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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47 善意与恶意
水,源源不断地灌涌进来。
逃,可是四面八方,甚至是上方都是墙壁。
她慌张了。
一直觉得,唯独淹死最可怕。从生到死明明只有两分钟,水灌满肺部,无法寻求氧气只能于水中挣扎,痛苦与绝望令两分钟变成无限期。
太可怕了。
逃,要逃!
疯狂捶打墙避,疯狂呼喊,没有任何作用,水最终灌满空间。
救命——
痛苦没如期而至,墙壁破裂了,她被水流冲出来到达水面。大口吸着空气,咳出口中的水,没事了,她高兴地四处张望寻找陆地。
平静的水面上,只有一个人俯卧泡在水里,明明没有看到脸孔,她却清晰知道这是谁。
尖叫着,想要游过去,可是偏偏被水流冲开相隔越来越远。
不要、不要!
“李烨——!”
可玥陡然张开眼睛。
心脏相当的闹腾,呼吸也很混乱,她没有理会这些转转眼睛看到白色天花板。刚才的是梦?明明没要回想,梦境擅自重复流转,慌张的心情没有安抚心脏反而提起了之前的回忆。
自己不是被困在车里吗?然后看到李烨……
是、是啊,李烨呢?!
可玥猛地蹦了起来。
“啊!怎、怎了?”
而下一刻,扑到一个怀抱里。
晕眩感与消毒药水味同时充斥脑袋与鼻子,身体发软。不过没关系了,可玥既软软靠在那怀抱里又收紧双手不允许对方离开。
李烨完全搞不懂情况,就这样呆愣地被她霸道地反抱在原地。
“怎么了?突然坐起来对身体不好的,再躺一下吧?”
怀中人不愿意,除了摇头外手收得更紧了。
哎哟哎哟,醒来怎么变成小孩子啦?
无奈地笑笑,李烨的手也被抱着,只好反手小幅度拍拍她的背,不过拍两三下便不敢拍了,因为她想起可玥的背有烫伤的。
“啊,不能扯到背后的伤口啊。”
不再默许可玥胡来,李烨用力将她拉出怀里,双手扶着她的腋窝令她侧躺在病床上。无法抵抗那股力量,可玥也没反应过来,眨眼看着尽职保镖帮自己盖好被子,不过当看见李烨好像有转身离开的迹象时,立马扯住了她的手。
当然同时也触摸到李烨缠在手上的绷带。
可玥下意识缩回手,并顺着视线看到了李烨不仅手有绷带,而且手肘与小臂也同样包得白白胖胖。脑中当即回想起李烨在车窗外不顾流血依然用手砸窗的画面。
又害她受伤了……
想捉与不敢捉,纠结的心情如同此时可玥脸上的表情一般,想哭忍着哭。
真是变小孩啦?
笑着停下半起的身体,李烨伸手拉来椅子坐在上面,上身倾向床边。可玥看她没离开反而愿意这样安定坐在旁边,表情渐渐放松下来,可惜手依然不敢去触摸。
清醒过来后,什么事都会想起。
想起被困于车里的事,被车追逐的事,在作坊被人袭击从而烫伤的事……以及被李烨不愿靠近,甚至表现嫌恶的事。
尽管在酒店时于沙滩上关系有所缓解,李烨也表示愿意好好谈一谈,可是之前她各种嫌弃自己的表现,真的深深刻在可玥的恐慌中。在她与李烨的问题真正解决前不能再出现状况了,可玥把手藏进被子里,慎防自己又不自觉犯错。
眼睛看着被子里扭扭缩缩的,李烨略为酸意的笑更大了,手探进被子里扭曲之处,将对方的手拉出来。
“我的手绑着绷带,很粗糙所以不能摸摸妳。妳脸上被当时爆开的车窗玻璃划出不少伤口,虽然都不大不深不用贴胶布之类的,但也要当心喔。”
可玥手背被李烨的手包覆着,绑带的磨擦干燥感还带上一种烘热。
“还有背上的烫伤可能有感染风险,毕竟河水不太干净。现在伤口已经处理好,但这几天不能洗澡哦,刚才护士有帮妳擦过身体了,就忍耐一下吧。至于头发的话,哈哈,我们俩都这样,只好拜托笨蛋徐,如果她不愿意我们只能去找洗发店?我不太建议去呢……”
平时安静无话的李烨,又变成话唠了。然后这一份烘热随着她的话,直传进心里,涌上可玥的双眼。
明明是不久之前而已,如此处处为自己考虑,如此喋喋不休的李烨怎么恍如隔世呢。难道自己还在梦里?所以眼前的李烨才会越来越模糊?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哈哈,不是啦。”
拉起可玥的手,将那份柔软抚于自己的脸上,李烨闭上眼轻轻小蹭,“我就在这里,不是发梦哦。”
嗯,泪水冲出眼眶,眼前清晰了。
嗯,手心触摸脸颊,心境清静了。
可玥没有听话,伸出手揽住李烨的颈脖,重新将自己埋进自家保镖的肩膀间。
“哈哈哈,真是的……”
李烨上半身贴到床上,任由对方抱着,腾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有点……倔强,害妳担心呢,以后不会了。真的,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啊。”
肩膀处的可玥摇着头,李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道歉,不要道歉。
既然不用道歉,那么,李烨只好用行动来证明她的歉意了。
双手环过可玥,李烨以同样的力度回拥。
以后都不会了,李烨以后都只是“李烨”。
从醒来到现在,抱来抱去的有三、四次了吧。
在门外面的徐子煜十分超级想吐槽!
