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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于白昼
尼基塔计划着给尼娜一个恋爱纪念日惊喜,恰好与米薇的回国旅程重叠,他和米薇还有尤里商量着如何让惊喜变得更加完美。
尤里支持尼基塔的大多数主张,唯独要求他们必须把自然风光和人文建筑平衡起来,尼娜偏向前者,需要制作视频素材的尼基塔偏向后者。
米薇坦言时间很冲突,自己会陪着他们游玩前半程,后半程可能会缺席,毕竟刚回国,生活节奏还没调整好,家里又有无法推迟的事情。
她由衷地祝福其他三人能够玩得愉快。
值得庆祝,漫长的无尽冬日副本快结束了!美妙短暂的夏季似乎在朝她招手,生活又多了一点盼头。
在一个不久后阳光明媚的下午,阿列克谢打来了电话,他说明了伊戈尔的情况,他老板伤得很严重,和别人起了暴力冲突,情绪沮丧,心情低落,急切希望得到抚慰。
“好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礼尚往来,她爽快答应了去照顾伊戈尔。
米薇在校门口等候司机,上车后司机照常送上了今日份礼物,称得上传统又老土的大牌奢侈品,灰色轿车一路驶出喧闹的市区。
米薇再次进入了那幢房子。
她默默站在房间角落里,眼神远远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瞥见了他未干透的棕发粘着的一点水珠,略显松垮的黑色衬衫领口,结实强健的腰腹肌肉流畅鲜明。
她的呼吸骤然一滞,不得已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对视。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张绝对惊艳、让人兴奋的脸庞,轻而易举便能牵动起他人的情绪。
在人潮涌动的颜色洪流里,米薇总觉得他是蓝色的,或者是不起眼的灰色,如果有机会,她会带他多出去晒晒太阳。
米薇拉回思绪,在沉默中挤出拘谨的词句:“克留科夫先生……你穿成这样,是准备睡觉吗?还是刚起床?”
让她看看现在几点。
好了,公布答案,才下午,外面天还没黑。
很显然,现在的时间不适合休息。
闻声,他越过了彼此距离之间的警戒线,已然走到造访者眼前,饶有兴致地倾身靠近。
在这里,分寸感消失不见,她的怯意无处遁形。
依旧如常,他唤着名字:“米薇。”
她抬头,疑惑出声:“嗯……?”
男人的视线投过来,时间停在凝视之刻,“冷吗?”
“还好……有点冷吧。”
半晌,伊戈尔在启齿间发出不合情理的请求:“那睡觉吧。”这样就不冷了。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米薇坚信自己没听错,语气坚定:“不行。”
虽然她和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全做了,但暂时她还是不适应状态的转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外面的天色还没黑,你看见外面那个明亮的世界了吗?现在并不是睡觉时间,吸血鬼会在白天睡觉,可是我不是吸血鬼,所以……”
所以麻烦他撤回这一条请求,他们现在应该聊聊天,比如他的脑袋怎么受伤了,比如怎么提前一周回莫斯科了。
伊戈尔的目光重新向下一寸寸丈量,接上她未说完的话语,问得直截了当:“所以你要离开我了吗?”
她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把走歪的话题扯回来:“我们先不要聊这件事情,你的伤口还好吗?我听阿列克谢说,你和别人发生冲突了,现在头疼得很严重,你应该多休息。”
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人和他打架,伊戈尔像是那种会用强权压死人的冷漠反派。
“让我看看吧。”米薇踮起脚,耐心提议道,“伊戈留沙,你的头再低下来一点,这个高度我看不见。”
她凑近去看,发现伤口包扎得很完美,何况自己不是个职业医生,更不是医学生,不明白如何正确照顾病人。
想到这里,米薇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重新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是否齐全,然后挎在肩膀上,活脱脱一个乖巧明媚的好学生模样。
“既然你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回家了。好好休息,等到周末放假我再来看你。”
在这么短时间内进入房间,又想再次离开,当然是不被主人允许。
她被拉了回来,圈入怀抱。
有限的空间里,米薇听到他在耳边低语:“好想你。”
想你。
特别想你。
鬼使神差,她抬起脑袋,下意识歪头小声问了一句:“真的吗?”
肯定这种话从没有必要说出口,因为可以用更直接的行动来代替苍白无力的言语。
原有的禁锢被撕扯开来,心脏里剜出流血的情感,有种将灵魂从肉|体之中抽离出来的赤|裸之感,淋漓尽致地展现出血液里沸腾着的欲|望,迫切、不可名状、甘之若饴。
米薇的眉头轻蹙,目睹眼前的场景后,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
“你先听我说,我们现在不能做那件事,如果做了的话,你的头疼不会更严重吗?万一拉扯到伤疤或者神经,留下后遗症了怎么办?”
