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

　　“你想喝些什么？”凌霜问道，余渊在她的房子里到处看着，目光不自觉被小阳台上一排小绿植所吸引，尽管天气还冷，但这些小绿植被凌霜照顾的很好，个个生机盎然。“凌霜，你把它们养得真好。”凌霜拿了瓶纯净水递给余渊，脚步还有些踉跄，“就是喜欢，所以养了一些。”余渊接过水，喝了一口，“我想起来了，高中时候，教室后面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你照顾的，你还曾经说过，跟它们打交道，让你感觉最安心。”凌霜笑笑，“你还记得。”余渊转过身贴近凌霜，“那当然，那可是你啊。”凌霜有些局促，岔开话去，“那个，你该回去......”“我想留下来吃饭，可以吗？”余渊紧接着道，生怕凌霜先说出让他早点回去的话。凌霜顿了一下，点点头，“那我去简单做些。”她正转开身去，余渊一个脚步绕到她身前，面对着她，双手抱起她的身子，几步走到操作台，将她轻放上去，脑袋凑近她，仰望凌霜的眼睛，“你忘了，我会做饭，你看着就好。”食材有限，余渊简单做了个鸡蛋面，那味道很香，凌霜想下来摆碗筷，余渊按住了她，示意她的脚，“还有伤呢，别动。”余渊盛了面条，凌霜想接过，余渊却直接放在一旁，他一手夹起面条，另一只手拿着饭勺接在下面，吹了吹，不由凌霜拒绝就递到她面前，凌霜有些害羞，脸上泛红，张开嘴吃了进去，就这样吃了几口，余渊用手轻轻拭去她唇边沾着的汤汁，目光暧昧，凌霜的心砰砰地激烈地撞击着胸膛，她不自觉想低下头，躲避余渊炙热的眼神，余渊却没给她机会，擦拭完嘴角的手顺势抬起凌霜的下巴，自己迎面吻了上去，开始时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唇，几次后再也按捺不住胸口的激荡，加重了亲吻的力道，呼吸声也变得凝重起来，凌霜被这扑面而来的吻冲击地不能自持，身体向后晃去，双手撑在台面，保持着平衡，余渊一只手顺着她的肩往上扶住了她的后脖颈，另一只手在她肩膀摸索，待摸到外衣的衣边，一把扯开了去，褪下她的外衣，这时，俩人身上都发起烫来，凌霜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气息越来越重，余渊一把横抱起凌霜往卧室走去，屋内细语呢喃，窗外阳光正好。
　　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凌霜贪婪地倚靠在那坚实的胸膛，嘴角向上弯着。余渊看着睡梦中的可人儿，不由得低下头，吻了吻她白皙的肩，凌霜觉得肩膀酥酥麻麻的，不觉睁开了双眼，转头向后望去，一下碰上了余渊温热的眼神，凌霜心还是有些突突地，害羞地拉高被子，往外挪去。余渊一只胳膊揽了上去，嘴巴凑在凌霜耳边，“霜霜，别躲了，你躲不掉了。再说了，该看的我都看过了。”凌霜有些恼怒，挣脱了下，伸出一只手向余渊打去，余渊并未阻拦，胸口受了几下，“你打，你使劲打，反正我人已经是你的了，打坏了，是你的损失。”“我才不要。”余渊拉住她的手，“那可不行，已经迟了，你要对我负责。”凌霜刚要反驳，余渊又一个吻攻上前去，凌霜已无招架之力。
　　第二天一早，余渊坚持要和凌霜一道上班，不由凌霜拒绝拉她上了车，路上凌霜奇怪问道：“这不是去上班的路啊？”余渊坏笑道：“怎么，你就这么急着昭示主权啊！”凌霜不解：“什么？”余渊无奈笑道，“傻瓜，你让我还穿着这一身去上班吗？”看着余渊打皱的衬衫，凌霜明白过来，手捂住脸，不想让余渊看到。余渊侧头一笑，拿下凌霜的手，紧紧握住。
　　进了余渊的房子，余渊去衣帽间换衣服，凌霜一眼望到了客厅墙壁上的照片，那是一座座建筑，照片下面标注着日期，凌霜走近了，一幅幅看过去，看样子，这是余渊设计过的建筑物，凌霜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余渊说着话走了出来，“凌霜，你帮我打一下领带。”凌霜闻声转眼看去，余渊也看到她正抚着那些照片，他也顾不得凌乱的衣领，迅速走过去拿下其中一幅照片，“你为什么拿下来？”凌霜问道，“都不重要了，早就想拿下来了。”凌霜好奇追问：“怎么可能不重要，这是你的心血啊。”余渊只害怕凌霜触景生情，想起来伤心，揽着凌霜的肩，推她进衣帽间，“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帮我打领带，我总是打不好。”凌霜边帮余渊打着领带，边思量着刚才的话，“凌霜，上次那个小男生是小峰吧？”余渊想尽快把凌霜的思绪拉回来，凌霜终于笑了，“你也不是那么钝吗！””搬过来吧。”余渊突然直接来了一句，“啊。”凌霜有些惊讶，余渊蹲低些身体，直视凌霜，“我说，你搬过来吧。”凌霜有些迟疑，“我早就想这么说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分开，哪怕一分一秒。”“可是......”“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太突然了，这样吧，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阿姨那，我去提亲，我们把事定下来。”“什么？”凌霜抬起头看着他，惊讶无比，“怎么？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对了，你是不是嫌弃我没跟你求婚啊？？”他灿烂地笑着，仿佛看到了凌霜身披白纱的样子。凌霜脑袋乱哄哄的，还是没能转过来，仿佛自己在闯关，上一关还未通过，这一关已经横亘在眼前，她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余渊看她的表情，以为吓住了她，大笑着，“算啦，不为难你了，给你时间，让你消化。但是我最多能等到这次招标结束，在那之后，我肯定会带你回去一次。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路上，凌霜不语，脑子里还停留在墙上的那张被拿下照片上，那到底是哪个建筑，那些作品个个都是余渊视若珍宝的心血，怎么可能不重要了，余渊仿佛在害怕自己知道些什么。余渊不时侧目看向凌霜，他担心着凌霜会想到不开心的事，可自己也不知怎么开口宽慰她，他只能抓紧凌霜的手，能给她些慰藉。
