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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拓跋元恪将最后一口药用嘴给胡仙真喂完,直接用手擦嘴。
“这个药确实有点苦,也幸好刚才给她喝的葡萄果浆,不然这会儿这么难喝的药,估计她是要哭了。”
拓跋元恪看着床上躺着的美人,嘴上念叨几句,心里却着实欢喜的紧。
他举目四扫,寝殿里的布置倒是很温馨,像是个女孩子的住处,早前听英儿提起她之前住的居所像是个老气横秋的先生之居,所以在这次英儿的布置上,他特意吩咐好好装扮。
拓跋元恪很满意。
春娘进来想看看自己能做什么,有看到皇上坐在小姐的床边出神,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门口等着的方洲不放心郡主,就一直侯在外面,见到春娘出来,也没多说话,就跟着春娘往院子里走。
门口只留下皇上身边的大监和几个长乐宫里的宫女。
又过了不多时,拓跋元恪出来,对大监说:“孤交代你的事,等天亮了务必来报。”
大监喜盈盈的,眼睛里满是恭敬,应声答道:“是。”
胡仙真不胜酒力,只喝了葡萄果浆就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小太子元昌正坐在她身边,乐呵呵的看着她。
“你醒了!”元昌惊声相问。
胡仙真看到元昌,很诧异,又看看窗户外面亮的晃眼,才发觉自己睡过头了。
“太子,你怎么来了。”胡仙真用手揉揉眼睛,起身下床,给元昌行礼。
元昌见胡仙真头发乱糟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戏谑道:“吾听说昨晚你喝了父皇亲手制的葡萄果浆就醉了,所以特前来问候一下。”
胡仙真满脸羞赧,脸颊绯红,“回太子的话,臣女也不知道这么好喝的葡萄果浆也能喝醉人。”
“行了,往后你不用在吾面前行礼,别人的礼节,你就免了,咱们怎么这么生分。”
胡仙真抬起眼睛起身,双手紧握抱在腰间,“太子虽爱护我,可是也不能坏了规矩,这礼是万万不能少的。”
元昌不耐烦,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你就是这样,从来都是礼数周全,我拗不过你。”
胡仙真看到元昌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噗嗤笑了。
“太子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就是专门来看看你,吾在宫里等了你许久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以后不来陪吾去读书了,所以跟太傅告了假,你不用担心,吾没事的。”
胡仙真担心以太傅的脾气定是要责罚的,她虽然现在已经是嘉匀郡主,可是毕竟还是太子的伴读,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延误太子读书。
“那太傅会不会生我的气,责怪我?”
胡仙真太害怕抄书了,太傅罚人男子打手板,书童抄书,自己怎么能够幸免呢?她心里担心的要命。
“没事的,你放心,太傅要罚你,吾担着就行。”
胡仙真不好意思的露出一抹笑容。
“胡仙真,你的酒量也太差了,昨夜若不是父皇照顾你,估计你今天早上还醒不来呢。”
胡仙真刚才就听到元昌说自己被皇上照顾了,现在又说一遍,看来这个得重视。
“臣女不知,就是昨晚去水云洞天为南边的灾民祈福,时间太晚了,肚子饿,就吃了皇上赏赐的食物,不想却醉了,还连累皇上受累。”
元恪听胡仙真的官腔话,嘲笑道:“行了你,跟我说什么连累,父皇看重你,这个整个皇宫和洛阳城都知道的事,又不需要瞒着,就是吾想知道你喜欢父皇吗?”
胡仙真听元昌说喜欢就愣了神,这个小小年纪的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还反过来问自己。
“皇上高贵,我一介无盐丑女,怎么配得上做皇上的妃子,太子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父皇身边的妃子不多,如今母后又归天了,现在各家正筹备着送自己家的姑娘呢,你到好,明知道父皇喜欢你,却还往后退,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胡仙真越发对元昌刮目相看,“我志不在此,况且说好的我要为皇上绣《千里江山图》怎么能食言呢?”
元昌气呼呼的从床边跳在地上,“哼,父皇真是看错你了,我还听说父皇昨天夜里就让大监去查你姨父的事,没想到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元昌说完像个鼓满气的气球,兹留一下走掉了。
留下胡仙真一个人站在地上发呆。
自己什么时候跟皇上说自己姨父的事了,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睡了一觉事情就办了?
