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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不敌众
“夫人..”景兰有些颤抖地向前迈了步子。
盛云光一听这声夫人,猛地看过去。
的确和卫小妹的身形有些相像,她竟然还活着吗?他看着快要情绪激动地景兰,提醒他道:“小心周围有人。”
卫渊亭眼神瞥过来一眼,身体却依旧朝前走着,又拿起工具修复武器。
景兰也回过神,调整好自己外露的情绪,和盛云光回了房间,他们需要讨论一下现在的情况。
屠锐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夏绍轩,“十几天后就要和你爹还有程怀礼对上了,可是我们什么计划也没有。”
“需要什么计划?”夏绍轩手下叮当哐啷地敲着,“程怀义解决掉的话,我们就有兵了,再加上城里潜伏的人,足够了。”
“好的。”屠锐又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是,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上就完了。
程怀义给他们住的帐子就在马厩旁,不过看起来是比旁边那俩人的好用些。
屠锐拿着干馍馍嚼着疑惑不解:“现在明明是很需要他们的时候,为什么朝廷和程怀义他们反而如此随便地对待他们。”
“那就只能说明,朝廷和程怀义他们并没有很在意这场战争。”夏绍轩趴在床上,用手支着下巴,又开始怀疑那夏玄知道北境的事吗?
“朝廷知不知道还另说呢。”
屋里三张床,两大一小,凤五夏绍轩和她睡一张,卫渊亭睡一张,剩下两个男性一张。
屠锐想了想“夏玄知道这件事吗,他要是知道这件事但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大理国不就完蛋了吗?”
“鬼知道他脑子里想得什么,反正他迟早要下台,到时我哥会让大理国变得更好的。”夏绍轩说着看向夏仁泽。
夏仁泽手背在脑后闭目养神,没有回应。
“可是他今天说他不会继位,你去当吧...”屠锐瞥了一眼夏仁泽又看了一眼凤五,最后看向身边的夏绍轩,悄声地说道。
“啊?”夏绍轩奇怪地回头说道:“为什么?”
屠锐摇头,“不知道啊。”
此时另一张床的卫渊亭拿着本子抬头说道:“安宁说姜翎和阿越已经和他们会合了。”
“他们那个位置,没法过来吧。”屠锐想了想后面那条宽广的大河,这一般人可真过不来啊。
军营背靠河流,对岸是地势较高的陡崖丛林。所以程怀义是有派人在后面看守,以防有人从后方高处袭击。
景安宁他们埋伏在山脚下,没有轻举妄动。
“军营中有两拨人,一个是程怀义从京中带来的死士,但数量较少。另外一拨就是听从令符的将士。”卫渊亭凝眉说道:“要想解决程怀义,就要突破这两拨人的防守,先拿到令牌。”
丑时,景兰和盛云光从马厩那边绕后,来到屠锐她们所在的营帐。
卫渊亭已卸下面具,景兰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滑落脸颊。
他紧紧地拥住他曾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盛云光见此情景,也想到了他许久未见的夫人。
布满细纹的眼睛看起来哀伤无比。
“叔,别难过,姜熙说她在宫里一切都好。”
帐里实在是狭窄,屠锐都不用从床上下来,起身就能拍到盛云光安慰他一下。
盛云光这才转过身,看向这个完全陌生的人。
从程怀义那里知道林科叛变,懿儿和安宁还差点出事,他悔恨无比,对出现的每个人都要怀疑一遍。
看着盛云光审视的目光,屠锐叹了口气“怎么又怀疑上我了,我真是……”
“我们三个,”屠锐指着自己和凤五,西亚维,“和程怀礼有仇,势必要杀死他。”
说完她又指着夏绍轩和夏仁泽,“他们两个,和夏玄有仇,是要弄死夏玄的。”
盛云光眯起眼,打量着这两个气质有些独特的人,“你们为何与夏玄搭上关系?”
夏绍轩坐起来,抓了抓被粗糙床铺磨破的脸,随意地说道“我们两个都姓夏。”
盛云光听到此话顿时有些警惕,夏绍轩看他更谨慎了,出声道:“虽说是他的孩子,但如果我们可以选择的话,绝对不会选他做父亲。”
盛云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那女孩的怒意,以及同他们在一起的卫渊亭,心里吊起的石头稍稍放下。
屠锐见他放松了些,趁势问道:“令符你们知道在哪吗?”
