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

　　没过五分钟，就有警车闪着灯开过来，后面还有一辆押运黑车。在押运车的前面和后面各有一辆警车护送，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搞得阵仗这么大。

　　“谁报的警？”其中一名警察下车，后面跟着几个配枪的武装人员，我看着装备觉得和尹北基地里的那些有些相似，我和尹北交换了眼色，都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是我，这些人要抢劫。”我道。

　　警察向我点了点头，看到地上还晕倒了两个人，问怎么回事。

　　“正当防卫，他们拿刀砍我们，就被我们反击打晕了。”我老实道。

　　就在这时，原本怂得要死的强盗，突然情绪崩溃，一团人争着抢着站起来要逃跑，但是立刻就被武装人员控制住了。

　　“手铐？是你们的？”那名警察上前观察，发现每个人都戴上了□□，问我们。

　　“嗯，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是便衣警察，在追查一起案件，路过这里。”尹北从容道，掏出之前给小天河镇警察看的证件给他看。

　　“A.T.？”警察看到证件上的标识后，眯起了眼睛，越过我们看向了身后的武装，后面的人就上前接过证件仔细查看，问道：“A.T.派便衣过来？我们没有收到这项指令。”

　　“你们权限不够，当然不知道。”尹北收回证件，恢复了平日当老大的做派。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不过这帮人的态度并没有转变，我明显感觉到他们的警惕性增加，我注意到靠近押运车的那几个甚至连枪都举起来了。

　　“你们长官是谁？”尹北没有回答，反而质问道，那拽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是在被枪指着。

　　“欧阳不凡。”那人回答。

　　尹北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他这是在表达不屑，当他不想在别人面前表露得太明显的时候就会面无表情的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告诉你们长官，东部基地的人受上级直接指派来调查，请不要阻拦。”

　　武装者虽然仍是怀疑，但也拿不定主意，只见后面有人开始联系那个欧阳不凡。期间我注意到在看完证件后先前的那个警察就什么话都不再说了，很显然是不想过多干预，而且看上去那群武装的级别明显要比这名警察要高一些。

　　“我们不会阻拦你，但长官说这里情况复杂，所以先请你去河道口村稍作休整，他现在就从芒山赶过来。”

　　我一听就觉得事情大发了，这个欧阳不凡竟然就在我们的目的地，而显然尹北之前是对此完全不知情的。

　　从尹北阴郁的表情也能看出来，这件事让他很不爽，但为了大局，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同意了这个要求。

　　七个人全都被铐进押运车后，那名警察让我们的车跟着他，说前面不远处就是河道口村。

　　“欧阳不凡是谁？我还以为你们只有一个基地。”回到车里我收拾好洒在桌子上的咖啡粒，泡了杯咖啡给尹北。

　　“他是中部基地的人，跟我同期，所有的基地同属于一个部门，只不过目前只有我们东部基地有遗迹，A.T.几乎所有的研究员都在我这里，其他基地都以情报武装人员占据大比例。”说完尹北又特意补充对我道，“......窗帘拉好，把保险箱藏起来。”

　　我秒懂，高乔特意为我们改装的暗格总算派上用场了，它在车座下方，从外部看似乎是油箱，但其实是刻意装饰的障眼法，真正的油箱在车体的中部。

　　“他厉害吗？”我藏好东西后坐到副驾驶上。

　　“呵，”尹北终于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天上和地下负层的区别，他有些背景，近些年的预算被他搞走不少，极其讨厌。”

　　“啧，我懂了，那他巴巴的大半夜从芒山赶过来，恐怕不是给你接风洗尘的。”我觉得心累，想要顺顺利利的做成一件事真的难啊。

　　“他也不敢怎么样。”尹北倒是真的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嫌弃而已。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村里的招待所。

　　我们把房车停在车库，跟着他们进了招待所大厅，那位警察一直都对我们很客气，但也仅限于此。

　　武装押运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驻守在这里，美其名曰“等长官一起回去。”其实就是留下来看管我们的。据说那个欧阳不凡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尹北肯定是不会干坐着等的，就直接去洗澡了。

　　我独自坐在大厅的凳子上，跟那些武装人员大眼瞪小眼。

　　“喝不喝茶？”唯一有互动的就只有那名警察。

　　“不用了谢谢。”我拒绝，单纯的不想喝陌生人的水。

　　“想不想吃点什么？”他又问。

　　我也感觉到肚子有点饿。

　　“但是只有泡面，也没有热水。”警察和蔼可亲的继续道。

　　“那不必了......”敢情纯粹就没想让我吃，就是口头上客套一下啊......

