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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颂这一份‘永远的奥古斯都’
通体漆成桃夭粉的火烈鸟舰艇在日暮前高调抵达德雷斯罗萨,这是离开兰塔的第三天。
那片冰域从兰塔辐射向外逐渐融化,在进入德雷斯罗萨的海域后便重新归春,气温回升,碧空如洗。
在兰塔打过的那通电话最终通向艾斯,年轻的少年倔强而失落,他想见的人轻声细语同他失约,少年连语气都变得楚楚可怜,潼恩花了很久抚慰他的心。
艾斯不情愿地按潼恩的要求将电话虫递给哉阿斯,潼恩三两句把事情带过,随意诌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逼着他们先行离开——他们也不得不离开,按多弗朗明哥的说法,即刻出发返回莫比迪克号佐伊的腿才有救。哉阿斯神经大条,他来转述会增加一些乱七八糟的冗余色彩,纵使是马尔科和贝克曼也只会觉得他们乱来,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真相。
银河在无菌舱里沉睡,这三天他睁眼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醒来也是昏沉混沌,意识不清。潼恩没机会看到这些,是一位高挑曼妙的苗绿发秘书小姐每日来报。
两三天的时间里,银制颈环在她的肩颈和锁骨上磨出了红痕,双腕也被戴上了相同质地的镣铐,侧边的卡扣被多弗朗明哥系上了厚重的粗链,一端焊死在他房间的墙壁上。
算是心照不宣的囚禁,毕竟是四皇红发和卡普亲自教出的人,这艘船上除了多弗朗明哥外大家都不敢松懈,无一例外。
“多么漂亮的女孩儿,会是这个世界的宠儿吧?”莫奈第一次踏进JOKER的房间,戴着装扮成秘书样的黑框眼镜,窈窕立在潼恩面前,她在她面前弯腰垂眸,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自言自语。
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都在悬赏令上见过这位小姐,年少又明艳,回眸都惊鸿,伟大航路唯一的ONLY DIED,却至少有三方势力小心护着。JOKER为这次行动准备了很久,查背景,收买线人,定计划,甚至于亲临永冻港兰塔,很难相信他只是为了把一个年轻的姑娘绑过来,用的还是可笑的胁迫政策,看起来倒更像怀柔。
“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潼恩笑了笑,把双手举到胸口前让她看见,金属镣铐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端坐在红木桌后的黄花梨圈椅上,JOKER亲手为她披上名贵的紫貂,垂下的貂皮遮住了腕上的手铐。她脊背挺得很直,端庄而肃穆,比起这艘船上自由活动的任何一人都更像是主人与审判者——如果忽略她脖颈上刺目的颈环。
像是留情的圈养。
她唯一活动的范围就是那张红木桌和圈椅,躺着靠着都行,唯独半步都离开不了,手铐内部有一圈细密的海楼石小刺,用力挣轻易就能扎进皮肉里,把整个手腕都磨坏。
“别吓到我们的新家人,莫奈。”JOKER曾这样笑说。
——
“已经临近德雷斯罗萨的海域,预计傍晚七点抵达,”拉奥·G看着熟悉的远海松了一口气,抹了抹头上的虚汗,随口和路过的莫奈低声抱怨,“少主这一步棋风险实在太大了,说是看重她的果实,但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吧?我们还没有挑衅两位四皇的能力,你也听说过的,海上都称她是红发和白胡子的珍宝。”
“十多年前那颗果实流失于德雷斯罗萨,早该回来了,这片海上还没有某样东西尊贵到要少主亲自等待。”
莫奈推着餐车从拉奥身前经过,脚步和笑容同样轻盈,“G,他可是未来会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啊,我们当初不就是这样坚信着,才恳求拥有一个跟在他身边的机会么?”
