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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双雕
当骨利思汗的死讯传到羽部时,季璃在房间里坐了很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像哥哥的怀抱那般温暖。
尽管没能亲自手刃仇敌,让她有些小小的遗憾,但为了更长远的目标,她选择忍耐。
要有耐心,我一定要有耐心。季璃紧握双手,不停告诫自己。想尝到最后胜利的甜,就必须吞下现在的苦。
按照之前的承诺,骨利思部的地盘将送给薛罗和奇都两部,不少战利品也分入囊中。
薛罗汗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季璃不仅亲自上门道谢,还频频给他敬酒,感谢他的出力。
“小姐。。。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跟。。。跟我客气什么!”薛罗汗磨蹭着季璃端酒杯的手。这细皮嫩肉的,他怎么都舍不得松开,“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小姐尽管开口就是了。”
于常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摸够了没!他气得直想冲过去给薛罗汗两拳,郑伯赶紧拦住他。“稍安毋躁,稍安毋躁!你想干什么?”
“你看看你看看,这像什么话!”于常拉起郑伯,指着不远处嬉皮笑脸的薛罗汗,“我看他是不想要这俩爪子了!”
郑伯闭上眼无奈地摇摇头,“小姐都没说话呢,你有什么好冲动的?”
“小姐那是不好意思,我来帮小姐出气!”
“小子别瞎闹,”郑伯喝住于常,“和久恭呆久了,你的脑子也不好使了吗?还不过来喝酒!”
于常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下,差点没把椅子压塌了。
比起单纯的薛罗汗,奇都汗的态度略显冷淡。
“骨利思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郑伯拱拱手,“这边我们向来不熟,还是大王和薛罗汗商量着来吧。”
“这个就不劳费心了,我们自会安排。”
如果能挑起两部的地界之争,倒能省下不少事。郑伯观察奇都汗面色冷静,似乎另有打算,怕他引起猜疑,便没有多说。
现在只剩下那个蠢货,就算他拿得再多,最终还不是回到我的手上!奇都汗打定主意,对瓜分之事并不多做计较。
大仇得报,羽部一片欢腾。
觥筹交错间,季璃清清嗓子,“久恭,出发前,我记得你说了什么来着?”
李久恭正喝得胡天海地,听到这话酒都醒了大半,他举杯当场愣住。牛皮吹破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如何收场。
“快装死,就当喝多了没听见。”于常悄悄在他耳边嘟囔。
那岂不是不给小姐面子?久恭心里嘀咕。可要是被小姐在这当着那么多人骂,自己的脸往哪搁。
正犹豫呢,季璃已经招手让他过去。
久恭赶紧放下杯子,在衣服上抹了几下手,他实在不愿意凑上去挨骂。得找个人帮我说说话,他环顾四周打算求救。
大家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谁也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一看久恭打量他们,立即喝酒的喝酒,夹菜的夹菜,假装没看见他的为难。
连于常都猛低头,恨不得把脸塞进酒壶里去,气得久恭在桌椅下狠狠踩了他两脚。
见久恭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肯走,季璃捂嘴挡住上扬的嘴角。她咳嗽几声,假装生气地拍起桌子,“我叫你过来,耳朵聋了?”
“没。。。没有,”久恭一步拖一步,半侧着身子扭扭捏捏。
“你离那么远干嘛?”看他那副害怕的死样,季璃还是没忍住笑出来,“难道我会吃了你?”
看小姐不像要骂人的架势,久恭放下心来。他大着胆子再靠近点,没想到季璃一开口又是那句话,“你出发前说什么了?”吓得他直往后退去。
“我。。。我上当了。”久恭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看走眼,误砍了骨利思汗的下属。
“你过来。”
“小姐你。。。你不骂我,我。。。我就过来。”久恭支支吾吾。
“谁说我要骂你了?”季璃站起走到他身边,“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久恭挠挠头,小姐这话他听不明白。
“我问你,骨利思汗的脑袋现在在哪里?”
“不是在。。。因诺部吗?”
季璃点点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回来给我?”
啊?久恭瞪大眼睛,原来是这个意思。要开始下一步行动了吗?所有人交头接耳,大家都摩拳擦掌,激动不已。
“现在羽部气势正旺,我们怎么跟他们斗?再说,能杀掉骨利思汗这个混蛋,多少也算是沾了他们的光,”雅布反复劝说因诺汗,“就卖他们个面子,到拔图帖部走一趟。大家喝过这顿酒,以前的事就放一边吧。”
骨利思这个大礼的确是羽部送过来的,因诺汗想了很久,最终答应了叔叔的提议。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带来相当多的人马,倒把拔图帖汗吓一跳。“你。。。你这是干什么?人家羽部可没来那么多人,你别乱来啊!”