妳们俩个过期新婚夫妻快去再婚啦——!!
可是一说出口,这俩又会反吐槽回来为何要结婚。与不懂梗的人聊梗,永远只会自己无聊打脸。
“喂,人家医生给妳的脖子上挂条布绳子,不是用来装饰是用来让妳挂手的。”
始终忍不住,徐子煜进去打断两人,再抱下去真不用回家了。
一听到“用来挂手”,可玥马上推开保镖看看,果真发现她的脖子上有那种平常骨折后用来吊着手的布条。
匆忙把李烨的手塞进去,可能被摸到伤口她抽气地缩了缩,可玥又紧张得手足无措乱在那里,上不是,下不是。
“噗哼。”
“啧啧。”
然后,没心没肺的保镖与刑警,一个憋笑一个砸嘴的。
如果叫检察院、法院或公安局的同事看到那个冰雪女王原来是如此不淡定,大概他们都会不淡定了。
被人这般鄙笑,可玥的脸整个憋红,气不过便拿坐得最近的自家保镖出气。但那一下下出气棉花拳哪会打疼人,李烨“哎哟哎哟”地以头以肩膀接着,笑得开怀。
换得徐子煜翻白眼躲开一波波狗粮。
“啧,好了哦,再放闪放晒我就做FFF团烧烧烧。”
不理会另外两位一脸“妳又在说什么”的疑惑表情,徐子煜把一台手机递给可玥。
“还好妳把公事包丢给我,手机电脑什么的都很安全。在妳昏迷期间有几条消息哦。”
可玥接过手机马上翻开短信,她并不奇怪经过徐子煜的手后短信显示为已读,更让她吃惊是短信内容。
一条是陈瑟红的精神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另一条则是,陈瑟红强迫□□案新的庭审时间定下来,与饶检负责的富二代聚众淫.乱罪是同一天。
同一天,真是巧呢。
可惜饶汐汐现在在想另一件事。
干嘛这些酒店都不能像大型商场一样,建个手扶电梯呢?
“汐汐啊,还是妈妈陪妳走楼梯吧?”
拍拍站着电梯前的汐汐,饶妈妈拉了拉落到手臂的披肩,一副汐汐点头便立马去爬六层楼的热血势头。
汐汐转头上下看看妈妈的唐装女士短裙,当然是不同意啦。虽然妈妈已过更年期,但走光也不是件好事。
“那让爸爸陪妳走楼梯?”
不屈不挠的还有饶爸爸,丝毫不责备女儿的“任性”,“爸爸正好想吃饭前先运动运动,减一下肚腩。”
“不行,医生不是说爸爸你不适合高强运动么,一口气爬六楼你心脏会受不了的。”
“但我们不能让妳一个人爬楼梯啊……”
“爸爸妈妈啊,我都多大了,一个人走走楼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而且这间酒店保安如此高级,除了鬼我想没什么能在楼梯拐走我吧。”
所以,饶汐汐就站在白漆漆的消防楼梯入口,向上张望好像绵绵没尽头的楼梯顶。
虽然并不是一个人。
转头过去看看一直跟在身旁的黑西装大哥,饶汐汐为避免尴尬,咧嘴笑笑。
人家大哥不回话,朝楼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专业保镖真有专业黑漆漆范儿啊。
虽然并不是一个人,但都是特么的寂寞啊!
自从经历过上次突然夜宿别人家,爸爸妈妈好像重新上弹般,安排了数个保镖24小时轮流保护自己。在家里还好,起码就是站在门口而已,不过一上街他们便会紧跟着,管汐汐是上班还是外出。汐汐忽然觉得如果是女保镖,恐怕跟进厕所也不奇怪了。
所以就变成现在,自己与一个恪守职责的严肃保镖,两个人无言无话地站在楼梯口。
“唉……”
汐汐很痛恨不敢坐电梯的自己呢。其实,也不是不能坐,有时要上很高很高如二十来层的话,会逼着自己坐的。只是像现在才个位数的楼层,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坐电梯。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那年被关在行李箱内差点挂掉而得了密室恐惧症,汐汐觉得说出来会被人笑的所以绝对不说。
好吧,毕竟是自己的任性害他们担心了一整晚,现在失去一点自由总算是惩罚呗。
好吧,若要人不知,除非上楼去!
提提连衣裙,蹬蹬高跟鞋,上!
