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罪

　　（接橙花章最后）
　　萨维奇突然清咳了两声，正色道：“十五。”
　　十五看到他严肃的神情，抬头认真注视着他。
　　萨维奇慢慢地握紧十五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一直都想说的那句话：“一起走吧。”
　　十五愣住，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无法逃离。
　　他依然拉紧十五的手，异常坚定：“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吗？离开这里。这一次绝对不会放开你了。”
　　十五还是一副犹豫不决地模样，想要抽回手，但又抽不回来，只好别开眼神：“不，没用的。也没有意义，你走就好了。”
　　“你在担心什么？”他轻声问道。
　　“我们也许能短暂的逃离，可是，到底能逃多久呢？如果最终还是会被......”
　　他笑了：“那人还不是终有一死吗？”
　　“可我不值得。”
　　“你值得。”他认认真真说。
　　十五来回摇头：“不，我...比你想象得要坏的多。你还记得去年才见到我的时候吗？那些人...我看着他们死去的时候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除此之外，我......”
　　萨维奇捏了捏他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十五仰起脸，似笑非笑：“是坏人。”
　　萨维奇一脸无奈：“好吧，之前做的确实不对。责任不完全在你，但我也不能说你完全无辜。”他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那句话，那又怎么样呢？我不能因为你犯过错就离开你啊。更何况，还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比我好多了。”
　　十五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脸上有了些笑意：“那，如果，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坏呢？从没有加入过反抗组织，沉迷于上层游戏，还喜欢教唆杀人。你要怎么办？”
　　萨维奇松开一只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把你打到清醒。”
　　十五也没有把手再抽走，反而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萨维奇，萨维奇，你可以当我一个人的萨维奇吗？”
　　萨维奇搂过十五。萨维奇曾经也热血澎湃过，他知道也许巨大的变革正在慢慢萌芽，他希望这暗流涌动的潮水能洗刷这些城市的罪恶，他愿意成为其中的一滴，把曾经的种种无力感凝铸成新的力量。
　　听起来真的很振奋人心。他好像终于能站起身来，像个巨人，像个无名英雄。
　　但是他也是个大俗人。
　　他看着身边的十五，十五的平稳的呼吸都能牵动自己的心。他曾认为是无法挽回的罪恶，而今发觉是心底永远都柔软。
　　他的大脑里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去他的改变世界，我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去他的无名英雄，我只要当十五一辈子的守护者。
　　真自私啊，够渺小。
　　但细细想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说，逃走吧。远离这里，走得越远越好，逃到外太空去，好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想来，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那一天没有抱紧你，把你带走。”
　　“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了。”
　　“逃，怎么逃呢？”十五低声问，“哈哈，其实我以前还想过，等EB成熟了，我们就能把记忆换到两只狗的身上，然后每天在大街小巷里追踪打闹，下午躺在草坪上晒太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哽咽。萨维奇看他，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他很快眨了几下眼睛，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转头看向萨维奇：“那你想好了？”
　　萨维奇很诚实：“没有。”
　　“那怎么办？”
　　“跑这种事情，迈开腿就能做到了。”
　　十五轻笑起来：“对。”
　　......
　　“要不要赌一下，这里卖的最便宜的压缩饼干多少钱？”萨维奇看向十五。
　　“0.325β币。”十五几乎不假思索到。
　　萨维奇本来自以为胜券在握，却被他抢先，萨维奇先是一愣，而后一笑置之。
　　“你是不是也快忘了，我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十五平淡地说着，“但是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能不能少囤一点，我可以吃罐头和速热食品。”
　　“行。”
　　十五又磨磨蹭蹭道：“其实...也不是不行，没有很难吃......”
　　萨维奇看他这样子，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好啦，不会委屈你的，现在还有点钱，就买点好的，实在不行再说嘛。”
　　“没有，不委屈。”十五撅起嘴瞥着他。
　　“带上美祐！”美祐拖着行李箱，
　　“汪！汪汪！”
　　暗红色的金属小飞船时隔几个月后再次发动启航，从港口离开的时候，十五已经能顺利骗过检查机器，他们避开了高速通道，转向了自由航线，小小的飞船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淹没在宇宙的瀚海里。

