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

　　寂静的黑色海面上，突然有了微弱的亮光，远远的、缓慢地靠近。
　　水手从驾驶舱里伸出头来，冲着莫南山打了个手势。
　　他点点头，走过来，站在连城面前，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
　　“拥抱一下，可不可以？”
　　还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就伸出手来，轻轻的环住她的肩膀，然后，一点点的收紧。
　　她不做声，默默的挣扎。
　　他却不放手，力气大的惊人。
　　“连城，我不会放你走的。这一次，你得跟我走。”
　　“以前的生活，你得忘记。”
　　她挣扎着仰起脸来，看着他。
　　“我不走，我答应了我丈夫要把过去忘掉，他在等我。”
　　“你不放我走，就在这里杀了我，我不会背叛国家。”
　　他愣了一下，慢慢放开手。
　　“你不会背叛国家？”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你已经背叛了，你的国家，你的丈夫，你的家庭。”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知道那个箱子里是什么吗？全是国家文物局挂了名却还没有来得及编入档案的文物，其中就包括咱们在安西找到的描金文殊菩萨像，等你一到W国，这些古董就会在GSD拍卖行里开拍，你的照片会和拍品同时出现，而你的那位师兄也会适时出来做作证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到那时全世界的人都会认定，是你要带着那些文物和我私奔。”
　　“你、你的父母、你的丈夫，全都是怀疑对像，都要接受审查。”
　　“你才是凶手呢，你害了他们每一个人，你这个祸害。”
　　他突然停下来，看着她。
　　“你不要哭。”
　　她脸色惨白，转过头去，用手背抹一把眼泪。
　　“我没有。”
　　他看看她，慢慢地说：“你心里怨恨对不对？我这样对你，你也觉得太过份了是不是？”
　　他伸出手来，抬起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
　　“看我的这张脸为什么会让你那么痛苦？”
　　“你有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藏在心里，喝醉了才流眼泪，该有多难过？”
　　“只是流眼泪，只是觉得后悔，你觉得够了吗？”
　　她无处可逃，身体颤抖个不停。
　　“告诉我你是谁？”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一下，有点疲惫：“那不重要。”
　　突然间，有一束强光打过来，投在他们的身上。
　　连城不得不闭上眼睛，听到他在耳边说：“那是来接我们的船，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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