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受101

　　在灯火通明的客厅内，李石坐在毛绒地毯上，好奇地看着叶泉拆着新礼物。

　　为了这一天，叶泉做了很多功课。不仅仅是问李妍与章若楠，语耀之前与李石交好的前员工也被他一一问了个遍，结合自己了解的，给李石买了27个礼物，补回了他缺席的27次生日。

　　李石的爱好丰富却不深入，数码制品、游戏、健身、美食等，除了对数字电子产品和游戏了解略多以外，剩下的关心程度都只如同蜻蜓点水。
　　他懂得很多电气知识，手工做得也不错，但这些都是从小或者独处时培养出来的，为的只是更好地生活。

　　剃须刀、衣服、鞋子、健身环、各类耳机和鼠标，还有——现在插在两人之间的笨重游戏机。
　　李妍曾千叮嘱万嘱咐，告诉叶泉不要买太贵的东西追求自家哥哥，在今天之前，她是正确的，超过接受限度的付出会让两人之间的绳不断“绷”紧，进而断裂，以李石的回避型人格，会离叶泉越来越远。

　　李石摸着冰凉的盒子，觉得自己是被“宝石”包裹住的龙。这台游戏机是今年下半年刚推出的更新设备，李石以前玩过的许多绝版游戏都没有呈列于旧的机体上，无论是画质、游戏数量还是游戏的流畅程度，最新版本都是更好的。

　　也因此，这台游戏机的价格非常高，几乎能抵过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而李石想买一套填上自身名字的房子，基于种种原因便忍痛没有购买。

　　“这是26岁的礼物。”叶泉趁着李石分神的时候，爬到沙发上低下头抱住他。李石的脖子是温热的，有着洗发水与沐浴露夹杂相融的气味，他注视着那颗后颈的痣，这还是自那次按摩后自己第二次看到它。

　　从脖子根摸到发尾，他能感受到李石顿时屏住了呼吸。在叶泉看来，刚洗完澡的李石的脾气比平常还要柔一些，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倒是不戏弄自己了，闭着眼睛任凭叶泉动作。

　　叶泉从宕机倒下的丢脸场景中振作起来，捧着李石的后脑勺亲在他的发丝上。他是个不服输的人，既然李石已经主动了一次，那他当然不能落后。
　　趁胜追击，再把亲热的主动权拿捏在自己手里，他知道李石是个性格慢的人，交往之后也得一步一步来，但是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就给自己多一点甜头吧。

　　让他占占便宜。

　　“谢谢。”肩膀上趴着那么大个人，挺沉的，像是有大型猫咕咚一声跳到了那，这样紧密的贴合让他心尖一颤，他看不到脖子后面的情景，这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又不完全知道的混沌感一点点膨胀着。

　　李石拉着叶泉的手，示意他坐下来。

　　叶泉依依不舍地将脑袋从李石的颈窝处摘开，拿起沙发边的最后一个礼物，这是他织的围巾，以灰色与白色相组合，只是起针时的宽度没选好。等到织至三分之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时也是亡羊补牢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有洞口，尾部的线也没有系紧，比起心灵手巧的博主们的手制品，这不是一条完美的围巾。

　　“是围巾。”李石喃喃着，然后绽放出从拆开第一个礼物到现在为止最灿烂的笑容。上眼皮中部到眼角像是刷上了自然的大地色眼影，眼尾与上勾的卧蚕线相连，折出了三条很细的纹路。他扭过头来，左嘴角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如果说以前在叶泉的眼中，他给李石的滤镜是周边一圈的花朵，那么在此刻，已经围上了金光闪闪的边框，其中还有许多的爱心泡泡飞腾而起。

　　这样开心的李石，好像不能用“帅气”形容，更多的是“可爱”。

　　“是我自己做的，但织的不好。”

　　“没有，非常漂亮，我很喜欢。”李石将一半的围巾缠在自己脖子上，和毛巾一样宽的围巾能到达嘴唇上部，只是也经他这么一戴，非常明显的破洞露了个大半。

　　他把破了的那截卷了卷，翻到上面，然后好玩地用围巾遮住自己的口鼻，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

　　“也很暖和。”

　　李石主动地握着他的手放在围巾上，叶泉怔怔地看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但是从表白的那刻开始，这个笑颜就属于自己了。

　　叶泉捧住了他的脸，左手的大拇指轻轻摸着他下巴边的那一小块软肉。战栗又痒的感觉传了过来，嘴唇相触，柔软的像是棉花糖，这个吻很轻，轻的似乎只像是一片柳絮落下，但李石却只觉得心脏咚咚咚地狂跳，有什么在一下又一下击打自己的心房。

　　只是单纯地贴着，之后毫无动作，李石似乎也觉得这样显得有点笨拙，他迎接着叶泉直接的视线，从中看到了一点懊恼，想着叶泉这一段时间明显是恋爱新手的行为，竟然有一种：“我需要教他”的想法。

　　他松开牙关，率先衔住了叶泉的唇。对方的嘴唇软而冷，只觉得自己在吮着一杯甜甜的果冻，也就是片刻的失神，李石就掉入了叶泉的圈套。

　　两唇紧紧相合，这一次的亲吻带了点拆吞入腹的凶狠，叶泉疯狂厮-磨着他的唇，在他胡乱着闷哼的时候毅然地伸舌撬开了他的牙齿。
　　舌尖相互触碰的一霎那，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一股热流从心脏传到全身，脑子也开始不清醒。他凭借着本能不断勾着他，相互纠缠着，红云爬上了两人的脸颊。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

