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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落败
顾婉进宫来收魂,看着时间还早带着满脸泪痕的采蘋飘来了春霖堂,安陵容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倒了杯茶,看着身后的采蘋问:“好端端的她怎么死了?”
“被皇帝儿子牵连的呗,三阿哥那个蠢东西看上了她,还被人告发了,皇帝好面子,就只能她死了。”顾婉说完,身后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别哭了,死都死了再哭也没用啊。”顾婉回过头说了一句,看她不再哭了才转过头笑着问:“我可以在你这儿躺会儿不?一个时辰后还得死一个小太监,我不想再来跑一趟。”
安陵容帮她拿了个枕头放在炕上,顾婉立马脱了鞋子跳上床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你也坐吧。”安陵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安常在,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听话地坐在凳子上的采蘋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是人了,不过是在给地府办事,所以也能看见你。”
顾婉舒服地晃悠着脚丫子,却哀声说:“何蕊和其他鬼一起去外面游学这么久了,一点信儿都没有。”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安陵容抬起头问。
顾婉撇撇嘴说:“我是对外面的世界没什么兴趣啦,而且每隔五年就必须得回来一趟,好麻烦啊。”
“你呀你,惯会躲清闲。”
“没有我这样的懒鬼,怎么能突出你的能干?”顾婉慵懒地歪着头,双目含笑打趣坐在对面看着书的安陵容。
安陵容撑起身子拿手里的书敲了下顾婉的脑袋。“好好躺着躲懒儿,再聒噪就让你和黄觉换个地儿。”
顾婉哼了声,巴拉了一本桌上的书看。
一时间安静下来,采蘋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情绪也稳定了,小心地抬头看着一人一鬼安静地看书,觉得时间实在是难熬了些。
“我可以看看吗?”采蘋轻声问。
安陵容抬头看了一眼,想着她应该觉得无聊,拿了本书收回上面的术法递给她。
到了时间顾婉带了块糕点走了。
敬贵妃回来时笑眯眯的,把自己做的糕点放在桌上,看着沉浸再自己世界的安陵容恨不得把她手里的书丢了。
“熹贵妃怀孕了。”敬贵妃坐下来凑近了,犹嫌不够似的把手按在书上说。
安陵容抬起头看向敬贵妃,怀疑地问:“姐姐方才说什么?”
“我说熹贵妃有孕了。”敬贵妃捏了捏安陵容的脸。
“这是喜事啊,熹贵妃好福气。”
被这么一打扰,安陵容干脆收了书和敬贵妃一起聊了聊目前的局势。
熹贵妃身边有端皇贵妃和敬贵妃,而她又忙着看自己的事,实在没那个心思去参与争斗。想了想让宝鹊去守好门,装作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和敬贵妃说:“我觉得,想要扳倒皇后,还得从纯元皇后下手。以皇后的性子,我不信她不会对抢了她福晋之位的姐姐下手。”
敬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陵容,蹙眉说:“这可不能胡说,而且咱们也没有证据。”
“端皇贵妃在皇帝身边呆的最久,我觉得姐姐们可以去找皇贵妃详细问问,未必没有头绪。”安陵容说。
敬贵妃满腹心事地走了,安陵容又拿出收起的书看了起来。
斗倒皇后的事就交给她们三人了。
安陵容两头忙碌,夏冬春那边倒是清闲不少。
温父温母在定州早就租了铺面,温实初起先因着得知沈眉庄去世的假消息颓废了一阵子,等沈眉庄和到了定州之后自然是精神极佳,笑呵呵的围着媳妇和孩子转了好些日子才又把心思放在开药铺上。
如今的沈眉庄也改了名字叫沈如清,当初江管事去办的新身份和路引。
温父温母本就是和善人,知道了沈眉庄的身份倒也没说什么,对沈眉庄和孩子都很好,每日过着含饴弄孙的悠闲日子。
夏冬春依然勤勤恳恳地当着安陵远,每日里跟着温实初看病开方。白兰微在定州呆了几天,带着安陵远去定州的土地庙拜了拜码头,等一切妥当后就回了地府。
样貌俊秀的安陵远也长成了翩翩佳公子,不止讨长辈喜欢,更讨小姑娘们的喜欢。周遭的姑娘们遇着他掉个手绢都是常有的事。
七夕那天约着和土地庙的一群鬼差去逛庙会,没一会儿安陵远怀里就被塞了好几个香包,在几个好友的起哄声里红着脸把香包全都挂在了庙前的树上。
夜深人静时候,几个好友一起坐在树上闲聊,其中一个指着树上的香包说:“这都是你招蜂引蝶的证据啊。”
“付小花!”夏冬春气鼓鼓地瞪着付桃喊了声她的外号,恼羞成怒地控诉道:“我哪儿招蜂引蝶了?”
