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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冲霄(四)
话说封不平却待逼令狐冲出剑招架,想要靠内力取胜不提。
却说正在此时,突然一声音叫道:“这人好不知羞,身为剑宗师叔比剑法比不过气宗徒儿,竟想靠内力取胜!”另一声音接到:“既如此,何不索性拜入气宗,岂不干脆?”“不对不对,那人曾说过十招之内不能取胜便拜人为师,此时已经是气宗弟子了,不过却是徒孙辈的了”说话的正是那站在一旁的桃谷六仙。他们六人本来十分听话的在一旁默不作声,可后来看到令狐冲和封不平比武十分精彩,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令狐冲是小尼姑所要之人,而且他的剑法又让六仙好生佩服,因此看见封不平无耻耍赖,便忍不住出言讥讽。
那封不平闻言一愣,心道,自己若是当真靠内力取胜,便与落败又有什么区别?却在他心神恍惚的那一瞬间,令狐冲瞅他一个破绽,一剑刺出,只听得“铮”一声,一柄长剑落地,又是“啪”的一声,一人倒地。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似乎没看清楚,却见封不平长剑落地,右腕鲜血蜿蜒而下,倒地之人却是令狐冲。原来那令狐冲一剑刺去,划伤封不平的右腕,迫他弃了长剑,封不平下意识左掌拍出,正中令狐冲胸口,封不平几十年的修为当是了得,虽仓促出掌,仍非令狐冲所能抵挡,却见令狐冲倒地不起,口中鲜血狂吐。
“冲儿!”“大师哥!”华山众人见令狐冲吐血不止,都出声惊呼。那岳灵珊和陆大有早抢到令狐冲身旁检查伤势。令狐冲见小师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甚是怜惜,笑道:“小师妹,我没事,我令狐冲怎会这么容易……”话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涌出。那岳灵珊带着哭腔,哽咽道:“大师哥,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我……”岳不群眉头微皱,道:“大有,扶你大师哥去房中休息!”陆大有道:“是!”便待扶令狐冲进房。
此时,那“金眼乌鸦”鲁连荣道:“这华山小子不自量力,这场自是封兄胜了,岳掌门可有话说?”这话一出口,莫说华山派众人对他怒目相向,便是嵩山、泰山以及那剑宗众人都无不暗骂他无耻之极。大家都分明见到令狐冲先刺中封不平的手腕,迫使他长剑落地,然后才被封不平一掌击飞。作为华山剑派剑宗,无不把配剑看的极重,便如生命荣耀一般,长剑落地,自然是败得不能再败,那鲁连荣此言,却好似一把把尖刀,直刮得封不平脸上生疼。
却见那封不平脸色苍白,仰天长叹,说道:“罢了,罢了!”回身向陆柏拱手道:“陆师兄,请你拜上左盟主,说在下对他老人家的盛意感激不尽,只是……只是技不如人,无颜……无颜……”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又是一拱手,便向外疾走,走了几步却突然站定,叫道:“那位少年,你剑法好生了得,在下拜服。但这等剑法,谅来岳不群也不如你。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剑法是哪一位高人所授?也好叫封不平输得心服。”令狐冲道:“在下华山……令狐冲,是恩师……恩师岳先生……座下大弟子。承蒙……前辈……相让,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何足……何足道哉!”封不平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凄凉落魄的滋味,缓步便待离开。
此时,却听得桃花仙道:“兀那‘乌鸦’,人家自己都说技不如人,偏偏你还有脸在这大放狗屁!”桃根仙道:“对极对极,既然岳掌门的剑法也不如令狐冲,那姓封的更是做不成这掌门了,我看不如就让令狐冲做掌门好了。”众桃都道:“是极是极!”“有趣有趣!”
