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主线重写计划]她的旅途

　　绫华领着荧从庭院里的桌椅走到主宅内室，社奉行内的仆从不多，路上荧偶然见到两位武士似乎在议论托马，只是还没等她听明白，两人就察觉到绫华，立刻停下来行礼了。
　　内室正中中端端正正摆着一架黑色长桌，绫华打开桌面上的梦见木匣子，一个躺在红色丝绒中，镂刻着奇异花纹的半截木头暴露在了光下。
　　“与神明为敌，注定艰险，”绫华小心地将那段木头取了出来，放置在桌面上，“这是社奉行家传的宝物，将替死逃生的忍术固化在此物上面，当你遭受致命的攻击时，可以免于一死。”
　　“这是社奉行的报酬之一？”
　　“正是，”绫华点点头，“只要将命之座刻在上面便可。”
　　荧想起在蒙德时，莫娜曾经将同伴的命之座画在那本能够交换命运的书上，她想了想，又问：“有什么副作用吗？”
　　绫华望着那木头，轻声说：“交换命运，也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人的命运，当然比一截木头的命运更重。因此先祖虽然成功做出了这样宝物，却无法使用。而你不同，你来自天外，就如同来自天平之外的一双手，想要天平平衡，只需要按一下罢了。
　　“所以，尽管它珍贵，这世界上却只有你可以用。还请阁下……不要推辞。”
　　荧沉默了片刻，一种怪异的感觉缭绕在她心头，她问：“刻在哪？”
　　“这里。”绫华将木头翻了个面，露出没有镂刻花纹的底部。
　　荧没有取出微光剑，而是用岩元素临时凝聚了一把小刀，在木头上面刻下了她的命之座——旅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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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妻城，乌有亭。
　　九条看见荧走进来时，脸上浮现出一瞬的惊讶来。
　　“九条孝行大人政务缠身，推脱了此次宴请，”神里绫华说，“不过好在九条裟罗大人愿意拨冗前来。”
　　“我们过来是为了告诉你委托的事情！”派蒙说，“我们见到了荒泷一斗，他在——”
　　“不用说，”九条打断了派蒙，“说和委托相关的事情即可。”
　　“还是我来说吧，”荧往派蒙嘴里塞了一个三彩丸子，这是宵宫的拿手好菜，出门前被她塞了几份，现在正好用来堵派蒙的大嘴巴，“他现在只有本能的反应，不管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回应。不过他的帮派成员倒很有义气，一直在照护他。他们现在靠帮人做工维持生活，我留了些摩拉给他们，不多，免得被流浪武士盯上。”
　　九条裟罗盯着杯中茶水振动时泛起的波纹，沉默了许久，说道：“你考虑得很周全……谢谢。”
　　“那个，”派蒙忍不住好奇，把团子咽进肚子里了又问，“久……额，他们说你和荒泷一斗是童年玩伴，真的吗？感觉好不可思议，一个是高官，一个是混子的……”
　　“我来说吧，”绫华看了看九条裟罗，“九条裟罗大人其实是九条家的养女，所以她并不是一直锦衣玉食长大的。后来的荒泷一斗，确实是和九条裟罗大人很熟悉的样子，时常……嗯，邀请九条裟罗大人和他切磋。”
　　“总觉得这个邀请不太和谐的样子。”派蒙小声吐槽。
　　九条裟罗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们不是想说服天领奉行允许举办春日祭典么，家主大人始终忧心前线，担忧人员聚集处会有敌人制造骚乱，又人手紧张，无法提供安保上的支援。如果白鹭公主能以此着手，解决家主大人的担忧，自然迎刃而解。”
　　“啊，那具体要怎么做啊？”派蒙问。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九条裟罗却就此起身，向三人告辞。
　　“我是惹她生气了吗？”九条裟罗走后，派蒙小声问。
　　“她只是心情不太好，”绫华轻轻地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即使是在稻妻城，九条裟罗对大御所大人，也就是雷神的忠诚与崇敬也是数一数二的，对雷神大人的决策也是极力支持。但她是忠义之士，忠诚之外，还有义气。荒泷一斗被夺走神之眼之后，她犯颜直谏，说服雷神大人暂缓收回部分人的神之眼，而将他们编入军队……对于那些人来说，虽然不至于失去灵魂，却得面对危险的战场……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们之前也听柊千里说过，”荧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吧。”
