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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
杜特和马斯最后还是没有带着文森一起离开,两个人跟着出去的商队从另一边出了章西城,之后买下了两匹马回到德里,这几乎耗费了两个人两天一夜,他们重新回到了德里的机械师公会。英国人占领德里之后也没有再次修整这里的打算,依然荒废着,毕竟德里是和目前摇摇欲坠的印度王室谈条件的资本,英国人想的只是印度人手里的金币还有他们种出来的那些玩意儿,对于印度的领土这烂摊子,英国人显然没有接手的打算,所以德里机械师公会处于了一个尴尬的地位,更不要说那副被高高悬挂着的汉娜的画像。
大概是章西女王敬仰这位从未谋面的姑妈,所以才默许了这幅照片继续存在,反正印度人也不会跑到机械师公会来,比起零零碎碎的齿轮和长长的钢管,显然布匹和粮食才是他们放在首位的东西。
杜特和马斯回来的时候经过了一些排查,两个人已经在出城之后借着水洗去了脸上的颜色,露出白色的皮肤,但是经过烈日暴晒,两个人的脸颊都有些发红。机械师公会里面除了被胡乱丢弃的钢管,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保持着他们曾经和章西大战一场的模样。他们在这里面搜寻了两天,每一个可能的机关都被他们搜索了,也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但是乔依然坚信线索在机械师公会,因为图纸最后一卷的内容没有办法被破译,更何况那里留下来了India五个字母,三个人拿出贝克和帕尔蒂通信的稿件,贝克来到印度之后现在加尔各答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三个月,直到遇到伊索,才进入机械师公会,之后他们一路西行,来到了德里旁边防守的小城,机械师公会进入德里之后,贝克几乎都呆在了德里。
两个人把德里的机械师公会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没有任何有关的线索,唯独在机械师公会的角落里面发现了一张合照,上面是福斯特还有伊索,贝克也在,牵着汉娜,旁边还有几位老人,大多已经离世或者在英国小乡村的机械师公会里面养老。马斯捡起来,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给乔和艾薇儿看看,看看已经离开的人。
弗里克找到空闲来看两个人的时候正是中午,两个人在机械师公会里面席地而坐,马斯在翻阅一本书,杜特靠在他的旁边,用手摇着风扇。两个人用公会里面残存的零件做了一个风扇,手摇的,没事拿出来摇一摇,也算是解暑。
“你们两个算是住在这里了”弗里克开门的时候依然有灰尘从门顶掉落,他咳嗽了两声。“没,晚上还是回旅馆,但是中午太热了,想要回去太难为我们两个了。”马斯说着,将书放回了背后的书架,书架上面书零零星星,不少的书横尸其上。杜特将手摇的风扇对着弗里克摇了摇,发现风力不够于是作罢,从马斯身上起来。
“你们去章西看到乔和文森了吗?”弗里克环顾四周,破碎的桌子和椅子,被折断的木条,乱七八糟堆放着的钢管。“自然,乔过的挺舒服,锦衣玉食,直接荣升王子地位。”杜特说着,被马斯戳了戳腰窝,但是他依然忍耐着继续,“我估计威廉把人追回来有些难了。”
“别听他胡说。”马斯插嘴,“不过最后一句肯定没错。”
“文森还好,他……挺单纯的,就在医院里面治一治小孩子,和他们玩点游戏,什么‘我为圣水加泡尿’啊,还有‘看谁用圣水淋湿的伤员多’等等益智游戏,反正过的很滋润啦。”马斯说着,忍耐着没有让自己笑出声。弗里克将信将疑地盯了两个人一眼,揉揉额头:“他过去干嘛?”