　　我百无聊赖，在招待所的门口来回溜达，门口的武装人员眼睛随着我转，最后实在受不了只能又坐回去。外面开始淅沥沥下起雨来，潮湿又阴冷，在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欧阳不凡到了。

　　第一眼我恍惚看到了成权，但是再仔细观察后就发现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这个人带了个镶金丝边框眼镜，透露出一股子端着的架势，与成权毫不掩饰的外放完全相反。这个欧阳不凡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个武将，与尹北相比更像是个文官。

　　他进来后看到只有我一人，就变了脸色，脸向上一扬，眼睛瞥向身边的武装人员，声音不高不低的质问道：“你说的尹北就是他？”

　　“……不是，是另一个人，他应该一会就出来了……”

　　欧阳不凡皱起眉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真不爽，难怪尹北不喜欢他，恐怕不单单是因为官场上的问题。

　　他似乎还在等我主动解释什么，我没理他，转而去找尹北，说来也是，尹北这是洗的什么澡，都快半个小时了。

　　“那个，欧阳不凡来了，你好了没？”我隔着门问尹北。

　　不一会儿，尹北从里面开了门，里面热气扑面而来，身上只围了个围巾，对我道：“我衣服脏了，刚刚忘记拿换洗的，帮我拿一下衣服呗。一会儿你也来泡个澡，没想到这里还有浴缸，泡起来还挺舒服的。”

　　我拿他没辙，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去又走进来。

　　好一会儿，尹北总算是磨叽出来了，欧阳不凡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又非要端着忍住不说，看得我心中还挺解气。

　　“咳嗯”终于欧阳不凡咳了一声 ，走到尹北跟前，说道：“原来是尹长官，我说怎么这么巧，附近的小镇子里竟然有A.T.的特别处理任务。不过想来也是，能光明正大的搞出那么多尸体来的，也只能是你了。”

　　这说的应该是处理被尹北杀死的云月昆那帮人的事，没想到当时接手的竟然是他。

　　尹北坐下来，靠在椅背上，没理欧阳不凡的阴阳怪气，直入主题道：“我记得中部基地不在芒山，是出了什么事？”

　　欧阳不凡抿了抿嘴，看起来对尹北的选择性忽视敢怒不敢言，老实道：“……是上面命令我亲驻，现在整个芒山都被基地秘密封锁。你突然要来调查，我确实没有收到指令。”

　　“为什么要封锁芒山？”

　　“你看这个。”欧阳不凡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尹北，似乎就等着尹北说这句话。

　　我凑近去看，发现里面都是些照片，还有一份报告。

　　照片上都是一滩滩的脓水，根据报告来看，这些都是由人融化成的。

　　上面说，从今年十月份开始，这里爆发了一种奇怪的病，人一旦染上了这种病，就会在数日内融化成脓水，迄今为止所有发病人员都出现在芒山上的几个山村里。

　　现在光是被确认发现的就有十三个死亡病历，但是这个却并不属于任何一种现实已知的传染病，具体原因正在调查，因此上级才把欧阳不凡调到这里。

　　“没发现源体碎片吗？”尹北看后问道。

　　“我用你们东部基地发布的检测标准探查过了，没有。”欧阳不凡这回倒显得很诚恳。

　　“那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查芒山，云月昆那帮人的事不要上报。”尹北站起来，伸出手。

　　欧阳不凡看起来很高兴，脸也不绷了，和颜悦色的同他握了手，说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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