　　“是呢……但终究只是饮鸩止渴罢了，”绫华点点头，“吃完我们直接去天领奉行见九条孝行大人吧……其实，本来我已经和九条镰治谈妥了，宵宫都开始做烟花了，谁知道九条孝行突然回来否决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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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领奉行就在雷电将军居住的天守阁跟前，不远处就是千手百眼神像，荧远远望了一眼，那神像和她在千代等人记忆中见到的影却并不相似。她没时间多想，守门的武士就引她们进了内室，见到了九条孝行。
　　九条孝行穿着简朴的和服，带着刀疤脸上没有表情，对他人的礼节也没有什么反应：“白鹭公主带着异乡的客人来了？春日祭典……这时候还想着风雅之事？”
　　绫华袖中的手攥起又松开，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祭典能在战时安抚民心，社奉行愿承担……”
　　“民心？”九条孝行的声音突然拔高，“外有愚人众枫丹人虎视眈眈，内有反抗军动摇军心，你随口说的‘承担’要多少将士拿命去填？”
　　“安抚民心不正是社奉行的职责么，如果混入敌人生事，导致混乱，从而使民心动荡，岂非说明负责军事治安的天领奉行能力不足，连仅仅只有数日的安稳都无法保证？”荧踏出一步，站在绫华身前，直视着九条孝行，“况且春日祭典乃是尊天敬神的传统，也是向民众重申将军大人‘永恒’理念的时机。你故意刁难社奉行无法旅行职责，就是在阻拦将军大人意志的践行。”
　　“你一介异人，我肯让你进门只是给白鹭公主面子，怎敢对我稻妻的内部事务指指点点？”九条孝行把手一挥，“来人，把她两给我请出去！”
　　荧取出了岩之印，喝道：“我作为蒙德的荣誉骑士和璃月岩之印的持有者，在稻妻便是象征着蒙德和璃月的脸面，你想要对我动武，可要好好想想后果！”
　　“两位，大家都冷静点，”荧唱完了白脸，就轮到绫华唱红脸了，她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说道，“九条孝行大人成日忙于军机，劳神费力，不愿多加工作量也是人之常情，绝非目无尊卑，有意不敬神明。我有一个方案，九条孝行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呵，”九条孝行冷笑一声，“你说。”
　　“这次祭典上的安全事宜，可以交由社奉行主理，免去九条大人的烦忧，而举办祭典所得，则会全部捐献给前线，改善将士们的生活。”绫华说，“您看如何？想必将军的臣民们知晓参与其中能够支持将军大人践行‘永恒’，也会更为踊跃吧。”
　　荧蹙眉，但还是没有反对，顺手拍了拍派蒙，示意她不要插话。
　　“白鹭公主真是个爽快人。”九条孝行抬头看向绫华，“好话歹话都被你们说尽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摆摆手：“具体的事情你们去跟九条镰治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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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原来筹备一场祭典那么累啊。”派蒙嘟囔着说，“光是这两天审核资质啦，清点仓库啦已经够麻烦了，还要跟一个超级坏脾气的人吵架……结果还把赚到的钱让出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神里绫华展开手中的折扇，“不过，本来祭典就挣不了多少钱，只是说着好听而已。”
　　正说着，却听到街边有人喊她们的名字，抬眼一看，正看到宵宫灿烂地笑着，向她们挥手：“事情忙完了吗？要来一起做烟花吗？”
　　名声在外的长野原烟花店的店面倒很朴素，店前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宵宫朝老人招手，提高了声音喊他：“老爹，我回来啦！”
　　“马上就到春日祭了吧，各家各户的烟花，都张罗得差不多了，”老人的声音格外得大，“哎呀白鹭公主也来了，有失远迎哈哈哈哈哈。这两个人，没见过呢。是新朋友？还是客人？”