拉奥闻言点头,莫奈说得没错,唐吉诃德是他们认定的归宿,多弗朗明哥是他们的神,他们在他身前跪拜,而他终会给予他们无上荣光。
“你又要去给她送饭?说起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拉奥好奇得很,登船后那位小姐就被带进JOKER的船长室闭门不出,那房间平日里就无人能踏足,如今看得更严,飞只苍蝇进去都能被JOKER绞死。拉奥碎碎念,“卡普和红发养出的人,怎么看都不简单啊,是那种花枝招展魅惑人心的女人么?!我的上帝啊,少主难道要给自己找个来路不明的王妃??”
莫奈轻嗤,“闭嘴,G,你的脑回路发展和你跳脱的思维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我不喜欢听你说这话,尽管我心里也有这样一个答案。”
“是砂糖和德林杰他们最亲近的那款,纯粹而自由的斯特勒蓝鸦,”莫奈停住餐车,好像真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甚至抱着双臂来回踱步来反复确定自己的回答准不准确,最终只是将一束散落的鬓发撩到耳后,“可惜被少主亲手戴上了海楼石镣铐,相当于年幼的雏鹰被折断了不算丰满的羽翼。”
——
“下午好,莫奈小姐,银河今天怎么样?”
潼恩静静看着房门被推开,莫奈推着熟悉的餐车走近,从餐车中小心端出餐盘,一份置于红木桌的主位,热气从餐盘圆罩底部散出,另一份放到潼恩的面前。莫奈打开餐罩,把那盘鹅肝酱鲜贝烩宽面往她的方向推近了些。
“你每天看见我好像都只有这一个问题,或许JOKER他更希望听见你为晚餐不合胃口发发牢骚或是问一问现在外面的风景怎样,”莫奈弯腰,从餐车里取出带着族徽的精致银制刀叉递给她,“体内的毒素还未全部排出,但有好转,他今天多醒了两次。”
潼恩接过,靠在餐盘边,被束缚着用什么都不顺手。潼恩粗略瞟了眼红木桌前空无一人的主位,今天似乎整个下午都没见到他。
“今天不用等多弗朗明哥么?”
多弗朗明哥不会缺席与她的三餐,每日莫奈送上餐食时他人还未到,可只要潼恩先一步拿起刀叉准备开动,就会被蛮横的白线利落绞走餐具,直到身形挺拔,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从大敞的门后悠悠踱步而来——潼恩曾和莫奈吐槽问他是每天都这么人模狗样吗,吃个饭连头上的发胶都是新抹的,莫奈眯眼笑而不语——弯腰捡起掉落的刀叉,掰开她的手指帮她握好,再合拢,而后敞开腿坐下,笑容浮夸,说真是不长记性又不懂事的小姐。
“少主在同家臣会面,您今天可以先用餐。”莫奈应声改口,回归到那副温婉又十分不起眼的秘书模样,她总是能很好地拿捏自己身份的尺度,“我们预计七点抵达德雷斯罗萨,少主会亲自带您回宫殿,迎接您的平民会从港口一直到王之高地,这是德雷斯罗萨至高无上的欢迎仪式。”
潼恩眨眨眼,这个略微奇特的说法让她感到不适,“有种我要在那里定居的感觉,好奇怪。”
“你会在那里生活很久的,JOKER会在他的所有子民面前介绍你,带你出席接下来的每一个盛大庆典……你只会短暂地失去自由而已,但你将有幸得到JOKER亲赐的荣华富贵,”莫奈微笑,“他对家人总是很宽容,而你又是一个特殊而罕见的存在……”
莫奈停顿一会儿,“我总觉得,就算哪天你把他肩上的貂烧了他也无所谓。”
潼恩眨眨眼,很是狡黠,“你好像给我提供了一个很棒的思路,莫奈,你不知道,烧一件名贵的貂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还真是顽劣的小姑娘,被红发养得娇憨,”莫奈摊了摊手,素白的五指搭上餐车的边缘便准备推车离去,“总之,欢迎来到德雷斯罗萨——爱与激情之地。”
“莫奈,”潼恩突然出声,在背后叫住了她,“我会带银河离开这里,我们会回到雷德弗斯号,那里才是我的家。”
莫奈停下脚步,她在门槛前回头,眼神似乎有些玩味。
“可他噩梦里都在喊你的同伴的名字而不是你,这对你来说值得么?”