“令符他往常都是随身带着,他身边的人寸步不离,冲不破的。”盛云光蹙眉。
另一边的景兰抹去卫渊亭面颊上的泪水,坐下和她靠在一起看向众人说道:“除非能让他调离死士。”
屠锐双腿盘起坐下,“问题就是,怎么让他调走哪些人呢,他又不是傻子。”
凤五思索说道:“他在后山安排了多少人。”
大家还未探讨,一直没有动静的西亚维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帐外提醒大家:“是程怀义。”
!屠锐大惊,她放低声音说道:“怎么回事?大半夜来干嘛?”
景兰和盛云光当即从后方离开营帐。
“这么晚还不睡?”程怀义插着温软的暖手绒走了进来。
此时已到了初冬,帘子拉开,寒气吹了进来,屠锐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怀义命人点燃了火烛,帐内顿时亮堂起来。
卫渊亭又重新戴上了面具。
她缓步下床行礼:“大人。”
“三天时间太长了,明天下午就修复好武器。”程怀义仰着头,冷漠地说道。
卫渊亭抬眼看向程怀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试着解释:“大人,修复是需要时间的,一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怀义笑着打断:“时间不够的话,你们现在不是就可以去修复吗?”
夏绍轩被寒风吹得哆嗦了一下,皱眉不满道:“现在外面...”
“收到大人,我们这就去修复。”卫渊亭走近一步直接挡住了不满的夏绍轩。
程怀义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卫渊亭身后的夏绍轩,转身离开。
待程怀义走远,屠锐无语地说道:“我天,那表情怎么这么贱,他自己都裹得严严实实,却让我们大冷天的出去干活。”
“想来是北境出问题了。”凤五走向被凤吹得晃动的帐帘,透过缝隙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
夏仁泽不耐烦地下床,“这群人竟然就这么在这里快活了十几年。”
下午放饭时,他们的食物就是一些蔬菜和饼子,不过看将士们的饭食是正常的。
但西亚维明显闻到肉食的味道,还有酒等许多大家吃不到的东西。
小贝说城里大家每半月都要上交东西的,程怀义拿了令符后不再敢过多克扣将士的粮食,就把目光放到了百姓身上。
大家重新收拾好,屠锐还从布包里拿出些衣裳让大家穿里面,虽说外衣是厚绒的,但这夜晚的寒风可不是小打小闹。
她把自己的法器和西亚维的刺刃也拿了出来。
卫渊亭在法器四角用皮具包裹,底下与手腕处用链条连接,可卡在腕处,用时甩出即可。
这两个小巧好隐藏,以防万一。
修复的工具在寒冷的空气中更是冰凉,因为修复的地方都很细微,也没法戴着手套等进行工作。
屠锐敲了没一会儿就手就被冻得没知觉了。
西亚维忙将屠锐的手窝在手心,嘴里吹着热气暖和。
夏绍轩敲着敲着就暴躁起来,越敲越快,最后直接扔掉工具,甩手不干了。
“这程怀义真是脑子让驴踢了,既然需要我们给他修复还这么对我们?他那意思是今晚没打算让我们休息?”
屠锐手被热气包裹,慢慢有了些知觉,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西亚维,“不眠之夜啊。”
夏仁泽站起来冷笑一声,“不眠?我看是要长眠在此。”
他走上前将凤五手里的工具夺下,转身对着卫渊亭说道:“我想你应该去找一趟程怀义。”
景兰和盛云光也从屋内出来。
盛云光看着这些武器,他们之前只注意到程怀义的反常,但再没有往深处想,听屠锐他们说了月城发生的事,才惊觉他们的阴谋。
他渐渐地皱起眉头,“他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屠锐两眼一黑,“什么意思,突然提前?是京城出事了?”
“那看来就不用修复了。”夏仁泽冷冷抬头,“今晚必须把那太监解决了。”
夏绍轩也站起身,向屠锐说道;“必须赌一把了,否则等北境人冲进来,我们只会腹背受敌。”
屠锐神色凝重地看向中央营帐,接着从布包里拿出大家的武器。
夏仁泽和夏绍轩的链鞭,以及凤五的青色双剑。
她还给没有武器的两位从包里拿出她的火铳和小刀。
盛云光和景兰看见屠锐的布包,两人对上视线,各自接下武器。卫渊亭则将下午修复好的弓弩拿在手上。
“随身携带吗?”屠锐将腕上的法器卸下,轻轻一动甩向掌间。
她伸出胳膊,眯起左眼,透过指骨瞄准中央营帐。
“那看来得近身啊。”
“砰——”
电光射出,对准的却不是营帐,而是哨塔上飞冲而下的那些死士。
在盛云光和景兰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那一刻,那些暗中的眼线,就已经蠢蠢欲动。
瞬时之间,未被阻挡的那些暗器已到眼前。
“锵-”
夏仁泽和夏绍轩从左右冲出,挡飞那些黑色飞镖。
“走!”屠锐在夏氏兄妹出手时,再次将法器瞄准营帐,同时和众人一齐向前冲去。
电击射出,此时,帐帘掀开,程怀义却带着笑意看向奔赴过来的几人。
“找死。”
又是一批死士从天而降,将程怀义带离营帐。
营帐随即被电击点燃,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吁--”,哨声起,程怀义高举令符,“拿下他们!”