　　“都算吧，她们是前不久才到这里来的，既然来了稻妻，不看烟花怎么行呢？”宵宫双手叉腰，转头对荧灿烂一笑。
　　“哈哈哈，不管怎么样，进来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我长野原龙之介，给你们讲讲长野原家的悠久历史……”
　　“这个先等等老爹！”
　　“很久很久以前……”
　　“哎，”宵宫扶额，“老爹又自顾自地讲以前的事情了。”
　　绫华对荧和派蒙解释说：“长野原老先生以前受过伤，听力不太好。”
　　“听说枫丹那边有新型的助听器，可惜有锁国令在……”宵宫摇摇头。
　　这边，长野原龙之介还在继续讲故事：“然后呢，人们又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有一种矿石的粉末，能燃出很漂亮很漂亮的颜色……”
　　“老爹老爹，先等等！”宵宫提高了声音。
　　长野原龙之介终于听见了，停下来问：“怎么了？”
　　“之前订购的那些做烟花的材料，已经送过来了吗？”
　　“昨天，前天，大前天的烟花都已经发出去了。”烟花匠显然没听懂。
　　“不是，是材料，材——料——”宵宫把手掌都快凑到她老爹眼皮子上晃了。
　　“什么？”
　　“矿石材料！”宵宫几乎要喊出来了。
　　“哦哦，矿石材料，”年老的烟花匠总算是听懂了，“还没送过来呢，也不知道啥原因，我没听清。”
　　“没关系没关系，”宵宫说，“晚一点再做也行，时间还够，要是材料送来了，老爹你记得收一下。”
　　“好嘞。”
　　“你父亲这样，不会影响生活吗？”派蒙问她。
　　“有时候确实比较麻烦啦，”宵宫眉眼弯弯地说着，“但老爹是很好的人，因为听不清，也不和别人争论，不否认别人的话，不论别人说什么，都是乐呵呵地听着。
　　“我小时候，以为老爹特别理解我，所以什么话都和老爹说，虽然后来知道了，但我还是经常给老爹讲故事。”
　　“其实就算什么也没有听清，只是看着宵宫很高兴的样子，长野原老先生也会很高兴的。”绫华握着折扇，浅笑着说，“父母总是这样的。”
　　“绫华的父母也是这样吗？”派蒙问她。
　　荧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我们继续去找烟花的材料吧！”
　　“没事的，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绫华轻声说，她将扇子收起来，握在手里，“虽然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母亲威严高贵的样子，但母亲留下了很多笔记，笔记里的母亲有许多想尝试的异国美食，还有她亲自设计的衣服。
　　“里面还记了很多哥哥和我小时候琐碎的事情，爱吃的东西啦，弄坏的玩具啦。里面还写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璃月霓裳花做里衬的衣服，自从勘定奉行送了几米昂贵的霓裳布料，别的衣服我都不穿，那时候璃月还不让高档霓裳出口，母亲只好专门派人去璃月买了送来。”
　　“真好呢。”派蒙说。
　　“荧你提醒我啦，光顾着聊天了，我们一起去把材料准备好吧，”宵宫拉住绫华的手，然后自然地牵住荧的手，“花了好长时间才说动了天领奉行的人同意我们放烟花，前几天就只能一直赶工做烟花，没什么时间和别人聊天，都快憋死我了！老爹虽然很喜欢听我说话，但因为耳朵不好嘛，很难给出一些让人惊喜的反应。”
　　“扯远啦！”宵宫拉着两个往别处走去，“我们可以去找找看烟花的材料，我还计划专门给荧做一个专属烟花呢！”
　　“实在麻烦的话，不用为我们费心。”荧由着她牵，一行人穿过樱花掩映的街道。
　　“ 那怎么行呢，不用在意我。其实每年的烟花会都是这样，会接到很多中途插进来的订单。”宵宫把交握的手晃得很高，眉眼弯弯地说，“会放烟花的人，都是为了纪念某件事。这种纪念错过了说不定就没机会了，所以就算再忙，也要全部答应下来。”
　　“宵宫总是把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绫华也笑着说，“而且真会有人觉得她有求必应。”
　　“这时候我就说：‘喂，这不是烟花店该干的事啊！’”宵宫提高了声音，装出一脸夸张的不满来，“但是，哎呀，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听我的话。”
　　“但其实，宵宫也挺乐在其中的，”绫华说，“被人信赖和需要也是幸福的呢。”
　　“啊，说着说着就到了，你们在这边等我一会，”宵宫瞧见已经到了目的地，便在樱花树底下松开了牵着的手，走上前和货物堆里的人打招呼，“你好啊，森彦，这几天的工作还顺利吗？”
