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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商人昭X海的女儿皎(四)
只听得来者音色清朗,雌雄莫辨。
路易斯愤怒地推开面前挡着路的人,一把上前拽住昭昭的领脖,手上的青筋暴起,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么不知好歹!”
昭昭并没急着挣扎,垂下眼不与他的眼神发生接触, “主教大人,您魁梧的身材上标志性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宝石戒指、牛头半人、满脸褶子……
每次街区演讲的时候都得听他唠叨好几遍,虽然当时他是不公开现身样貌的,但那双又粗又短的手倒是经常拿着话筒。
“最近好像在评选哦,大人真的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吗?”昭昭朝他扬起下巴,面纱下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
艾洛丝主教这次可是到处收集路易斯的反面消息,就想一举扳倒他,成为这片区的新任主教。
人类街区多的地方,托多夫城的城主就会多加照拂一些,捞的油水也会多一些。
这么大一块肥肉,一个人哪能吞得下?
十二位主教全盯着这一个位置,上次狼人狂欢夜事件就差点让路易斯下台,这次要是被宣传出去,可让艾洛丝抓到一个打把柄。
昭昭眼里看着他艰难选择的样子,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她趁他愣神期间,使劲掰开他的手,挣脱他的束缚。
“主教大人,您不如好好看看边界,您的手下都来找您了。”她看着酒馆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猎兽者,这下是真的能确定他的身份了。
路易斯看了看圆桌上的少女,摩挲了一下手指好像是在回味什么。
最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酒馆。
“快走。”昭昭扶住少女,让她能安稳落地。
饶子骞一脸诧异,“他居然是路易斯主教?他可来这里好多次了啊!每一次都……”
都勾搭失足少女。
昭昭默默在心里帮他补全这句话。
她拔出匕首,上前拉住少女的手。
少女眼角好像又隐隐闪出泪光。
昭昭掐住她的手,皱着眉冷漠道,“不许哭!”
眼泪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珍珠,到时候百口莫辩的就成了她自己了。
少女憋得脸颊通红,鼻子一吸一吸地跟她走出酒馆。
少女没穿鞋,粉嫩的脚上被道路上尖利的石块划了几道口子。
昭昭只好先带她去附近一家鞋店。
看她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店员都不好意思多靠近她。
昭昭只好俯下身,托起她细白的脚踝,擦干净她脚上的泥灰,为她穿好鹿毛的高帮靴子。
“小姐,这款可真适合你……”店员还没说完,昭昭就将钱付给了他。
估计不久之后就要下雪了,鹿毛保暖,要是她以后选择继续待在岸上,也不必担心冰冷的冬雪侵扰。
两人一路上再没有任何交流。
——
昭昭回到家后,迅速地锁上门,把窗帘全部拉起来,一番动作惊得煤球从沙发上弹起。
“我不是说不要出门吗?”昭昭跑到浴室,捡起地上多得数不清的珍珠,快速地收拾好几件干净的衣服。
她总感觉心慌得厉害。
特别是当时路易斯看她的眼神,那简直不是看一个挑衅者的眼神。
那种侵略性的……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
“我……想你……”磕磕绊绊的解释,被“乒乒乓乓”的收拾声撞碎在风中。
昭昭最后捞起煤球,煤球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大场面,安安静静地窝在她的怀里。
昭昭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深蓝色的珍珠装了满满两罐,她将一罐子蓝珍珠递给她。
“你拿着这个,可以让你过好日子,人类和猎兽者都很喜欢这些东西。”她把罐子塞到她的怀里,手一下一下安抚着忽然变得有些不安的煤球,“不要在别人面前哭,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会把你一直关在笼子里,一直让你哭珍珠……”
“其实你还是回到海里更安全。”她想了想,还是劝道。
少女扁扁嘴,想要跟着她。
昭昭转身,“我现在再去一趟老孙那里,你现在就走吧。”
本来还想再收留她几天,至少跟她说一说陆地社会的一些法则。
但,现在跟路易斯主教对上,能快点离开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在主教管理的片区,主教可是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昭昭重新披上那件墨绿色的披风,带上宽大的兜帽。
忽然,厨房窗前的破陶罐里种的花草开始摇摆不定,阳光照印在窗帘上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庞大怪异。
玻璃的破碎声传来,细小的碎玻璃破空而来,力度极大地甩向房内站着的两人。
花草居然变成了有思想的诡异生物,肥大而带有尖刺的叶片不断拍击着脆弱的窗框,在空中摇摆卷曲的根须变成伸缩自如的触手,不断试探着前进。
碰到还未掉落的玻璃,割伤的枝叶流出暗紫色的脓液,掉落在地板上,木制的地板发出被腐蚀的“吱吱”声。
煤球跳下来挡在昭昭面前,背上的毛陡然竖起,从喉咙底发出威胁的呵斥声。
根须似乎有些忌惮,犹豫着试探。