窗帘彻底拉下,但房间里留下了最后一盏灯,因为他要看她眼底尽是自己的模样,看她完全迷蒙而醺然的黑色双眸,看见她满眼爱意的姿态,柔软躯体的里里外外全部被自己的气息所侵染。
“不要这么着急……慢、慢点。”
原来,她的胸膛之下可以是柔软的被褥和枕头,也可以是绝对灼热的肌肤。
断断续续的请求伴随着啜泣和呜咽在耳边萦绕:“伊戈留沙……关灯。”
“快关灯。”
暗红色的领带早已变成了一片扭曲的褶皱,它的面料足够丝滑柔软,但成为禁锢缠绕在双手上时,领带的韧性足够勒出伤痕,反抗者的挣扎越激烈,勒痕的颜色越深刻。
“不要绑。”
“不要绑,我不会走的。”她不会跑。
他不信,无法确定未知的走向。
他没有说话,一味将手掌覆盖在她鼓起的小腹上,摁住腹部下压,眼底升腾起浅浅的笑意,手掌一路顺着抚摸上脸颊,迫使她睁开眼睛。
“看着我。”
感觉很美妙,比想象中还要不可思议,还要难以抗拒。
她的背部不受控制地躬起,酥麻如同附骨之疽,吞噬理智,淹没过躯体上的每一个敏感之处。
“你是我的,我的米薇。”
“你是我的。”亲爱的,别离开我。
“我爱你。”让我和你反复经历这一切。
让我融入你的生命。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尽管此刻我仍感受到你不是那么在乎我。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窗外世界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饥饿感、困意、疲惫纠缠在一起打架,最后前者胜出了,她的低血糖犯了,胃很难受,浑身疼得厉害,满是肿胀酸涩之感。
入夜,伊戈尔听到了一些含糊不清呓语般的句子。
静悄悄的卧室里,本来蒙在被子里的米薇探出脑袋,甚至还没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用手指戳了戳,表达真实想法:“伊戈留沙,伊戈留沙……你睡着了吗?”
“你家冰箱里有可以吃的东西吗?我好想吃东西,我好饿。”
真的好饿啊,她的肚子好饿。
想吃一堆东西,什么样的都可以。
其实她从学校来这里前根本没吃东西,一心想着回家后,没想到变故来得悄无声息,完全不吃一点东西睡觉也能忍受,但消耗透支体力后让她用睡眠填饱饥饿感,未免太苛刻了。
好在伊戈尔的睡眠一向很浅,他起身后到楼下的厨房找食材,清洗好食材后拿到料理台。
准备好晚餐的伊戈尔端着餐盘,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偌大的主卧里,米薇又睡着了。
睡着后的她收敛起平日里的锋芒与谨慎,静静地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睡觉,很像一颗长在地里蔫巴坏掉的小白菜。
裸|露着的皮肤上零星遍布着吻咬的痕迹,披散的乌发有些乱,却透着光泽,因此丝毫没有打破周身静谧美好的环境。
伊戈尔把这颗小白菜从被子里扒出来,搂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拨开散乱的发丝。为了让白菜更好成长,培养者还需要施加养料,浇灌水分,甚至用一些特殊手段强制催熟。
他唤了米薇几声,奈何没有得到回应,只好用密密麻麻的吻唤醒。
这招奏效迅速,但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小白菜长腿跑了,好在他及时抓住了脚踝,重新抱回床中央。
不知道为什么,米薇感觉自己集中不了精神,脑袋昏沉,被制止动作后顿然感到茫然失措。
“为什么拦我?现在的时间是不是很晚了?我想回家,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
他表现出不容拒绝的严肃,提醒着现在是进食时间,还不能回家,得先把饭吃完,不能浪费。
“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伊戈留沙。”
“不可以。”
“好吧,那把餐具给我,我可以自己吃。”
他对这样的推拒习以为常,知道他的米薇需要一点点必要的胁迫才能妥协。他怀着偏见的自私,不希望她浪费体力在这件日常琐碎的事情上,只需要她把全部的力气,都放在他身上,完全注视着他。
喂饭的勺子停顿在她的嘴边,看着米薇几次咀嚼后迟迟没有咽下,吞咽的动作很缓很慢。
进食机械,神情中透着茫然绝望。
见她只吃了几口便停下,伊戈尔不忍问:“还要吗?”
“不要了。”
他皱眉道:“为什么?”
“我饱了。”
因为不太好吃,尽管份量很多,卖相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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