“嫂嫂,进来,嫂嫂——”胡仙真对着门大声喊。
方洲听到胡仙真的喊声,赶紧招呼了一个宫女进来伺候。
“郡主怎么了?奴婢在。”
胡仙真见是方洲,随口问:“春娘呢?她去哪了?”
方洲面色粉红满脸带笑,温柔的回答“回禀郡主,春娘一早被高夫人宫里的婢女叫走了,现在应该快回来了。”
胡仙真疑惑不解,脑子里快速运转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叫春娘干什么。
“那你告诉我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胡仙真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回禀郡主昨晚您回来的时候,是皇上抱回来的,当时您喝醉了,嘴里念叨姨父姨父之类的话,奴婢听的也不是十分真切。”
胡仙真使劲用手拍一下脑门,嘴里发出一声长叹,“哎呀,完蛋了,这回估计高夫人定然觉得我是为了引诱皇上才故意装醉的,怎么办呢?”
方洲见胡仙真难过的样子,上前安慰道:“郡主,奴婢自知有些话不当说,只是依奴婢看,若是能做皇上的嫔妃,那也很好的,皇上长的俊美,对郡主又好······”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做嫔妃,我就想荒山野岭自由自在做个闲人。”
胡仙真站在地上嘤嘤嘤,又开始随意晃动起她的两条无骨胳膊。
方洲见胡仙真烦躁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可笑,但脸上还是忍着。
“郡主,您还有什么吩咐,若没别的事,奴婢先下去了。”
胡仙真头仰的高高的,对着天花板拉长声调说道,“行啊,你出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
方洲刚踏出门,正面遇上春娘。
“春娘回来了?”方洲对着春娘问。
春娘微微一笑,挑起眉来,问:“小姐醒了吗?”
“嗯,醒了,不过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方洲答。
“我去看看她。”
方洲温柔的点点头,用眼神示意胡仙真正在里面无聊作怪。
春娘板正脸,抬脚走进去。
她看到胡仙真像个软体婴孩一样,又在地上满地乱晃荡,微微屈膝行礼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胡仙真听到春娘的声音,立即停止身体动作,抓住她的手臂问:“你去高夫人那里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春娘悄悄门外见没有人,便开口回,“高夫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昨夜皇上前来庆云殿的事,特意差我过去问,倒是也没说什么话,就笑盈盈的问皇上可是夜宿在这里了?”
胡仙真一听春娘的话,立即像被蜜蜂蜇了一下,打了个激灵。
“完了完了,这回高夫人一定会以为皇上要纳我了,都怪我昨夜里太随意太任性,这下完了。”
春娘见胡仙真焦躁不安,就安慰道:“小姐,应该没事,你想若是高夫人想为难小姐,为什么还专门让我过去亲自问,说明高夫人是个豁达的人。”
胡仙真害怕的要命,自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她大度,那也要小心的,还问你什么了?”
春娘道:“还问起小姨父宇文深是不是在大牢里关着,问郡主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之类的闲话。”
“嫂嫂那些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昨晚你告诉我我都说什么胡话了,清早太子过来说了一通让我做嫔妃的话,估计是他知道什么了,不然小孩子怎么也操心这个?”
春娘听闻小太子来过,还说了这样的话,不自觉的感到后背发凉。
“小姐,该不会是谁教的吧,你昨晚的胡话只有奴婢和皇上听到了,其余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会被别人听到呢?”
胡仙真眼珠瞪的圆圆的,心里一阵发慌。
“真是以后在宫里生活更得小心谨慎了。”
春娘道:“奴婢禀告了关于小姨夫的一些陈年旧事,又告诉高夫人说他年轻时遭人胁迫,所以才逼不得已成为先太子的幕僚,也不知道这样的话管不管用。”
胡仙真定了定神,把手指放在嘴里啃起来。
过了会儿,开口,“若是高夫人想要讨好皇上给我帮忙的话,那姨父出来指日可待,若是想要落井下石,那就难办了。”
春娘心里一阵发紧,脸上神情更加沉重。
“小姐,要不要回家问问侯爷?”
“不行,这件事若是搅进来的人太多,反倒难办了,不如我们就借着皇上的宠爱让那些投其所好的人发话,这样的话,事情办成的几率就大一些。”
春娘觉得胡仙真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小姐,奴婢觉得不妥,万一要是有人落井下石,那小姐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胡仙真满脸笃定。
“应该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然自己若是再跟于衡说说这件事,于家会不会帮忙呢?”
春娘不敢答话,毕竟这件事情做起来有些冒险,胜算渺茫,仅凭直觉似乎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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