“救死扶伤。”“调皮捣蛋。”马斯和杜特同时脱口而出。
弗里克的眼神从马斯的身上飘到杜特的身上,最后只能默默叹一口气:“不是,我以为他对我有什么看法。”马斯和杜特看着窗外,杜特稍觉尴尬,用手摇风扇给弗里克吹了吹风。
“算了,我有一条消息,我觉得你们会感兴趣。”弗里克走到两个人的面前,“德里图书馆里面还有剩下的书籍,当年国主将很多书都放在了图书馆。”
“但是基本上都被运送到了章西,不是吗?”马斯提出自己的疑问,和杜特相互看了看,用眼神确认了信息的正确性。“的确是的,但是图书馆有前后两个馆,中间有一条小路连接,当时只移走了前馆的全部书籍,没有来得及移走后馆的。”
“为什么?”
“根据民间传说……”弗里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马斯和杜特急急忙忙冲到两边,将窗帘紧紧拉上,然后通过按钮使得顶部的大窗也关闭了,两个人手捧着蜡烛出现在了弗里克面前:“我们准备好了,开始讲吧。”
弗里克看了看两个人眼瞳中闪烁着的昏黄的火光,扶了扶额头:“你俩到底什么毛病。”
“根据民间传说,那里面有鬼,据说是因为神女离开了自己的土地,才让鬼魂重新出现,那个鬼将所有前往图书馆后院的人都杀了,当时正值印度军队撤退,所以印度人就没有管它,而英国人来了之后,曾经派一队人去到那个地方,最后全军覆没了,当时的英国长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探索,就下令所有的人远离图书馆,后来还有零星几起在图书馆附近失踪的事情,不过就很少了。现在那里野草横生,荒芜很久了。”弗里克说完,微微一勾嘴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吹灭蜡烛。
“当!”“嘶……啊!”
等到窗帘被拉起,杜特和马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头上的大包,弗里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从前院穿梭到后院之间有着一条长长的小路,因为人迹罕至,所以这里的植物野蛮地生长,却意外地留下来了一条恰好允许一个人通过的小路,茂密的植物葱葱茏茏,青翠的绿叶上凝结着璀璨的阳光。
图书馆的后馆与前馆相比有些简陋,不排除英国人参与建造的可能,因为它有着少许哥特教堂一样的风格。推门而入的时候灰尘扑面,三个人闪到一旁,做好了防御的姿势,图书馆里面安静地可怕。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在图书馆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籍,整整齐齐井井有条地摆放好了书架,穹顶高耸,上下两层泾渭分明,书架沿着墙壁一直朝上延伸,像是铺满墙壁的瓷砖。阳光从两侧的窗户豁然闯入,将散布在空间中的微尘全部打亮,像是夜里的星河灿烂。
三人相互背靠着背缓缓进入,他们的脚步踩在木地板上有着空旷的回音。左边有一个前台,一个中年人站在里面,手里拿着书,一页一页地翻动着。中年人的胡子很长,头发也一样,凌乱地遮住了眼睛,身上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杜特和马斯走到前台,轻轻敲了敲木桌,中年人你抬起头来了,但是由于头发实在太长的缘故,眼睛被完全遮挡了。
“你会说英语吗?”马斯清了清嗓子问。
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中年人即为缓慢地开口,但是发不出声音,经过了一会儿他吐出来了两个怪异的音节,再过了很久,那个中年人才缓慢说:“can”。
“你为什么在这里?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吗?谁派你在这里的?”马斯一连串问题丢出去,似乎将那个中年人问蒙了,于是杜特拉了拉马斯示意自己来:“你,为什么,出现在…….”