　　李石的鼻息声很低，但是逐渐也变得急促喘息起来。从一开始的被动到之后小小的回应，不论是哪一种都让叶泉欲罢不能，他用唇反复碾着、啄着那已经泛红色的唇，几乎每亲一下就感到手下的皮肤更热一分，那红意在脖子上染的便更明显了。

　　“小…嗯，慢…轻…”

　　不，叶泉确实是新手，不成章法的亲吻终于温柔起来，叶泉没有更进一步地吻下去，但即使是这种程度也让李石难以抵抗。
　　骤雨后的绵绵细雨没有安抚的作用，反而更添了一把火，身体已经渐渐瘫软下来。

　　他们吻了很久，直到叶泉尽了一点兴，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双唇，用脸颊讨好地碰碰他的脸颊，开始夹着尾巴道歉。

　　“对不起。”

　　既然已经突破了情侣的界限了，这点也没什么。只是这样突然的深吻让他有些尴尬。竟然还被比自己矮还比自己年龄小的恋人压着亲，李石非常怀疑之前的晕倒不是因为叶泉的害羞，而是他单纯没有站稳。

　　“我没忍住。”叶泉知道，李石会拿自己更多的感情来逗他，却也感动与考虑良多。
　　他们之间的情感还不是平衡的，所以现在李石的底线在哪里，他想要一探究竟。李石需要被推着走，那就让他来充当“动力”的角色了，反正自己不吃亏。

　　“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

　　“我只是觉得……还要再发展一下，能理解你的，就是……”李石用酥麻的舌尖抵着口腔上壁，又不是半大小子了，在叶泉面前害羞个什么劲。

　　“没事，嗯，你亲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下次注意。”自己在说什么？？这样说也没错吧。耳尖有些烫，他看向别处，支起食指戳了戳叶泉的脑袋，有些无奈地说着：“暂时到这个程度，慢慢来。”

　　“那我们再来一次。”叶泉搂住李石的腰，反过来让他压着自己。原来告白之后的叶泉这么放得开的吗？如果继续推脱下去，反而显得自己扭扭捏捏，一点也不干脆。

　　他们进行了一次美好的教学，结局是两人不相上下，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各自喘匀气。

　　李石用手臂遮住脸，肾上腺素一个猛增，自己怎么胜负心上来了，还被啃了一口，要不下次试着放弃自尊心吧。

　　叶泉有些可惜红印记没有更深一些，估计睡一觉就消失了，下次找个机会，留得更久些吧。

　　两人都不说话，同时看向茶几。那条围巾在混乱时丢下，当时的叶泉死死扣住李石的手，在他在意的目光中把围巾从地面放到了茶几上，心里的尾巴则高高翘起。

　　李石摸着隐隐作痛的脖子，板着脸站起身。

　　“我回房了，早点睡吧，这些你清好。”

　　尾巴重重耷拉下。

　　李石收走了那条围巾，像是报草莓的仇，狠狠捏了一把叶泉的脸蛋。
　　为什么叶泉的表情这么少？就连沉在情.
　　欲里都比自己清醒。他回头看了叶泉一眼，和在商场时一般，叶泉呆呆地看着自己，接着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

　　那本就如春风拂柳的双眸此时波动了一汪秋水，而自己便好似是那清澈水波上的一片芙蓉，随着他沉沦，随着他流淌。

　　这些天的迷茫、焦虑、困惑、犹豫都统统消散，最后留下来的是那坚定的情感和没有放弃的庆幸与感动。

　　他能读出叶泉眼中的想法，因为这实在太好猜了，但是一一

　　“不可以进来，晚安。”

　　坐在办公椅上的李石用手背碰着自己的脸，带有感情、激情的亲吻，如同触电一般奇妙。宛若点了导火索的速度，给他带来了新的体验，害怕又期待，自己竟然做不了那个指导者。

　　“李石，你也真是胡来。”

　　*

　　睡不着。

　　叶泉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瞳孔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成功迈出了一步，这是个好的开始。

　　“小叶……”

　　“这里不……”

　　叶泉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身。从床边滚到床中间又滚回来，最后把被子蒙在头上。梦变成了现实的一部分，虽然尺.度还离得很远，但其中的短短几句、意义不明的话就足够让他开心了。

　　他拿出手机来，开始给各个助攻道谢。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睡觉了，回复他的只有李妍。

　　【真的吗！！恭喜！！！】

　　【我哥还蛮好追的嘛，当然还是我比较厉害啦。那你们什么时候约会啊，赶紧继续发展感情呀！】

　　【告诉你哦小叶子，不要惯着我哥，他这几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喜欢什么地方带他去玩就行，但是不要去太高的地方，他可能不太适应。】

　　叶泉一一回复着，约会的地点无疑是电影院、各大商场、商业街、公园等等。自己喜欢的不算，还是要两人都喜欢才行。
　　两天的时间很充裕，即使昨晚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他也要把新的关系当做节点，让李石开心下去。

　　因此，第二天看到窗外的暴雨，叶泉直接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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