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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与自己的亲哥哥相见后,司马柬并没有说一句话,而是直接从腰间拔出长剑,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剑锋呼啸着刺向了司马衷的脖颈。
一上来便是毫不留情的杀招,即便是早有准备的大臣们,此时也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满是惶恐地看着表情平静的司马炎。
虽然他们从一开始就相信司马柬会获胜,但是这种获胜的方式,却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亲弟弟的长剑在自己的瞳孔中放大,刚刚才莫名其妙地接过一名侍卫递来的长剑的司马衷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只听得“当”的一声,无数软绵绵的东西突然滑过自己的鬓角,一把华丽得有些过头的羽扇凭空出现在了司马衷的眼前。
“毕方?”司马柬稚嫩的脸上透露着不解的薄怒。
“三皇子殿下,比试还未正式宣布开始,而且我想,为了比试的公平公正,是否也应该向太子殿下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这也示您身为一名皇子应有的风度。”
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毕方居然会主动站出来替某人挡剑,这种情况可是极为少见的,甚至就连司马炎也不由多看了毕方两眼。
只可惜,在那一副同样华丽的面具下面,任谁都看不出毕方现在真正的想法。
司马炎若有似无地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贾充,贾充与毕方平日里所干的秘密勾当,身为君王,司马炎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此时,就连贾充的脸上也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不成,替司马衷挡剑,会是毕方自己的意愿?那司马衷的本领倒是更加让人值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说明?”司马柬嗤笑了一声,“即便他刚才不知道,现在看这情形也应该明白了。”
“三皇子殿下,他可是你的亲哥哥!”生怕司马柬真的出手伤了司马衷,就连杨骏也不由地出言提醒。
“亲哥哥?”司马柬很是嘲讽地看了一眼急的有些冒汗的杨骏,“难道连外公都不明白,我和母后这些年,为了这个不通事理的亲哥哥,到底受了多少非难吗?今日,我正是要作为一名亲弟弟,好好地教训一下我这个亲哥哥。”
“还是说……”司马柬突然暗有所指地环顾了一眼周围纷纷把脑袋低下的大臣,然后带着轻蔑的笑容指了指自己,“难不成你们都相信,一个如此小的孩子竟然能伤到太子爷?”
司马柬暗讽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站在一旁,甚至连剑都没有拿稳的司马衷。
正说着,司马柬又再次拔剑刺向了司马衷。这一次,毕方并没有出手阻拦。
看到这一幕,贾充紧握的拳头顿时溢出了一掌心冰冷的汗水,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司马炎会答应这么荒诞的挑战的原因。
血液!
司马炎真的在怀疑司马衷身份,但是身为司马衷父王的他,于情于理都不能直接出手伤到司马衷,如果是想要制造意外来令司马衷受伤的话,只要失误一次,立马就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如果司马衷真的是妖孽,那么就绝不能被他发现自己的意图,但如果司马衷并不是妖孽,那么这种刻意而为之的怀疑,恐怕不仅会伤害到父子之间的感情,更加会影响朝野上下的人心。
而这时,司马柬正好冲出来说要挑战,这种看似最无厘头的方式,倒是一个最出其不意并且成功率最大的方案。
司马衷从未习武,但是司马柬不一样,想要伤到司马衷并让他合情合理地受伤从而流血,那是何其的简单,而通过血液的颜色,就可以像他贾充指证裴秀一样,把司马衷推向无路可走的深渊。
手起,扇落,在最后的关头,众人原以为不会再有动作的毕方居然再一次挡住了司马柬的去路。
“三皇子殿下,您现在真的明白您在做什么吗?”听得出来,毕方正在努力地压制自己言语中的怒气。
现场对一名皇子发火,这种事情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干的,比起麒麟的有分寸,毕方所拥有的,是谨慎。
就像他往往可以撬开无数人的嘴一样,他绝对不会允许谁有机会可以抓住自己的把柄。
“毕方,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毕方不敢将火气爆发出来,但是司马柬可不会有所畏惧。
而且,就连司马炎也开了口。
“毕方,退下。”
毕方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闪出了一抹残忍的凶光,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坐回原位之后,程据还特地塞了一颗葡萄过来。
“做人,还是圆滑一点好。”
毕方一眯眼,一把扇子飞过去,程据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扇子在他的面前划出了一道弧度,然后重重地插进了他眼前的桌子里。
毕方默不作声地将扇子收了回来。
麒麟此人,果然讨厌至极。
再也没有人干扰,司马衷的身形就这样完全暴露在了司马柬的眼前。司马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便一开始的确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经过这几次三番的动作之后,他的心里也总算有了一个大概。
“司马柬,你真的要如此吗?”司马衷抽出长剑,将其横在了身前。
“怎么,皇兄,哦不,太子殿下难不成您还偷偷地习过武艺,还是说……您怕了?”司马柬的语气中满含着不忿与嘲讽。
司马衷眼神闪烁了几下,司马柬的挑衅,这并不是第一次,但像现在这种避无可避的局面却是绝对的第一次,至于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的原因,司马衷咬咬牙,他很清楚。
司马衷松开手,在剑尖开始下沉的那一刻却又反手握住了剑柄,就在众人以为司马衷终于开始要主动出击的时候,他却将剑锋转了过来,利刃一挺,便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左肩。
鲜红的血液顺着剑锋滑落在了地上,一滴一滴,凝重的就像是周围所有人的呼吸,司马炎眯着双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与预想中并不一样的颜色。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剧烈的疼痛让司马衷的意识几近昏迷,可是他想知道答案,自己一直视为弟弟的人,最想要的,难道就是自己在他面前痛苦挣扎求饶的样子吗?
难道,自己真的让他恨到了这种地步?可是,自己究竟做过了什么,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司马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血流不止却还在勉强站立的司马衷,难道这就是他提出比试时所想要的结果?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傻子吗?
“君上。”此时,一个人突然站起来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经过今日一幕,臣觉得,二皇子司马衷还是不能够胜任太子一位,因而臣恳请君上将立皇储一事暂行收回,他日再做新的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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