马斯倍感无聊,朝着周围张望着。
而在另一边,弗里克从书架上取下来了一本书,书籍很旧,随便一翻就满是灰尘,让人禁不住咳嗽,书籍是使用印度语写成的,弗里克看得懂极少一些,稍微看了一些图,似乎是关于巫族祭祀的,比如说火刑处理异族通婚者,石刑处理同性相爱者。弗里克合上了书,轻轻放在书架上,准备将它推入缝隙,但就在这个时刻,里面阴影处的一小块白色的东西引起来了他的注意。
伸手摸出来,是一截小小的白色固体,长长的,在两头有着凸起,弗里克深吸了一口气,将两边的书一一取下,一直到一个狰狞的头骨出现在他的面前,弗里克后退一步,撞在了后面的书架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马斯正准备去寻找弗里克,就见他气喘吁吁地冲出来,脸色发红,神情焦急,马斯似有感应,连忙回头,将身边的杜特朝着一旁狠狠推开,被一刀扎入了肩膀。
修长的剔骨刀狠狠刺入马斯的右肩,但是由于生锈和磨损并没有深入。男子抽出刀来,马斯反抓住男子的手腕,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力气奇大无比,勉强抵抗两秒,马斯朝着旁边一闪,躲过了男子紧接着挥来的一刀。与此同时,杜特的丝绳横空而来,缠住了男子的手腕,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弗里克一个助跑,当胸狠狠踹在男子心口,将他踢到在地上。
中年男人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声,他用剔骨刀斩断丝绳,一只手扒住了一个书架,将隔板使劲向下一拉,书架便直直地向上移动,朝着二层移动上去。就在书架移动到一半的时候,男子飞身而下,带着刀跳往书架顶部,然后猛然跳下强袭三人,三人分开方向,却依然被居高临下的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只能勉强地躲过男子的袭击。男子一击不中立刻踩住书架跳向书架顶部,移动到书架旁,再次让书架抬升,整个图书馆变成了男子精心构造的迷宫,三个人只能躲避着。
男子不断跳下,书架上面的书大多落了下来,随着落下的还有森森白骨,想来之前前往这里调查的人们,大多数成了他的腹中之物。马斯跳过了一根腿骨,却被一颗掉落的头骨砸了个正着,马斯揉着脑袋,索性将丝绳连接于二层的书架,纵身一跃,却在要抵达二层时,被男子当胸一踹,从半空跌落下来,悬挂在二层的平台上。杜特看见此幕,来不及思考,也立刻飞身而上一根丝绳迷惑对方,在半空中收回立刻转向,成功踩在了一个书架上,然后双手扒住书架,双腿踩稳,朝着男人移动过去。男人想要趁机割断马斯的丝绳,却被弗里克的枪命中了一条腿,弗里克立刻借丝绳跳上二楼平台,准备解救悬挂着的马斯。
男子受伤之后发出来了惨烈的哀嚎,不过依然没有停歇,他接着双手不断在书架之间移动,将书籍狠狠向着下方投掷。杜特冲上前撞上男子,两个人一起从书架掉落在平台上。弗里克见机接近,准备射击,却没有想到男人还有余力,男人立刻站起来,借着一条腿的力量向着弗里克猛扑而来,弗里克躲闪不及,手腕上被割出一条浅浅的口子,枪也从手中掉落了下来。
男子立刻扒住书架,随着书架朝着上方移动而去,杜特匆匆赶来,两个人仰望着上升的男人。“去救马斯,我来托住他。”弗里克推了一下杜特,杜特立即跑开了。马斯被悬挂在平台边缘,仅靠着一根缠住了围栏的丝绳,他的右肩的伤口开始向外渗血,血液几乎染红了他的半边肩膀,他必须发力拉住丝绳,否则他就会摔下去,这无疑增加了伤势。
马斯必须要做的就是将线头接上自己的手套,将马斯拉上来,但是这并不简单,杜特需要将丝绳抓起来一部分,保证它有伸缩的空间,然后还需要保持发力的同时,将线头接入手套。
“杜特!去帮助弗里克!”马斯在下面忍着肩膀的伤痛,大声吼着。在另一边,弗里克正在和男子艰难对战,两个人在书架之间跳跃着,保持着自己的脚步,扰乱对方的,男子一直在逼近,使得弗里克很难找到使用枪的机会。
“闭嘴,我必须先把你救起来!”杜特朝下看了一眼,马斯的面色苍白,肩膀上面的血液越来越多,必须马上止血。
“杜特,不要管我!”马斯的声音有些虚弱了,“求求你了,不要管我,必须要先解决那个人!弗里克一个人万一不能和他对抗怎么办!快点去!”杜特充耳不闻,依然发力拉住丝绳,将线勾入自己的手套。但是这个过程并不顺利,一旦力量稍有松懈,丝绳就会在勾入之前弹开。
“杜特!你难道要为了我,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了吗!”