羽部还是让于常跟着郑伯过来,别说元诚,连久恭都没出现。因诺汗放下心来。
虽然来的人不多,不过带来的东西可不少,看来羽部的确很有诚意。拔图帖汗长舒口气,终于不用再担心这颗脑袋了。
“先前都是骨利思那个混蛋,挑拨离间,到处生事,“郑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搞得苍漠不得安宁。眼下此贼已除,今后大家都要好好相处,可千万不能再被人利用呐!”
这话说的两部颇有些不自在。拔图帖汗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得小心翼翼地陪笑,“那。。。那是自然。全怪我们,没有考虑得那么周到,你们多多包涵。。。包涵哈哈哈。”
雅布暗暗扯起因诺汗的衣袖,示意他也跟上说几句表个态,却被躲开了。
要真说道起来,当日之事,你们和鲁部不也有份,怎么能全怪我们头上?因诺汗心中不服,嘴上自然不愿道歉,便只闷头喝酒。
雅布有些尴尬,毕竟收了人家的钱,他只好给郑伯使个眼色。
郑伯倒也不在意,反举手敬他一杯。
羽部不再追究,因诺汗勉强也和解了,拔图帖汗高兴地不得了。他频频给这个倒酒,又迫不及待地给那个碰杯,庆祝自己保住了项上人头。
盛情难却,能跟羽部和解是再好不过的了。所有人都不免喝多,东歪西倒醉一地。
于常偷偷溜出来,打起暗号。很快有人趁着夜色,跟着他大摇大摆进了拔图帖部。
第二天一早,多利噶汗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他还没看清楚,拔图帖汗已经扑到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天抢地。
“发生了什么事?”多利噶汗满脸嫌弃,啥时能把这张狗皮膏药踢得远远的?
“该死的苏季璃,以后一定不得好死!”拔图帖汗破口大骂,声音之大把多依沁也引了过来。大清早的,谁在我们这骂苏季璃啊?他好奇地往爷爷屋里探头。
“她。。。她要骨利思的脑袋,直说不就好了!”拔图帖汗止不住跺脚,“何必。。。何必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诳我们!”
“她揍你们了?”多利噶汗勉强睁开眼睛,他实在不想管狗皮膏药的这档破事。
岂。。。岂止是揍。。。拔图帖汗又气又怕。他心有余悸地把昨晚羽部里应外合,把两部杀得人仰马翻的事说了出来。
幸亏他的落跑经验十分丰富,迅速抢了马一路奔袭逃到这里。
只怕。。。只怕因诺汗就没这等好运了,哎!他重重叹口气,一屁股坐下,自此赖在多利噶部死活不肯离开。
“就算是抢骨利思的脑袋,也不至于做到这般地步吧?”回阿汗安慰了拔图帖汗几句,转头看向多利噶汗,“这未免太不留情面了。”
真的是为了骨利思的脑袋吗?多利噶汗内心疑云密布。他决定收留拔图帖汗,试探羽部接下来有何举动。
没过几天,部下前来禀报,说羽部来访。这个臭丫头,果然按耐不住了。多利噶汗倒有些期待,看看有什么招会冲他过来。
拔图帖汗听到羽部来人,早早地找好地方躲了起来。
没想到来的是个驼背老头。多利噶汗仔细打量郑伯,外表上看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不过苏季璃能让他去薛罗部当说客,此人必定胆大心细。
他立即找个理由,把多依沁支使开。小兔崽子嘴上没把门,可别泄了本部的底。
“你们最近忙得很呐!”多利噶汗皮笑肉不笑。
郑伯连忙起身,“您多虑了。小姐特派我向您好好解释。先前连番动作,只为报父兄之仇。而今心愿已了,自不会再起风波。”
是吗?多利噶汗总觉得隐隐不安,但郑伯说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要是羽部想把地盘扩到拔图帖和因诺那两块来,那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您放心吧,我们向来只要人,不要地,”郑伯好像猜中他的心思,“那边有些地方本就是骨利思从和鲁部抢去的,还给他们就是了。”
这堵得多利噶汗无话可说。
郑伯走后,苍漠居然真的恢复了平静。多利噶汗每天把苍漠地图反反复复看个遍,难道苏季璃真的只是为了报仇?他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羽部各个群情激愤,热泪盈眶,小狐狸究竟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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