潼恩听得一愣,随即咯咯笑。
“他不喊哉阿斯难道喊我的名字吗?拜托,他们足足有十八年的羁绊,怎么能是我与之共享和插足的啊。”
“我在噩梦中也不会喊银河的名字,但如果是我躺在那个挥斥着消毒水和药味的无菌舱里,躺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银河也会救我。”
莫奈不置可否,她不理解也未曾经历这种不能被称之为情愫的情义,若是她作为人质就应该牺牲自己保全家族,多弗朗明哥和家族利益至上是不必言说的道理。
“搞不懂,但似乎不错。”莫奈拂走肩头散落的碎发,没放在心上,“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从明天开始给你送饭的就不是我了,我可不是地位低下的送饭丫头。”
“那我抱怨一下,我不喜欢鹅肝酱,它的腥腻让我有种吃爷爷做的沙丁鱼的错觉。”
——
莫奈推着餐车轻巧关门出去后,潼恩草草划了几口烩面,这几天食欲都不太好,多弗朗明哥的喜好与她大相径庭,他似乎只喜爱与身份相匹配的奢侈,过于肥腻的金枪鱼,腥咸的橄榄鳗鲡,再浇上一层用料过足的鹅肝酱,吃一顿腻一整天。她曾和多弗朗明哥碎碎念,让她也住进无菌舱每天一日三餐直接输营养液算了,至少能在银河转醒时和他说上两句话…当然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多弗朗明哥的回应是直接上手扼住她的双颊用物理方式让她闭嘴。
晚上休息前多弗朗明哥就直接裸身卧在红木桌旁的那张大床上,潼恩让他把衣服穿上,说这让她有种被迫逛花楼的感觉,实在有辱斯文,看多了长针眼,多弗朗明哥浮夸大笑着五指出线,束住她的腰将她扯过来紧紧压在宽阔硬挺的胸膛上,问她平日里不就是这样躺在红发的身上么,拉扯到极限的镣铐在空中晃荡,将手腕硌得生疼。
潼恩:什么?你怎么能偷窥我和船长的夜间生活,疑惑.JPG。
潼恩放下刀叉,将剩了大半盘的烩面推远些,靠在椅背上盯着墙上大敞的窗户发呆。那扇窗装修得精致,窗框都雕着繁复的立体雕花。
海鸟擦着舷窗掠过,海天同色,涛声悦耳,算算日子,艾斯他们离莫比迪克号应该不远了。一切终将向好,她被镣铐禁锢倒不打紧,银河不是果实食用者,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若是运气好一点,他们甚至能比哉阿斯更快返航。
终归是要回去的,异国他乡,夜里入梦也不踏实。
门外传来响亮有力的脚步声,携着上位者自带的压迫感。
“莫奈说你对今天的晚餐意见很大,是因为我不在,你便失去了用餐的心情?”