“是的,你的安危在我的眼里永远是第一位!”杜特朝着下面喊了一句。
“哪怕是你自己的?”马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这一句,之后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模糊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摇晃,杜特、弗里克还有那个男人,巨大的玻璃窗,尖锐的穹顶,无数的书……
而在上面,弗里克直接挥舞着枪托朝着男人打去,男人也抄着剔骨刀发动雷霆一击,就在针尖麦芒相互碰撞一瞬间,弗里克脚步一错,收回力道,躲开了攻击,跳到了旁边的书架上,但是男人却因为重心不稳,不得不伸出脚去踩住书架的下一层,而他用的那只脚正是被射伤的那只。
男人向着下方坠落,弗里克踩稳书架紧接而下,在快要抵达平台时,纵身一跃,手套关节上的刺刃弹出,狠狠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几个血洞,血液汩汩冒出,像是几行血泪。
剔骨刀落在一旁被弗里克重新捡起,最后一击狠狠插在了男人心脏。
而与此同时,杜特的手套咔地一声响,成功连接,在马斯松开手,手套的力量卸去,丝绳自由松开的那一瞬间再次给予丝绳力量,将马斯托了上来。杜特抱住马斯,马斯已经神志不清,几乎快要昏迷,杜特的右手触碰到了他右肩的衣服,沾染了粘稠而湿热的血液。杜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再次将马斯深深紧拥,对着他的耳朵深情絮语:“是的,我自己的也可以放弃,只要你安然无恙。”
图书馆内一团乱麻,书籍和白骨散落一地,一层的部分书架倒塌,二层的书架高高低低,有些突出有些凹陷,完全不像样子。杜特和弗里克看着这样,觉得再次寻找的意义不大,于是杜特抱着马斯迅速撤退,去往城里寻找医生。
弗里克稍晚一步,因为他再次前往了柜台,将那个男人一开始看的书拿起来,塞入怀里迅速离开。
……
乔将最后的两颗的齿轮拧紧,将弹弓递给文森,文森拿着把玩了一下,问:“看起来和原来的木制差距不大。”乔当机立断站起来弹了他一个脑蹦儿,“说什么呢!好歹我给你做了两天!”文森捂着脑门狠狠地盯了乔一眼:“我又不是小孩,有事没事打我干什么?”
“你要是说话没有这么带刺的时候,我就考虑不把你作为小孩看待了。”
“我说话带刺吗?乔大哥,你不能带入主观因素去揣度别人!”文森随手从旁边的草地上捡起来两块石子,放在弹弓里面。“下面的手柄我做了一个弯曲的区域,不过因为要兼顾稳定性,肯定弯曲力度不会很明显,所以力量不如原来的,但是在杈部分,我加了弹力系统,齿轮连接着扭力带,只要你向后用力,可以听到齿轮发出响声,每一声都是一档,最多有五档,之后松开里面的扭力带会带动后面的弹出去。”乔将所有的工具收回工具箱,但是乔发现自己的话音刚刚落下,耳边就想起来了“咔咔咔咔咔”一共五声,再随着一声破空之响,小石子狠狠打在了石头墙壁上面,然后反弹,从两个人之间的间隙通过。
“我觉得我不该这个东西交给一个青春期的男孩。”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颗扎入土壤里面的小石子。
“你也只比我大五岁。”文森兴趣勃勃地看着弹弓,像是转拨浪鼓一样来回翻看着。
这段时间医院里面还算平静,主要是因为前方的战事稍微减少,只要没有因为自己作死非要去挑战英国人雷区的印度士兵,伤员的人数还是在逐步减少的,虽然基本上是一半离开,一半再也没法离开。
孩子们这边在文森的照顾之下康复得很好,但是文森依然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去照顾他们,尤其是听到了那天阿达一番话之后,所以文森偶尔会陷入自责,自从乔来了之后相对好一些,有时候乔会纾解他的难题。
两个人到了医院后面的一处野地,找了个好的位置,可以稍微俯瞰远处章西城的风景,两个人坐下,吹着风,享受着难得的属于他们的清闲时光。
“我说,你在想弗里克吗?”
