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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
吃过早饭,XX因为头晕睡下了。诅咒留下来照顾没一会儿,手机来讯的声音响起来。她看了一眼,说是上头传唤,叮嘱黑绮看护好XX,自己拿上外套离开了。
暖阳晒得人晕晕沉沉,闲来无事的黑绮航看杂志打发了会儿时间,不久也阖上眼皮子,脑袋一歪睡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汽车喇叭尖锐的声音和人群的尖叫,刹车声,有人把自己往外拖。他想要挣扎,但身体软得像棉花糖,哪怕一个手指也使不上劲,只能任人摆布。
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讨论:
“喂,这小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啊,金主到底怎么说?”
“教训一顿,人不整死就行。”
“运气真不好。”
“拿钱就是了,你管这些。”
“妈的,先弄断几根骨头再说。”
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有人建议先打断他的腿,有人提议敲碎黑绮的肩胛骨,钻个洞把人吊起来。黑绮躺在冰冷的地上,半睁着眼睛,什么也干不了。
不久,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男人们大笑着,口吐脏字,不停拧他的肉,踩他的腿。黑绮则尽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梦里的他是没有痛觉的,但黑绮航张大了眼睛,瞳孔中蕴含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身子底下这个肮脏的巷子里。
但是他没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四周忽然变得安静,黑绮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他用力抬起头,车灯的光亮刺得他眼睛发痛。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身子半蹲,将他庇佑在身后。
他努力想要看清,却只看见刺眼的白光中,一条染血的裙子微微飘荡。
随后,诅咒急切的声音高喊:“阿航!甜心!”
黑绮航惊醒了,胸口有种沉闷的压抑感和心悸。他挣扎着坐直身子,摸了一把额上的细汗。
临床,XX还睡得一脸恬静。
黑绮顺抚胸口几下,将打了石膏的腿从吊绳上慢慢挪下来。床头有一副拐杖,是诅咒前些天给他拿来的。黑绮凭借这个工具,一步步挪到了XX床跟前。
据诅咒说,那天她在店里忙着收银,偶一抬头发现大街上十分混乱,她一打听,说是有个小伙子被拐走,还有个瘦小的姑娘追上去了,穿着蓝色碎花裙子。诅咒立刻联想到提出要来探自己班的黑绮航和刚刚离开的XX,于是扔下工作跑出去追,找了很久才在几公里外的一个破旧胡同里找到他们。
她没告诉黑绮航详情,当时的场面也就不得而知。黑绮航垂眸盯着XX平静的睡颜,要不是她身子上下裹着刺眼的白纱布,光凭这副面孔,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经历了那种场面的女孩子。
其实就算诅咒不说,黑绮航也能料想到几分。当时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除了梦里被鲜血染红的裙摆,他还看见了一双眸子,一双凶悍、杀气腾腾的眼瞳,带着一种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的愤怒,是一双血色的眸子。
非常可怕。
他眼帘敛垂,轻轻地伸出手,将覆在XX闭合的眼皮上的碎发拨弄开。
不该是这样的。黑绮航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并不是想要这个样子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女孩子的低叫,打乱了他的思绪。
黑绮航还没回头,由香美就跑过来拍掉他的手,涨红脸蛋地说:“不可以这样,阿航是变态!”
黑绮:“???”
由香美气愤地将盛着热粥的保温桶扔进他怀里:“我都看见了,你趁机占XX酱便宜!”
“什么?”黑绮愣了愣,恍然她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天地良心!我黑绮航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还没堕落到变态的地步吧?这货睡得一脸死相,我照顾一下而已啊!”
由香美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黑绮航举手发誓道:“由香你要相信,我黑绮航敢作敢当,就算对别人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也只会是对你。我和XX,还有诅咒,只不过是三个关系铁打的臭皮匠,就是那种扒光衣服躺一床上都不会有什么生理反应的关系,我仨之间根本不存在占便宜一说,刚才我就帮她理个头发,不然睡觉的时候一扫一扫的多膈应啊。”
“谁特么要跟你躺一床上,要躺自己跟诅咒说去,别算上我。”
由香美和黑绮航扭头一看,不知何时醒来的XX瞪一双圆眼睛望着他。
“卧槽,吓我一跳。”
“XX酱你醒啦?”由香美扶着她坐起来。
XX握住她的手说:“小香,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医生之前好像叮嘱说今天上午要换药,我不留神给忘了,你能不能去帮我问问护士?”
“好啊,你等着,我这就去。”
由香美就又被支开了。
黑绮回头看她说:“这么快就醒了?”
“我头发好玩吗?”
“……”黑绮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是做噩梦起来找个安慰吧?于是没接话,悻悻地往自己床上爬。
“慢着。”XX喊住他,“连小香都看不过去了,这‘便宜’不能让你白占。”
“那……我陪你聊个五毛钱的?”
XX白他一眼:“稀罕得你。去,一楼有贩卖机,我想喝汽水。”
“喂喂,大姐,我可是病患。”黑绮冲她摇了摇腋下的拐杖。
“刚才怎么挪我床跟前来的,现在怎么下楼去。”
“……”算你狠。
于是后者只得一脸苦逼地拐出了病房。
XX望一眼窗户外,马路牙子上停着一辆面包车,刚才自己睡前还没有。
那辆车顶棚已经积蓄了薄薄一层雪,但引擎盖上却露出光洁的车漆。
她微微拧起眉头,有种不舒服的预感。
支走小伙伴们后不到一刻钟,病房门被“嘭”一下踹开。
XX惊叫一声,脸上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缩向床较远的一角。
率先走进来的是个头上裹布的壮汉,身后跟着个花臂,还有两三个魁梧的男人。
花臂走进来瞄了一眼空缺的床位,皮笑肉不笑地问XX说:“小姑娘,和你同一间病房的人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XX把双手抱在胸前,十分害怕地说,“他刚才过来看了一眼窗户就出去了,得有好一会儿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花臂低声骂了句什么,回头和其他人商议起来。
XX继续说道:“但是,我想他会回来的。因为、之前有个银色头发的女孩子说过会再来照顾他,也许、他只是暂时出去一下吧。”
“哦——?”花臂用一双狡猾的眸子逡巡起她的面容。
XX缩了缩脖子:“请问……你们是认识吗?”
花臂看了一会儿,说:“姑且算是吧。你和这小子很熟吗?”
“啊、不是的,只是恰好被安排在一间病房的病友。”
“哦……”花臂邪笑起来,“我们可是和他有大渊源了。”说着,他狠狠踹了一脚黑绮的病床,整个床都跟着抖了一抖,“这个混小子和他的同伙可是弄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
“啊……”XX捂住嘴,“原来是这样,他说他是出了小车祸才住院的,我还觉得奇怪呢…….”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说,“那、那你们要在这里打架吗?天哪,太可怕了……”
“哦,这倒不会。”花臂说,“这医院可是那条大蛇的地盘,我们还没到那种自讨苦吃的地步。倒是你小妹妹,要是不想被牵扯进麻烦的事情,就得帮我们一个忙。”
并盛中央病院。说到这个区域的地头蛇嘛……XX眨了眨眼,问:“是什么忙呢?”
毕竟是地头蛇,在自己的辖区里找个人还不容易。云雀恭弥下令找人的当天傍晚,草壁哲矢便将XX的住院表递交到了委员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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