多弗朗明哥踢开船长室的门,大步迈进来在桌前站定,俯身越过红木桌单手轻轻扼住了潼恩的下巴,拇指已熟练撬开她的牙关抵进,另一只手攥着银叉在盘里囫囵裹了两圈,从她的齿间塞入。
“你瘦了,这样不好看,”多弗朗明哥探向她的耳侧,唇贴着她的耳尖缓缓磨蚀,“我欣赏丰满绰约的美人,可你这个样子就算穿上王妃裙都算不上合格。”
潼恩感觉自己的喉在他指下艰难滑动,堪堪咽下那一口宽面,侧颈挣开了他的桎梏。
“那你应该邀请莫奈来,她穿会更好看,何况她比我更想当你的王妃。”
多弗朗明哥面上还保持着进门时的笑意,他五指向下,与她的身体曲线严丝合缝,滑至手腕,抓住她双腕间的手铐,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钥匙解开。
咔嗒声响过,力量像一股热流缓缓流回体内,却阻于脖子上的颈环,潼恩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动作卡带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终究只像个普通人。
“接下来你享有一半的自由,从海岸到王之高地。我想你不愿在万民面前展露屈辱的枷锁,像你这样的女人通常是自傲的,当然,我也愿意给予你独立行走的尊严。”多弗朗明哥在施舍。
“给予战利品行走的尊严?真是大方啊多弗朗明哥,这让我很费解,似乎我是你千里迢迢宴请的客人,而你宣示着你作为主人的热情。”
可你在兰塔的手段和吃相实在难看,银河的痛苦无法减少半分。潼恩微微低下了头,额前的发遮住了她的眼眸。
“好人全让你给当了啊,JOKER。”
“莫奈应该和你说过,我对家人一向很宽容。”
多弗朗明哥伸手扶住她的腰肢上下摩挲,她的腰太细,或是他的掌太过宽大,让这个姿势更加暧昧。
“喜欢露背或是拖尾的礼服吗?待会换上它,走在我的身后。”
——
庞大的火烈鸟缓缓驶入港口,多弗朗明哥立在船首,俯瞰下方万民攒动,潼恩站在他的身后,视线飘得很远。
莫奈没有说错,人山人海来形容都稍显单薄,这声势过分浩大的欢迎庆典似铺天盖地,人群从阿卡西亚蔓延至格林比特,那是目光都无法企及的北侧孤岛。
多弗朗明哥踏下舰艇,双指捻着锁骨前的天鹅绒领结,笔挺的猩红色西装很好地勾勒着他健硕而挺拔的身形,胸前斜插着一株郁金香,是稀少名贵的奥古斯都,在这片花朵肆意生长绽放的土地上也鲜有的花种,却也毫不吝啬地簇拥着装饰在她的裙摆与发间,大概是王室花田一整年育出的量了,能在动荡不安的阿拉巴斯坦买下一座小城。
耀目的鲤金如同盛放的火焰,悦动在多弗朗明哥的胸前和潼恩的裙间,一前一后,引来无数视线交织,人群窸窣而又归于平静,德雷斯罗萨万民以目光朝拜,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永恒的奥古斯都!Semper Augustus!!”1
“它的颜色是白色的,在蓝色的底部有着暗夜的猩红色,在顶部正中央,有着一朵正在绽开的火焰!”
“洛神花的酸度融合在金酒中,象征着辉煌的火焰,尾韵以初遇的一见钟情赞颂这一份‘永远的奥古斯都’!”2
“那一千年里,君主克里斯蒂安佩戴上永垂不朽的焰色奥古斯都,歌颂安妮塔的降临。赐予我们荣光的陛下啊,王之高地是否迎来了它的另一位主人?”3
漫天花瓣洋洋洒洒,从人群中少女的花篓中扬至红毯上方,罗德斯玫瑰明丽炽热,Unison璀璨如明珠,却没有他们衣间那几株郁金香夺目。
而他犹如凯旋高歌的国王。
潼恩突然想起抵达德雷斯罗萨前莫奈为她换上繁复的礼裙,腰间的郁金香炽烈如火,她问为什么它们被采摘下来还似有生命一般,不会像玫瑰一样变得焉巴巴的。
“因为这是永恒的奥古斯都,花开不败,见证过八百年前首任君主的加冕,见证了德雷斯罗萨每一任国王与王妃的爱情。”
“我能穿我自己的裙子吗?我不喜欢大红花。”我不是来这座岛上做客的客人,也不是婚礼主角。
莫奈摇头,“少主定下的事,没人能更改。”
莫奈将花瓣点缀在她发尾。
“为什么要给我?”
不知道,也许是他一时兴起,也许是他一见钟情。莫奈想。
——
多弗朗明哥举起右手在耳侧,五指缓缓压下,压下了人群的躁动与欣喜若狂,而后转过身来,向潼恩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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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想吃多弗朗明哥的粮,于是逼迫自己动手。
1永恒的奥古斯都:打破荷兰郁金香泡沫经济的那种花
2:百度看的,觉得贼顺口,是那种离奇又扯淡的美,莫名踩在我的xp上,就改了改放出来
3:荷兰某个君主爱情故事
情节发展开始出乎我的意料和设想了 呆胶布 猝不及防的走向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