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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
季欢正拿着一块芙蓉酥喂进景知嘴里,景知半依靠在床边,闻声看向门口,有些怔愣。
楚橙将脸色涂黑,身材也臃肿了许多,别说见过他的人,便是日日与他待在一起的星火洛念等人当时看了,都惊奇的围着他盯了好久。
季欢轻咳一声,她本就是来给尔成送个药,听到他身边的丫鬟说他想吃芙蓉酥,便索性将她怀中新买的芙蓉酥送与他,只是她刚要走,丫鬟便说他醒了。
她进去看他,他如今身上的伤好些了,主要是内伤难愈,但手臂上的伤严重些,还是动不了,见他几次吃那糕点都递不到嘴边,她便热心的要喂他吃。
景知听到耳边一声轻咳,便回过了神,刚想问这是谁?
季欢道:“尔真大哥来了,那你们聊,我走啦。”
季欢热情的笑着,给他让了坐,便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景知诧异的看向楚橙,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半晌吞下了口中的芙蓉酥,才开口道:
“你?尔真?”
楚橙贴心的递上一杯水,顺手拿起了块芙蓉酥。
“弟弟,若不是兄长我来得及时,你可就命丧黄泉了。”
楚橙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怀中的药瓶,递给他。
景知听出他的声音,十分配合道:“多谢兄长。”
“记得下次带酒回去,李鬼念了好几日了,烦的我不行。”
“好嘞。”
“门内如今的情况,门主有何指示?”
楚橙叹了口气,“没什么指示,这一仗迟早要打,早打早安心。”
景知皱眉,“这老妖精惯会鼓动人心,这一趟不得把整个江湖都搬来对付我们。”
楚橙轻笑,安慰道:“他还没那个本事,放心,你好好养伤,不会有什么事的。”
景知坦荡一摊,“反正我现在也动不了,帮不上你们什么,那流血犯难的事就交给你们吧。”
楚橙摇头无奈莞尔。
眼珠一转,他道:“刚刚那姑娘......”
“那是女郎的表妹啊。”
楚橙被他堵得一噎,深吸一口气道:“我自然知晓。”
他缓缓道:“我是说你对她......”
他又拿起一块芙蓉酥端详着,朝他轻佻的看过去。
景知猛然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芙蓉酥,声音震惊,“你想什么呢?她才多大?”
此时楚橙有些一言难尽了,“她都十六了。”
景知眼睛微动,理直气壮的说:“十六啊,才十六,我都二十了,你,你都二十三了,她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楚橙好整以暇的站起身,拍拍他的肩,盯着他的眼睛道:“尔成啊,你都二十了,该成家了。”
景知嗤笑一声,“阿橙啊,你都二十三了,怎么如今这心仪二字还是说不出口呢?”
楚橙后退一步,随口道:“我不急。”
景知轻哼一声,“我也不急。”
楚橙乎乎的圆脸显得有些滑稽,叹了口气道:“罢了,我才不与你操心,还不如去催催星火,他还小,可不能同我们两个学。”
江煜之觉得近日荔寄蓝有些不对劲,她伤口迟迟不见好,每次上药,手还总是冰的,时常懒洋洋的倚在小榻上。
荔寄蓝总说,是她身子弱,之前受惊之气还未完全散去,才会这样。
江煜之心中隐隐不安,想着哪日寻个由头将李鬼带来给她看看。
“阿煜啊,你给我做个纸鸢吧。”
荔寄蓝趴在小榻上,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江煜之坐在椅子上,手搭在一旁的桌上,听她唤他,摒去了心中杂念,道:“怎么?想放纸鸢了?”
荔寄蓝点点头,“对啊,想放阿煜做的纸鸢。”
“等过几日天气暖一点我们正好去呢。”
江煜之宠溺的笑笑,“好,我今晚回去就给你做,做你最喜欢的样式。”
荔寄蓝一愣,脑海无法控制般的恍惚着。
“好,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样式。”
回忆与现实渐渐重叠,她眼前仿还是那个压着泪水眼尾泛红的少年,轻声安慰着她,告诉她定会长命百岁。
她眼中失了焦,愣愣的叫:“阿......阿煜?”
江煜之吓了一跳,到她身边,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有些慌乱,“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伤口疼吗?”
荔寄蓝眨了眨眼,眼中恢复了清明,她紧紧握住江煜之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阿煜,没事,我......就是伤口有些疼。”
“阿煜,我们不等天气暖了,我们明日就去,好不好?”
她强忍着心中悸动,尽力维持着平日的语调笑着跟他说着。
江煜之看着她,缓声道:“好,明日就去。”
他低下头,拆开她手腕的白色纱布,轻声道:“先上药。”
栀白默默握紧了袖中的瓷瓶,刚刚她吓了一跳,差点直接将药拿出来。
第二日,天光破晓时,荔寄蓝睡得很不安稳,索性便起身梳洗。
她脸色愈发不好,就连药物都无法完全压制住愈发颓败的身子。
栀白不知道她为何要瞒着其他人,为何不肯找找救命的法子?
哪怕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看着她灰败的脸色,她眼中差些没绷住泪。
“女郎,我们告诉家主和夫人吧,万一能找到办法呢?”
荔寄蓝摇摇头,“栀白,没办法的,你也说了,这是诅咒,还有何人能破?”
“你记住,帮我死死守住这个秘密,你就不欠我什么了。”
她看着窗外远处的青山,雾气中朦胧不清,像极了梦中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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