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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沉晔殿
顾思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宣纸的边缘,朝着墨迹未干的宣纸吹了吹 。这时,隔着眼前的宣纸,顾思一听到沉晔殿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想着应该是肖簌回来了,一边将举着的宣纸放下,一边欣喜地说:“大人,思过写完了,您看一……下……”当顾思一将宣纸完全从眼前放下才看清来人陌生的样貌,一时间愣住了。
此人约摸不惑之年,身形伟岸魁梧,蓄着短须,鬓间略有白发,眉间英气十足,器宇轩昂,看着有些严肃,不苟言笑,周身气质似受风霜洗礼,显得沉稳镇静。
顾思一呆坐着打量了此人的模样后,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绕过长木桌,对站在门后的那人行了一礼,抬起头接着说道:“仵作房顾思一见过大理寺卿大人。”
肖靖鸿一双精锐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敢于直视自己的顾思一:“你瞧着有些眼生,本官在大理寺应该未曾见过。”
顾思一回道:“属下刚来大理寺不久,大理寺卿大人没见过属下也是自然。”
“既然没见过,你又怎知本官的身份?”肖靖鸿反问。
顾思一想了想,回道:“沉晔殿是少卿大人的书房,寻常人不得进入,您刚刚进入沉晔殿时,殿前的守卫没有对您多加阻难,所以属下猜想您是大理寺卿大人。”其实没有顾思一说的那么复杂,肖靖鸿身上穿着大理寺卿的官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顾思一不知道肖靖鸿为何会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虽然顾思一说得略显复杂,但顾思一的眼睛一直盯着肖靖鸿身上的官服,来表示自己的疑惑。
随即肖靖鸿不紧不慢地朝肖簌的案桌走去:“少卿去哪儿了?”
“少卿大人去大堂见何大人了。”顾思一如实说。
肖靖鸿站在案桌旁,看了看殿内四周:“何祯何校尉?”
“对。”顾思一乖巧的回道。
“少卿回沉晔殿后,告知她到本官的书房来一趟。”肖靖鸿朝殿门走去。
“是,大人慢走。”
就当顾思一以为送走了肖靖鸿时,他突然转过头说:“你既知道书房重地,轻易不得入,为何你能进,且只留你一人?”说完,双眼定定地看着顾思一,接着拉开门,跨过门槛,大步走出去。
门前的守卫看到肖靖鸿出来,一边行礼一边喊道:“大理寺卿大人慢走。”守卫站在原地目送着肖靖鸿离开的背影。在肖靖鸿进沉晔殿前,两名守卫告知过他少卿大人不在书房时,他原本要转身离开的,却被告知沉晔殿里只有仵作房的顾仵作在时,却突然改变注意要进去,然而进去也没多久,就又出来了,两名守卫实在不解。
沉晔殿里呆愣站在原地的顾思一,细细思索着肖靖鸿的话……
大理寺大堂
“何校尉为何这么问?”肖簌听后,不答反问。
何祯满脸自信地说:“齐易这小子送给衷业的鼻烟壶有砒霜,不是他还能是谁?他与衷业一同求学,定是他嫉妒我儿高中状元,而他只是榜眼,心生嫉恨,便毒害衷业,如今证据,作案动机俱有,请肖大人带兵捉拿谋害衷业的凶手齐易。”
肖簌冷声说道:“所以何校尉并不是要与本官分析案件,也不是来带走叶氏,而是逼本官出兵捉拿齐易。”
何祯装作惶恐地说:“肖大人,下官并无此意,只是既然已经找到证据证明齐易是凶手,还请肖大人尽早捉拿凶手归案,衷业也好早日入土为安。”
卫州忍不住问:“何校尉与齐榜眼的父亲户部主事是世交,如今却认定了齐榜眼是凶手,何校尉不怕影响两家交好?”
“那也比不上为衷业报仇来得重要。”何祯回道。
肖簌瞥了眼身后侧的瑜承,瑜承点了点头,朝堂下走去。瑜承走到何祯身前,从胸前内襟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布卷,双手捧在身前,何祯和李闯认出这是圣旨,连忙慌慌张张的跪下。瑜承开口说道:“何校尉大费周章的来大理寺,大理寺自然不会让大人白跑一趟。这是圣上下的圣旨,圣旨上说何状元的案件由少卿大人负责,领尸令也必须在凶手捉到后再下达仵作房,何状元的遗体才能带回何府,所以圣上限大理寺五日内查清此案,还有三日,三日后大理寺将会给圣上,还有何府一个交代。”
何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回道:“是,下官定遵旨谨记,只是最后恳请少卿大人放了叶氏,叶氏久居深院,不知其中原由变故,擅闯大理寺实属愚昧无知,望少卿大人见谅。”
“人自然是要放的,但皮肉之苦也是要受的,毕竟大理寺不是菜园子,想逛就逛,何校尉觉得呢?”肖簌反问。若不是何祯故意放水,叶氏怎能拿到何祯的亲兵令牌?何祯又能如此迅速的赶到大理寺,恐怕是早就策划好了一出戏,借此逼肖簌带兵去齐府。
“是是是。”何祯连声回道,但心里想的是肖簌再无情,也不会真的对叶氏用刑。
听到何祯顺应的话,肖簌给卫州使了个眼色,卫州便心领神会,对何祯说道:“何校尉跪着说话多累,还是请起吧,您坐好,属下即刻去牢房将叶夫人请出来。”说完,卫州向肖簌行礼请示,肖簌微微颔首。
何祯看到肖簌点头同意,随即说道:“下官多谢少卿大人。”何祯缓缓起身坐到一旁的木椅上。
肖簌又看了眼瑜承,接着瑜承语气轻松地说:“何府与齐府世代交好,何状元还在前段时间送齐榜眼什么来着?如今却阴阳两隔,真世事无常。”
“一柄翡翠如意!那可是价值连城,还是下官亲自同衷业去库房取的,如今齐易这畜牲竟谋害衷业,简直丧心病狂!”何祯气愤地说。
瑜承走到肖簌身侧,问道:“翡翠如意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何校尉肯舍得赠与齐榜眼?”
何祯犹豫了会儿,回道:“衷业中了状元,往后送的礼自然不能太寒酸,况且下官底下经营的几间店铺还得靠齐户部主事照拂,但齐主事的儿子存心谋害衷业,就算何府与齐府关系破裂,也要为衷业讨个公道!”
何祯如此笃定凶手是齐易,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何衷业。肖簌缓缓说道:“何校尉既经营着多间店铺,又管理着大玺国兵器原料的供应,诸多事宜难免有纰漏,何校尉会不会有不见或着丢东西的情况发生?”
“从未发生,库房每日下官都会亲自清点,不曾有过东西遗失。”何祯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何祯转过头,看到叶氏趴在担架上被抬了进来,后面也跟着许多担架,后面被抬着的是何祯的亲兵。叶氏发髻散乱,姣好的容貌也变得苍白可怖,眼眶血红,臀部处的衣服鲜红一片,叶氏沙哑的嗓音虚弱地喊着:“老……老爷,救救妾身……”说完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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