　　下了车，余渊就一直拉着凌霜的手，直至电梯，电梯里，凌霜想抽回来，余渊却握地紧紧地，电梯门开了，前台见了，照往常问好，“余总，早上......”后半句却生生吞了回去，看见余渊牵住凌霜的手，一路上，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什么声音，余渊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径直把凌霜送到她的位置，让她坐下，双手把着她的椅子，俯身说：“中午等我，一起吃饭。”没等凌霜说话，他便起身往办公室走去，“这个周末我要陪女朋友，都别来加班！”余渊头也没回地大声道，过了几秒，“余总威武！”吴进高声一句，划破安静的气氛，设计组的人都欢呼起来。凌霜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只得坐低身子，让电脑挡住自己，李楠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姐，可以啊，瞒的一丝不漏，竟然把咱们的冷面总监余总给拿下来。”凌霜刚想反驳，“那黎总呢，我一直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啊，难道是我看错了？”想到黎少卿，凌霜脸色黯淡下来，是啊，黎少卿会怎么看待自己，看样子，领跃自己是待不下去了。‘嘟’的信息声传来，凌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跟李楠说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凌霜来到天台，看着地上的烟头，明白黎少卿已经呆了很久了。她走近了，“黎总，别抽这么多烟。”黎少卿看看手里的烟，笑着，狠吸一口，又看着凌霜，“是啊，以为自己会为了那个人戒掉，现在突然发现没意义了。”凌霜不知怎么说，只能沉默。“你是余渊高中的初恋？后来他回国后又重新遇到的那个女孩？”凌霜还是没作声，“看样子是了。”黎少卿把烟头甩在地上，狠狠用脚踩了几下。他骂了句脏话：“老子他妈运气真好，跟好兄弟碰上了。”“黎总。”凌霜想说话，黎少卿摆摆手，“没事，我喊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我，黎少卿，在你这儿，还有机会吗？”“黎总。”“你不要考虑其它的，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凌霜摇摇头，黎少卿苦笑一声，“还是被那个家伙占了先机。”黎少卿往后撩了下头发，“你知道吗，大学时，我们是一个宿舍的，是好兄弟，那时候院里的毕业设计，我和他的思路撞了，可他先交出了作品，入选了当年的优秀设计作品集。现在追姑娘，这小子，又领先我一步。”“黎总，不是的。”凌霜想解释，即使没有余渊，他们也不可能，“他就是那个喜欢咸粥的人，是吗？”凌霜点头，“好，行了，我服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凌霜有些犹疑，“真的没事，我和他还是好兄弟，说开了就好，我明白，朋友妻，不可欺。”凌霜见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黎少卿待凌霜走远，压制不住地仰头大喊了几句，想把心头的情绪全部吼完。
　　“什么鬼！你俩什么时候又好上了。”李潇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尤其洪亮，“你小点声。”凌霜拉了拉她，“怕什么，现在店里就我们两人。”李潇说道，眼睛又意味深长地扫视着凌霜，“也是喔，霜儿，我就知道，你们彼此心里是装着对方的，错不了。只是......”“只是什么？”“那天，你们......睡了？”说完，李潇坏笑起来，“什么啊！”凌霜恼羞成怒，拍打着李潇，“你别乱说。”“都成年人了，害羞什么啊!”李潇打趣，“难不成余渊不行？”“哎呀，不跟你说了，烦死了。”凌霜羞红了脸，转过脸，不再说话。“行啦，不撩你了。”李潇笑呵呵地说，“可以啊，你俩，说好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这个女超人啊，总算有个人能照顾你了。哎呀，现在我俩这样真好，念业的父母也不逼着我们生孩子了，你和余渊也复合了，我们还在同一个城市，老天对我们还不错哈。”凌霜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可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怎么了？”李潇见状问道，“我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我问起来，他总会岔开话头。”“谁没有难言之隐啊，或许他觉得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了。”李潇说道，“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互相依赖、互相信任的啊，如果真的有，我想和他一起分担。”“那肯定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啊，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只要他真心实意对你好就行，多思无益，你就踏踏实实享受这份恋爱吧，只怕，不久后你就享受不到了。”李潇笑道，“为什么？”凌霜奇怪发问，“因为啊，余渊很快就会让你成为余太太了！”李潇说完大笑，凌霜嗔道，“什么跟什么啊，别乱讲。”李潇还在哈哈笑着，凌霜跟着一起，但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那份不安是怕因为突如其来的幸福会瞬间溜走，或是因看不透余渊的心呢，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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