一众将士提剑冲出,屠锐直接射击他们脚下的石块。
西亚维在奔跑中变幻成狼型,撞向前面一排人。
”你们往前!”屠锐边攻击看向身后的凤五等人。
夏绍轩一鞭甩出,清出一条道。
夏仁泽凤五飞身冲出。
卫渊亭在后面用箭弩防住空中射向他们的飞镖。
盛云光和景兰紧随其后,但都未伤及将士性命。
同样的,那些士兵,也未对二人下死手。
夏仁泽来到营帐前,飞鞭向程怀义跟前的死士,那些鞭子上均是倒钩,将那些人的皮肉生生撕裂。
凤五翻转手腕,抹向那些人的脖子。
但很显然,程怀义身边的这批人被杀掉,又有一批人从暗处出现。
他们迅速包围了夏仁泽和凤五,但夏凤二人也拖住了他们。
盛云光和景兰得以冲向程怀义。
一群黑衣人再次从天而降。
杀不完的。屠锐一边射击一边和西亚维向那边冲去,身后是无法下死手的将士,前面是数不清的敌人。
盛云光和景兰和他们交手,虽然不是趁手的武器,但他们多年的身法依旧能让他们和黑衣人打的有来有会。
程怀义全然没有紧张的神情,他看着面前交战的众人,嘴角越来越上扬。
“有个修士,还有个妖怪,真是有意思的一群人,木水,你这是背叛大哥了啊。”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两张画纸,对着前面的夏氏兄妹,“要不是觉得你俩眼熟,可就发现不了你们竟然勾结在一起了呢。”
“是吧,太子殿下。”
“怎么不和你的好妹妹在宫里享福,跑到这儿做什么。”
盛云光景兰被围困,两人闻言俱是震惊。
“太子?”
程怀义扔了画纸,命令道:“留下太子公主,以及那边拿法器的女人,还有她那头狼。”
他笑道:“有了你们,还要那武器做什么。”
接着他看向其余几人,“至于你们,这点点战力也用不上了,去喂鱼吧哈哈哈哈哈。”
死士们瞬间开始行动,黑压压地一群人率先冲向最前面的凤五。
屠锐飞冲挡在了凤五身前,调动全身的力量将法器中的能量击出。
冲击波直将前面那群人打得血肉横飞。
就连程怀义手上的画纸都被烧成了灰烬。
他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外围的将士,这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令符还在,他们还会听他的,但却不会杀死那两个人。
人不够了,他将手指放在嘴间,吹出一声长哨。
后面的山林间传来声音。
竟然又是一大批黑衣人,他们从树林间冒出,从悬崖处一跃而下。
他们在空中展开了背上的“翅膀”,等他们飞近,屠锐这才看出来竟然是机关设计的飞行器。
景兰看着那熟悉的构造,再看向拧眉的卫渊亭,就知道这是出自夫人之手,但却被用在这里。
那些空中的黑衣人飞出暗器向他们射击。
夏绍轩即刻上前一鞭打飞那些小刃。
众人再次陷入战斗,他们不断地将大家逼至岸边,与湍急的河流只有一个围栏之隔。
屠锐看着那些从山顶而来的黑衣人,陷入了沉思。
她看向筋疲力尽的众人。
退无可退,屠锐法器中的能量也已到了极限,而他们压根没有靠近程怀义。
“杀。”程怀义一声令下,黑衣人向凤五她们攻击。
“噗通”
有人落水了,紧接着大家就看到身上沾满鲜血的白狼跳入河里。.
“屠锐!”凤五没有抓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屠锐淹没水里,当即也打算跳下去,却被黑衣人拦住。
“拦住他们。”程怀义不满地说道:“怎么是她掉下去了,没了这么强的力量,那就只能拿你们来凑了。”
寡不敌众,众人被缴了武器。
“本来她那法器就可以顶你们的战力,但她既然死了,那你们就多活几天喽。”
程怀义走进望了一眼奔腾的河流,还是冬天,下去可就是必死。
最终他扫过这群人,转身离开。“押走,给他们上些药,明天扔到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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