　　森彦抬头看到她，笑着对她挥手：“我就知道，你是来找烟花材料的对吧，我专门给你留了一袋，数量肯定是够了。”
　　“诶？你难道提前去鸣神大社算过了？”
　　“当然不是了，大家听说春日祭没有取消，还能放烟花，都很高兴，消息传得到处都是。之前每次祭典，你的烟花材料都不够，我猜这次也一样，所以特地留了点矿石。”
　　宵宫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每次都麻烦你。”
　　“瞧你这话说的，就算手上的生意不做了，你提的要求我都不能拒绝啊。用不着客气。之前我和我孩子吵架的时候，还是你出面安慰他的呢。”森彦说着，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不擅长和他打交道，要不是宵宫，他说不定会离家出走……”
　　宵宫摇摇头说：“不会的，他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只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表达。嗯……如果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凶，可能会好一些吧。”
　　森彦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平时对他太严肃了吧。明明和外面的人聊天，我觉得我没什么架子啊。”
　　“没关系没关系，人人都有不擅长的事嘛。以后这种事来找我就好啦。”宵宫把手插在腰间，笑得灿烂，“就算不是烟花的事也没关系，顾客至上嘛。”
　　“怪不得大家都夸你是个好孩子，那矿石就尽管拿去用，摩拉就不用付了。”
　　接着就是一连串麻烦的推诿……
　　“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呢，”派蒙说，“宵宫做烟花还兼职家庭关系调解呢。要是在别的地方，这些估计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是啊，在认识宵宫前，我很少出门，”绫华说，“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就被她带得认识了几乎半个稻妻城的人了呢。”
　　“好啦好啦！”宵宫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来，“走走走，我们去加工矿石！”
　　加工矿石的地方在天目锻冶屋，宵宫显然和他们熟识得很，名叫天目十五的老者讲着天目流锻造的诀窍，将矿石锤成了适当的样子。
　　“天目流是雷电五传中唯二流传下来的流派，另外一个流传下来的门派是一心传，不过只有万叶一个传人了，”在宵宫忙碌的时候，绫华和荧讲起了稻妻的历史，“据传这五个流派最初是大御所大人，也就是雷电将军传授下来的技艺。不过由于数十年前数位传人共同打造的敬神之刃无故碎裂，另外三流因此衰落，仅存的后人也不知为何暴毙，断了传承。”
　　“好……好可怕……”派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万叶家也是因为被这件事影响，逐渐衰败的吗？”荧问。
　　“应该有些影响吧，”绫华想了想，“那之后部分刀匠叛逃去了至冬国，因为至冬国一向不论出身。枫原家和神里家都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被大御所大人追责。”
　　“枫原万叶啊，”火炉前的天目十五闻言抬起了头，“枫原家的流派……我记得，是叫一心传，追求心剑一体，不分彼此。”
　　“我记得，万叶很宝贝他那把刀，说是他和故乡唯一的联系了。”派蒙说。
　　“是啊，平常人锻造的刀剑都是供人挑选，而一心传的剑是挑人的……”天目十五长叹，“可惜……但愿他能平安。”
　　“好了，”天目十五把加工好的矿石交给了宵宫，“哎，每年都这么急匆匆的。”
　　宵宫细细端详着那些矿石：“形状，粗细……很久没见您用工具了，还是这么漂亮啊。”
　　“那是，毕竟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东西，从我的师傅到我，再到阿创……呵呵，这算是一种永恒吧。”
　　“哈哈哈，那就不多打扰你们啦，别忘了去看烟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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