　　十五一脸嫌弃地斜睨着萨维奇：“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反反复复拉这段开头了？我快要听吐了。你行不行啊，能不能练后面的部分啊？”
　　萨维奇挠头，心虚地笑了：“这不是，就记得这一段了嘛。”
　　“那你求我教你啊。”十五抱起手臂得意道。
　　“我不，我就喜欢这一段。”萨维奇说完，再次拿起他那许久未见天日的小提琴，磕磕绊绊地拉起了门德尔松e小调。
　　十五半皱着眉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看着看着又舒展开眉头，微笑起来。
　　欣赏完，十五挥挥手，说到：“你继续练吧，我去房间里看看论坛里现在的情况。”
　　萨维奇点点头：“好。”
　　美祐在被改造过的杂物间里看书，只剩下小野趴在地毯上打盹，醒了就带着些许鄙夷的神情偶尔看看萨维奇。
　　飞船漫无目的地漂浮着，像一颗小小的星球。

　　——完——

　　小剧场1：
　　十五（关门锁门）：萨维奇，今天我想在上面。
　　萨维奇（摊手）：可以啊，反正我要在里面。
　　十五：不行！我要反攻！你等着！
　　萨维奇（嘲笑）：好啊！我等着。
　　十五：呵，等我再长几岁，你变成老大叔，看你怎么嘚瑟。
　　萨维奇（怂）：哎...别啊......
　　十五：我劝你尽早放弃无谓的挣扎。

　　小剧场2：
　　卡尔：雷达到底检测到没有？！
　　工作人员：看到了看到了！坐标......
　　飞船里：
　　萨维奇（打扫卫生）：各位能不能挪个位置？
　　小野（乱跑）：我要出去跑！飞船太小憋死了！
　　萨维奇：那里我才拖过！别踩！（拿拖把赶小野）
　　小野纵身一跃，跳到飞船控制台上。飞船“滴”一声，向前行驶。
　　萨维奇（冲过去）：油耗！油耗！没油了可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小野在台子上乱走，飞船也跟着蛇形走位。人狗大战三百回合之后......
　　卡尔：什么？！又跟丢了？！

　　小剧场3：（神奇脑洞）
　　她要主动出击，这样才可能取胜。
　　女人甩了甩头发，笑脸明媚：“查特文先生，请允许我向你求婚，之前是我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男人扬起眉毛，仿佛感觉很新奇：“求婚？有点意思，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了呢，sugar？”
　　女人仍是笑着，坐到了对面，漫不经心到：“没什么，就像你说的那样，时间到了，该收收心了，孩子也缺个父亲。”
　　查特文听了，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眼神一闪：“哦？真是奇怪，你这样想，那孩子同意吗？”
　　“要不，你亲自问问她？”
　　紫黑色头发的少女站在了他的面前。
　　查特文觉得有趣，她们都行动与之前的大相径庭，倒是让他忍不住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可以，我不介意。”女孩毫不胆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切应有的排面、名分与利益，都不能少。婚礼要盛大，要让全星际都知道，同时你必须公开承认我是你现在唯一的女儿，做不到的话，未免太没有诚意。”
　　有趣，有趣极了。他低声笑了起来。
　　“这是当然，我答应你们。”他双手交叉，“我现在就去办，怎么样？”
　　“美祐，该改口了。”他眯起眼睛，笑容微妙。
　　女孩笑得虚假，但也开了口：“父亲大人。”这一句让查特文多少有些自得，虽然还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目前这小女孩应该也造不成太大影响。
　　“父亲大人，”她又乖乖喊了一声，睁着暗粉色大眼睛道，“你会给我做土豆泥肉饼吗？”
　　什么？查特文差点笑出声：“你要吃，我让厨房......”还没说完，他已经看到了美祐不屑的神情，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嘁”。
　　“父亲大人还没做好要成为父亲的准备就夸下海口呢，从某种角度来说，某些方面的短板真短呢，果然不是所有人都......”
　　孩子的小把戏罢了，他打断了她：“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不吃就算了，我不会迁就你，你该懂事了。”
　　她笑着，好像在回想什么：“嗯...也是，哎算了，激将归激将，现实倒也是现实嘛......”
　　虽然这样说着，查特文却发现自己晚餐的时候鬼使神差般地想起了“土豆泥肉饼”。他向来是个万事都尽力做到尽善尽美的人。学生时代就是各科全能发展的优秀学生，现在更是任何事都力求滴水不漏。
　　这样显得自己做不到一样，特别是，还要被一个小女孩拿来和那个男人对比。
　　（想不出来了就到此为止吧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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