付桃笑得愉悦极了,指着树上的香包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另外几人听得笑弯了腰,一点儿也没有帮腔的意思。
夏冬春自觉拿付桃没办法,冲着远方哀声叹气:“我都好久没见我媳妇了,你们还拿我寻开心。”
“紫禁城里的美人儿那么多,你就不担心你媳妇变心?”看热闹的薛兰拿手指戳了戳夏冬春的胳膊问。
夏冬春对这一点倒是极有自信,立马变得笑容满面,得意地说:“那肯定不会,比我好看的有我医术好吗?就算比我好看又比我厉害,那也比不过我会说甜言蜜语。”
“她不来,你去找她不就好了?”阮清芷提醒她。
“我也想过啊,但时间好紧。”夏冬春叹口气,越想越心烦,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把话题转到了牵牛织女的故事上。
熹贵妃邀请众妃在她宫中观赏珊瑚挂福袋,安陵容不好推脱和敬贵妃挽着手去了永寿宫。
皇后被几人的言语架着去了寝殿,安陵容看着槿汐端来的安胎药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对劲儿。
安陵容皱着眉唤了只灵蝶飞进了寝殿,皇后和熹贵妃对峙,胧月却进了屋。
甄嬛倒地流产,皇帝看皇后的眼神冷得跟淬了毒一样。
等着甄嬛醒过来,安陵容站在人群后听着熹贵妃哭诉,觉得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仗着地府的书寻常人看不见,拿了书出来看。
直到胧月哭着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安陵容才抬起头看向胧月。
“皇额娘她推了熹娘娘,她推了熹娘娘。”
皇后百口莫辩,被禁足景仁宫。
大戏结束了,安陵容和敬妃一道儿回了咸福宫,进了春霖堂关上门拿起书继续看,宫里的这些戏码和书中的世界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敬贵妃倒也甚少来打扰她,只在淳嫔有了身孕时来找她一同去送了贺礼。
三阿哥被革了三阿哥的黄带子赶去做了允禩的儿子的事,敬妃也只是派含珠过来说了一声让她知晓。
皇后手中没有皇子了,也不知还会有什么后招。
皇帝设宴,安陵容自是没资格过去,没一会儿春霖堂就来了客人,孙柔进屋放下一个食盒说:“今晚的美食给你也带了一份,免得你抱怨一半过得是神仙日子一半过得痛苦不堪。”
“还是你心疼我,今晚宴会快开始了,要不我替你走一趟?”安陵容打开适合闻了闻味道,露出心满意足的享受样子。
孙柔温柔地笑了笑,领了安陵容地好意说:“你快尝尝吧,我去就行了,等我回去才开始。”
安陵容扭头看了眼虚弱的孟静娴说:“要不把她锁在城隍庙吧,等明儿再送回地府,这几天死人忒多,去一趟地府得耽误好些功夫。”
孙柔觉得这主意倒也不错,丝毫没有关照一下刚生了孩子死于鹤顶红的新鬼的感受,挥挥手带着新鬼麻溜走了。
美食在前,看书什么的等会儿再说。
吃饱喝足的安陵容收了东西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儿,却等来了回宫的敬贵妃。
“姐姐今晚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安陵容明知故问。
敬贵妃简明地说:“剪秋下毒谋害熹贵妃和六阿哥,却不想阴差阳错被娴福晋吃了,生下世子就毒发了。”
“倒是可惜了娴福晋遭此一难,熹贵妃和六阿哥没事吧?”安陵容一圈儿走回来问。
“她们倒是没事。”
安陵容晃悠着步子说:“只盼着景仁宫的奴才们吐一些该吐的东西才好。”
敬贵妃点点头说:“就怕剪秋的嘴硬问不出来什么。”
“剪秋不说还有其他人呢,姐姐不必忧心。”
江福海不负众望把她们想要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皇后再无翻身之法。
听说皇帝要见皇后,安陵容倒是有些好奇皇后最后会说些什么,隐身去了趟养心殿。