“快走!”昭昭一把捞起煤球,往后门跑去。
少女收回威胁的眼神,警告地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花草,快步跟上昭昭的步伐。
——
“付清了。”昭昭把五颗潮汐莹珠放在老孙的柜台上。
没等老孙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店门。
少女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海岸边。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但路易斯不会善罢甘休,托多夫城已经不安全了。”昭昭站在一艘满载货物的大船前,准备与少女做最后的告别。
少女看着她的眼里交织着许多东西,犹如望不见底的大海般,让人无法看透。
昭昭转身离去。
少女看着几个溜上船的猎魔者,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
已经是深夜了,弯弯的弦月挂在海面上,散发着惨白的荧光,今晚海面上的风格外柔和,天上却没有繁星点缀,只有月孤独地徘徊。
昭昭坐在甲板上,抱着煤球依偎在高大的桅杆边。
“煤球……希望德卡普高地的山羊部落的首领能好说话些……”昭昭轻轻叹一口气,这次走得太匆忙,连跟饶子骞都来不及道别,日后若有缘再见再说明原因吧,现在还是先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主要。
身侧靠上来一具微凉的躯体,她转头看去。
少女乖巧地靠在她身边。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少女眼角那颗极轻极小的一颗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沾染着清晨朝露携带着馥郁花香的一阵海风,独特得让人着迷。
昭昭看向前方,任由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
离开托多夫城是必然结果,少女的出现不过是让一切加速发生而已,况且要不是她,自己哪能这么快凑出离开的资金。
些许云彩围绕在月亮周围,月光透不过浓厚的云层,渐渐湮没在内。
少女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昭昭和煤球,对身后蠢蠢欲动的猎兽者们好像不甚在意的样子。
她拉过昭昭的手放在手心,抚摸着她手掌的纹路、指腹上粗粝的茧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嘴吟唱着远古的歌谣。
大船缓缓调转船头往托多夫城的莫托夫港口驶去,猎魔者们眼神空洞地呆呆站在原地。
少女抱起熟睡中的昭昭,她怀里的煤球和罐子滚落在地,煤球被淡淡的蓝色光环包围浮在空中,罐子碰撞到地面,里面的珍珠撒了一地。
少女漠然地看着,忽然一阵海风吹来,圆润的珍珠缓缓滚向大海。
——
昭昭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垫上,身下是雪白的丝绸床单,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羽绒薄被,头顶是悬挂在天花板上巨大的帷帐,蕾丝编织工艺层层叠叠落在结实的浮雕床柱边,到处都是流苏璎珞的装饰。
她左右看了看,煤球窝在床脚。
她下松一口气。
拉开帷帐,地面上是柔软厚重的地毯,对面的壁炉烧得正热,高大的落地窗在房间的左侧,落地窗帘将外面的光景遮得一点不露。
昭昭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点窗帘窥探外面的景色,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哪。
雪光刺眼,却看见托多夫城中心标志性的圣教堂矗立在眼前,高耸入云的尖塔和炫彩华丽的花窗玻璃在皑皑白雪中更显神秘肃穆。
这里是托多夫城的中心地带!圣教堂的周围有一条不浅的护城河,每日只有两个时间会放下吊桥,可供主教与城主商议事务。
越住在中心的人物权力就越大,城主和祭司住在圣教堂内,十二主教分别住在托多夫城中心的外围城堡中。
这应该是十二主教其中之一居住的城堡……
难道是路易斯的吗?自己被抓住了?可明明自己已经动作够快了,还是没逃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仅穿的一件纯白色蕾丝睡裙,薄,轻,容易飘。
不知道倚靠在她身边的少女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被路易斯抓走了吧……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门便被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保姆服饰的中年妇女走进房间,手中捧着一件深蓝色的礼服和首饰。
她将床幔帷帐拉起,将礼服放在床上,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身边微微躬身, “小姐,大人在宴会厅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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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所以我到现在都不配拥有姓名是吗?
昭:那老东西要是敢碰我就用刀教他做人(藏好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