞪眼。
严商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看着更新者的目光。
这些日子掉落的解锁材料已经足够把每一张身份卡都解锁一遍了，那些大肉块看着皮糙肉厚，应该很适合给他的身份卡练练手……
【是否使用[身份卡-收藏家]？】
严商抬起手，手掌上逐渐浮现出更新者的虚影，紧接着，这个虚影飞速凝实，在无形的力量下自发地填充其中的细节，直到变成一个酷似前方的更新者缩小无数倍后的还原模型，甚至还会动——那更新者做出了什么反应，那模型也跟着出现变化，没有半点儿延迟，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原型做了动作引来模型的模仿，还是模型在控制着原型的行动。
而在周吾等人的眼里，他们面前的特别安全顾问好像换了个人：那人穿着深灰色的作战服，披了件深色的短斗篷，斜挎的束带上装了一些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玻璃瓶，一副如今很典型的捕获区佣兵的装扮，唯有那张脸和严商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异能吗？
可见鬼的，他们之前可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半点儿共振反应！
他们应该惊讶、应该警惕，但实际上，周吾等人的意识只强行告诉他们：他出现在这里简直太合理了！他做什么都很合理。
周吾猛地产生一个念头：或许在废船厂发电中心的会议室里，严商或许也使用了异能，用另一副形象出现在那边，可有什么抹去了这一幕，强迫似的用“正确的记忆”覆盖在上面，任由周吾再怎么去挖掘自己的记忆都无济于事。
那这次呢？他们还是会忘记吗？
在面罩后，周吾睁大眼，努力想把严商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记下来——他看见严商手掌上悬浮的更新者模型，严商伸出手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远处的十二个更新者就猛地一抖，和模型一样同时转了半个圈。
更新者的异常状况让驾驶员们惊呼了一声，连忙驾驶着战斗机远离了一些。
“是因为冷却剂快没了吗？”唐倜喊了声，“怎么突然活跃起来了？”
另一人在公共频道里回应：“可能是？我们的冷却剂储备都在之前用了大半了，对付这么多更新者大约不够。”
没有留给他们惊讶的空隙，就在他们眼前，那一个个庞然大物突然一动不动，僵直在原地，然后，那无数肉糜组成的身体逐渐开始崩解，崩解的碎块在向下掉落的过程中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半空中，仿佛被什么无形中的存在消抹去了痕迹，从碎块到更新者这个整体。
——更新者消失了。
就在他们眼前，毫无征兆地。
在公共频道里，有人喃喃：“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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