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男子的誓言便是如此不可信,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却永远最爱自己。安陵容看着这个手上无数鲜血的男人控诉皇后杀了亲姐姐,他又何尝不是杀了自己的亲兄弟?这天底下的男人定下的礼教把女人困在四方的院子里,却还想着妻妾和谐的美梦。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斗争是为自己而战,披上权力的皮囊来昭显自己的荣耀,却把后宅甚至于后宫的斗争称为阴私手段。
皇帝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错的只是女人,是女人不大度不贤德。
皇后哭诉着自己的孩子在雨夜不治而死,皇帝却无动于衷。
说着皇后疯了的皇帝看似痛心疾首地质问皇后为什么不恨他,实则不过是明知皇后威胁不到他一丝一毫,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能对自己能造成什么伤害呢。
被困在院子里的女人,大多囿于情爱不得解脱。
这天下,这大清朝,糟糕透了。
皇后再怎么诉说爱意,皇帝依旧沉浸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害的恨意中。
安陵容听着皇帝的废后诏书,想着事情也该结束了,唤了只灵蝶送去了定州。
事情出现了转机,安陵容看到皇后因为听到纯元皇后的遗言而落泪,不禁猜想她是因窃喜而流泪还是因为愧疚。
纯元皇后恐怕也是知道自己为何而死的吧。
皇后幽禁于景仁宫,活着也只是熬日子了。
只等皇帝归天,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任是酆都大帝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毕竟她也是遵旨行事。
敬妃忙着教养胧月,宫中熹贵妃独大。
安陵容桌上的书摞得越来越高,写过的草纸堆得高了就带出宫放到自己屋子里,她的屋子里也多了一些从地府拿来的瓶瓶罐罐和装好的液体。
又到盛夏,安陵容本不愿跟着去圆明园,但迫于敬贵妃和胧月两人的软磨硬泡还是跟着去了。
在九州青宴设宴,摩格可汗上来就来了个下马威,安陵容听着那句故人不由得看了眼熹贵妃和果郡王。
看着熹贵妃把酒洒在了地上,安陵容放下手里的小点心专心看起了热闹。
听着这可汗的话,难道这人是熹贵妃的烂桃花?
摩格来着不善,以九连玉环刁难,苏培盛拿着玉环出去了,安陵容看着歌舞瞧着热闹吃点心,没一会儿胧月就砸了那九连玉环。
不愧是甄嬛的孩子。
熹贵妃和敬贵妃几句话堵得摩格哑口无言,安陵容听着皇帝和摩格的交锋填饱了肚子。
宴席散了,敬贵妃带着胧月在园子里看花儿,安陵容坐在另一边看着两人玩闹,思绪却已经飞到了没看完的书上。
第二日传来皇帝旨意说熹贵妃病重,还不许人探视,敬贵妃匆匆忙忙出门去寻端皇贵妃,安陵容放下手里的烧杯唤了只灵蝶去探探究竟。
等灵蝶查探到轿中坐着的只有一张药方,便明白了皇帝舍不得甄嬛,她也就放了心不再管这事,等着回宫。
回宫后敬贵妃带着胧月去给皇帝请安,安陵容索性唤了灵蝶守在养心殿。
听到果郡王私自带兵出关,安陵容放下手里的书皱眉继续听皇帝和甄嬛的对话。
皇帝轻拿轻放倒是让安陵容觉得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位皇帝,不过甄嬛无事就好,召回了灵蝶继续看起了书。
地府因着扩大规模有了不小的变动,江管事被调往地府担任判官一职,黄觉孙柔几人也升了职去了其他地方担任管事,还有七八个鬼差去了地府任职。地府选拔了一批法术学的不错的新鬼在各地任职,安陵容带着林贵一起拿着名单去接收从地府派来的鬼差。
“也不知道新来的里面有没有做饭好吃的。”林贵手里拿着名单坐在城墙上哀叹。
安陵容站着倒是方便地轻踹了他一下,这几天她的一张脸比锅底灰还黑,话也一天比一天带刺儿:“你一个鬼不吃东西又饿不死,嗷嚎个什么劲儿。”
林贵啧了声还想反驳,却被安陵容一扇子敲在脑袋上:“你去看看他们怎们还不来?这群鬼该不会迷路了吧?”