“你没法管我。”文森说了一句,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了脚尖不远处的草尖上面,战火刚刚远离,夏天的雨水过去,野草们争分夺秒地在下一次战火烧干净一切之前探索这个世界,新鲜的草叶显得幼嫩,偶尔有不知名的昆虫造访,因为野草们不成气候,它们也只能短暂停留。
“的确是,文森,我是说,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对于弗里克的看法吗?”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
“你经常出神,尤其是在晚上,总是不自觉地眺望某个方向,久久不能回神,每次士兵们说前线的消息,你都会去听,他们经常夸大,你也不厌其烦地求证,我觉得……”乔的话还没有说完,文森就满脸通红,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都是你一天到晚瞎猜。”
“嘴巴可以骗人,眼睛不可以。”乔对着天空说了一句,接着扭头看向文森,“有人曾经告诉我,我都快忘了那个人是谁了,文森,你看向弗里克的时候,像是在看一只背叛自己的宠物,你太想让他出现在你的视野里面了,你突然间不知道他如何令你不高兴,但是你就是觉得他应该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想要……他的全部。”
“我一直没有发现你的眼神,主要是可能我在伦敦的时候也比较兵荒马乱,但是在印度的时候……”乔再次被打断。
“那又怎么!我就是想要他,我就是怕他不在我的视野里面,但是他总是把我当做小孩,他总是不和我说一声就无声无息地离开,因为大人是不需要向小孩报备的,我想要他知道他只能和我互动,我讨厌那些舞会出现在他旁边的舞女,还有那些表面矜持,背地里不知如何的贵族小姐!”
“文森,你有没有问过他呢?”乔插话。
“问他……问他什么?问问他喜不喜欢一个年龄差了自己八九岁的人?还是说问他喜不喜欢一个男人?拜托,我和他不是你和威廉那样的青梅竹马,也不是杜特和马斯那样的顺理成章,我和他……我和他,他,他妈的就是我在当儿子养!”
乔本来想要安慰文森两句,却没有想到自己先因为文森的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也许他不这么想,也许只是把你当做一个需要多照顾一下的朋友,或者一个需要自己多照顾的……有趣的人。总之,你与其在自己心里玩火自焚,不如直截了当问他一次……文森,文森!”
文森站起来,朝着医院的方向重新走回去,乔在后面喊他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应答,只好连忙起身拍拍衣服上面的草屑,追了上去,在抵达医院的后门的时候,文森转过头对着乔说:“乔,你不要以为你很懂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都没有弄明白。”文森走入医院,将大门关上了。
没有落锁,但是乔并没有打开,他一个人重新走回了刚才的位置,远处的章西中心在璀璨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两边的他都没法说服自己的另一边,无尽的纠结席卷而来,他需要太多的定力来保证自己不会被风暴卷走。
草地上面的野草只知道单纯地生长和繁衍后代,曾经在草地上面奔跑过的人呢,依然那么单纯地在奔跑和爱吗?
又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一天啊。
……
“杜特,我想我们需要说个事。”弗里克将杜特从马斯的床位旁边拉起来,杜特没精打采,兴致缺乏地看了他一眼,走出病房的过程中还在不断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马斯。
弗里克叹了口气,将那本从图书馆带走的书拿出来,直直地看着杜特的眼瞳:“这是本日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写下这本日记的人,是莫顿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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