听了桃谷六仙的胡言乱语,岳不群心中也不禁一淩,暗道:“冲儿此时的剑法,我确实不如,只是他究竟是如何学得?难道……”却听得令狐冲叫道:“六位还请慎言,恩师神功胜我百倍,我……我……”心里一急,口中又是一甜,却是说不下去。
却说那鲁连荣,本来得左冷禅之命前来逼岳不群退位,眼见就要立一大功,却功亏一篑,心中自然愤懑不已。却又听得那六个怪人不住的讥讽自己,哪里还忍得住,跳出大骂:“你们六个丑八怪却是什么东西?嵩山派左盟主五岳令旗在此,却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
桃谷六仙最恨别人说自己丑八怪,再就是恨别人不让自己说话,这乌鸦却是占全了。而且,六人来的时候就是被段天浩所激,准备来教训那要捏死自己的嵩山派高手。这乌鸦一句话却正是惹怒了桃谷六仙,六人那还管什么高人气度,只见人影闪动,那鲁连荣双手双脚被人提了起来,只听他一声惨呼,顿时满地鲜血内脏,一个人竟被拉成了四块,两只手两只脚分持在四个形貌奇丑的怪人手里,正是桃谷四仙将他活生生的撕裂!
眼见这突变俄顷,众人都吓得呆了。岳灵珊、刘菁等女弟子见到这血肉模糊的惨状,眼前一黑,登时晕倒。饶是岳不群、陆柏等皆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大高手,却也都惊慌失措。那封不平也忘记了离开,呆立一旁。却见那陆柏指着岳不群道:“岳不群,想不到你竟然结交此等匪类,你……”岳不群闻言不喜,道:“岳某与此六人素昧平生,何来结交一说?”眼见六个怪人似乎是敌非友,陆柏哪里还呆得住,大声道:“你还狡辩!若不是与你结交,又怎会帮你出手,我定要回报左盟主。”说着便逃也似的往山下走去.
段天浩对那陆柏道:“哼!你们嵩山派未免管得太宽了!”陆柏众人充耳不闻,径自下山而去。段天浩对岳不群及封不平等人施礼道:“师父,三位师叔,弟子有些话不吐不快。想那三十年前,我华山派是如何鼎盛,江湖各派莫敢相欺,而现今,华山派人才凋零,连嵩山派都可随意欺侮。师父,众位师叔,大家本是同门,同根同源,无论有何争执最终还不都是为光大我华山?想来三位剑宗师叔,隐居二十五年,仍旧不肯改换门庭,依然是以华山弟子自居,这不正是因为师叔们对‘华山’二字情难割舍?那嵩山左冷禅骄横跋扈,还不是因为他嵩山弟子众多?只有在绝对的实力之下才能谈权势,师父,师叔,大家何不放下争执戮力同心,求同存异,共同光大我华山一派,却再也不让别人随意欺侮!”
听了段天浩一席话,众人都陷入深思。剑宗众人更是深感此话说在自己心坎上,二十五年来有家难回的委屈涌上心头,面有唏嘘之色。
便在此时,桃谷六仙突然暴起,抢起呆在一旁令狐冲,迅捷异常的向山下奔去。众人大惊,生怕令狐冲也像刚才被他们分尸,岳不群夫妇双剑齐出,便纵身追去。
瞬息之间,六怪和岳不群夫妇均已不见踪影。剑宗三人面面相觑,对华山弟子拱下手,便待离去。段天浩大急,追出去大叫一声:“众位师叔且慢!”封不平等回身道:“少侠心意,恕吾等难从,本来二十五年前便断剑归隐,此次上山便已是不该,今后我们师兄弟自会找一地隐居,从此不问江湖事。少侠请回吧。”
段天浩拿出那风清扬的长剑,递给封不平道:“师叔,且看此剑!”封不平诧异的接过剑来,三人一看,脸上顿时色变,却见那封不平激动的问道:“原来风……风师叔竟尚在人世,却不知他……他老人家在哪?”段天浩答道:“风太师叔一直在后山隐居,方才我师哥剑法正是风太师叔所传。此次他老人家知晓你们上山,心里大是震怒,非是怒你们上山,也非怒你们抢夺掌门,实在是怒你们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华山同宗,他老人家将此剑给我,便是希望众位师叔能够重归我华山,有朝一日能重现昔时的‘剑气冲霄’盛世!”
封不平三人闻言跪倒在地,对着后山方向泣拜道:“弟子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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