“我去哪儿找啊?要不然这样,咱们再等一个时辰,还不来咱们就回去。”等了没一会儿但也不耐烦了的林贵殷勤建议。
安陵容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也坐下来拿出来一个向日葵递给林贵,自己也拿了一个,林贵取了个小布袋放在俩人中间用来放瓜子皮,边嗑瓜子边等。
“你这向日葵从哪儿来的啊?送了那么多怎么还有?”林贵磕着瓜子好奇问。
“昨天去地府碰到蒙古那边的朋友,他们今年种了好些向日葵,聊到兴头上给我分了一大袋。”
“你回礼回了啥啊?”
安陵容啧了声,说:“没回,我当时兜里空空如也,送啥啊。”
“那你还拿那么多?”林贵惊呼。
“人家热情好客,我有什么办法,还请我哪天有空去蒙古骑马打猎唱歌喝酒。”
林贵都顾不上嗑瓜子了,不敢置信地问:“他们为什么只邀请你?”
安陵容顿时乐了,得瑟道:“不止我啊,还邀请了顾婉和我媳妇。”
林贵哑言,哼了声继续嗑瓜子,忽地想起来问:“去年城隍爷带着你和顾婉出去了好几天,说是去抓鬼了,其实是偷溜去蒙古了吧?”
安陵容装哑巴闭口不言。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林贵也不说话了,空气中只能听到嗑瓜子的声音。
一群鬼驾着云总算是到了城门口,安陵容扫了一眼也没起身,嘴里还磕着瓜子就问道:“这是迷路了还是驾着云走过来了?”
十几个新鬼里一个样貌不错的男鬼出来解释:“禀告城隍爷,我们因为迷路来迟了,还请恕罪。”
安陵容惊得嘴里的瓜子都不嚼了,林贵看了一眼安陵容,乐得笑得弯了腰。
安陵容站起来咳了一声,纠正了下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和善面孔说:“城隍爷近些日子去云南那边了,还没回来。我叫安陵容,是京城这边的管事。”说罢踹了踹一边还没缓过劲儿的鬼说:“他叫林贵,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林贵也站起身,客套了几句。
鬼差都齐了,安陵容带着一群鬼差去了城隍庙,跟他们示范了进入鬼界的入口,扫了一眼新来的鬼差说:“咱们在城隍庙周遭也有住房,但是最主要的活动区域还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里。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让林贵带你们去看看,房间里都放了你们需要的,还有什么需要跟林贵说就好了。现在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晚上安排大家见个面。”
安陵容说完,林贵很是上道的带着一群到处乱瞟的鬼去了各自的房间。
所谓的鬼界其实就是各地城隍庙附近开辟出的一处独立空间,只需要有地府令牌就可以出入,鬼差也不可能闲的没事儿干在人间晃悠,平时都生活在鬼界里。
好些相熟的都走了,新来的一批鬼差还不知道怎么样,让人头疼。
安陵容起床后梳洗完晃悠到厨房热了一碗牛奶,掰着馒头泡到牛奶里,拿了个勺子捣碎了,奶香味萦绕在鼻间,却格外怀念孙柔的手艺。
傍晚时候几个鬼差在厨房里忙活着晚上宴席上的菜,安陵容进厨房拿了根黄瓜填肚子。
“新来的鬼差怎么样?”安陵容咬着黄瓜问。
切肉的王复抽空回:“我过来的时候都在收拾屋子呢。”
“怎么还在收拾?”安陵容说完又咬了口黄瓜,想了想拿着黄瓜走出厨房去了鬼差们的住处,看到院子里有几个面生的鬼,走过去嘱咐:“你们自己的地盘随你们折腾,但是院子里的树和花花草草还有秋千什么的可不能给挪了。”
“管事放心,林前辈嘱咐过的。”新鬼差麻溜回道。
安陵容嗯了声啃着黄瓜走远了。
晚上设宴迎接新来的鬼差,安陵容简简单单说了两句,让大家不必拘束,只管尽兴。院子里又满满当当地坐满了鬼,不管是相熟的还是不熟的,今后就都要一起过活了。
第三日一早林贵和顾婉带着新鬼差去认认路,一群新鬼差手里拿着地图跟在两人后面转悠,听着林贵说着京城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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