这种“低楼层誓死不坐电梯”的病,倒是意外地锻炼了饶汐汐上楼梯的体力。一般人来说,一口气不间断上到四楼总会有点气喘,跟在身后的保镖大哥因为经过训练体力好不喘气是正常的,可是他挺意外这位娇小大小姐,竟然全程保持相同的速度急急登上五楼,而且中间没有过分喘气。
正刮目相看中,饶大小姐却突然停下来了。
莫非终于累了?
保镖大哥也停下疑惑地张望过去,同时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钻进耳朵。立刻察觉到声音来自上方的楼层,保镖提高警惕跨步到饶汐汐面前。
这种时候,汐汐当真是万分庆幸不是自己一个人啊!
胆小检察官若是一个人,绝对会双手合掌,胆战心惊的不知道继续上去还是下去好。
一保镖一小姐停步安静了,窸窸窣窣变成耳朵听闻的音量。
“嗯……不要啦~有人上来了……”
“管他是谁呢~看,脚步声停了,或许从五楼出去了。”
“求求你放手啦,我待会还要去上班的……”
“嘿,上什么班,今晚的妳我包了~”
一保镖一小姐并没有面面相觑,因为这些怎么听都是偷情的对话,落在这时候这两身份的耳朵里,十分尴尬啊!
瞄瞄旁边依然是一脸严肃的保镖大哥,他脸不红只是眼皮在跳,算是一种尴尬反应么?
……要不,如他们所希望,从五楼的消防门出去吧。
饶汐汐搔搔有点发红的脸,对保镖指指消防门方向,示意不如从这里走。保镖大哥点头同意,率先走了过去。
回望一下楼上,汐汐收起心思紧跟上去。
“杜四少,不要啦!”
忽然传来比较大的一声。
人呢,相对突如其来的大声,总会不自觉望向声源。训练有素的保镖大哥也不例外,他自然回头看,却看到了大小姐跑上去的身影。
喂!说好的从五楼走呢!?
连忙追上去,保镖大哥腿长三步跳两级,始终到达六楼时才仅仅追到饶汐汐。
可是娇小检察官双手已朝着前面的人猛推了!
“呜哇!”
一个大男人,杜智裕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地。贴在墙上,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人十分惘然,来回看着推人者与被推者。
“搞什么啊……”
男人坐在地上抬起头正欲大声开骂,只是看清来人时反倒冷笑起来,“哼,真是阴魂不散啊饶检,听说妳一直在找我,想不到连后楼梯妳都不放过啊。”
“我也没想过会在这里找到你,更没想过你明明有罪案在身,还敢如此猖狂!”
不喜欢这个富二代,他混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汐汐都不喜欢!站在女人前面,饶汐汐认为刚刚纵然像是双方调情,但一旦知道这男声是出自杜四少,她就觉得女方绝对是被他强逼的!
“哈哈,猖狂~?”
杜智裕一边站起来,一边整理歪掉的开襟能看见胸口的衬衫,更一边走至饶汐汐的身前,坏笑扯上嘴角染上眼弧。
“妳最好意识一下自己的境地,不要以为有个保镖在身边,就以为自己安全得很,我随时能出比这家伙工资多10倍的钱,买起妳的人头。”
狂妄又□□的眼睛朝下一扭,盯住了汐汐连衣裙下的大腿。后者经这一看立刻混身起鸡皮疙瘩,甚至僵硬地退后一步。
“呵呵,依我看,妳这婊子还是个处女呢~我真想看看,一个高傲自大的检察官被人轮.完后,是一个怎样的表情,是痛哭啊,是失神啊,还是,享受呢~?”
“你这!!”
无比污秽的语言,简直激得人满腔愤慨!如此人渣如此败类的人,如此带罪之身的人,居然仍能大摇大摆地大放厥词,他当真视法律如无物!?
汐汐气得不得了,咬牙切齿,反驳的话气得冲进脑子里反而骂不出口。
保镖大哥尽职的时候到了,他以比杜智裕更高大的身躯挡到饶汐汐的前面,俯视这个富二代败类。
知道自己不会够专业保镖打,杜智裕无趣地砸了嘴,兴致全失哼地转身双手插裤大步离开。
人是离开,气仍在头上。
饶汐汐其实好想好想好想,张大嘴直咬过去,或者像电视电影里那样帅气地过肩摔,来个大快人心的暴力制服。可是不行,自己既是软弱至极的小女子,又是一位检察官,绝不可以用此等违法手段。
不过,一时冲动是有好处的,看自己不就及时推开杜智裕救了一个女人嘛~
“这位小姐,没事了——”
“多管闲事。”
拉起微笑脸想安慰女人的饶汐汐,给她一句嫌弃暗怒的话塞住嘴巴。
“哼,”服务员女人一手拨开饶汐汐,径直走向消防门,随后又粗暴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一位大小姐张大嘴巴,一位保镖心明沉默。
“汐汐,怎么这么久才上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宴会大厅里,饶爸爸一看见女儿进来便紧张地围上来,不过发现她目瞪口呆的,疑惑地急忙转向保镖大哥求解。
正值保镖应付两位紧张爸妈时,呆然的汐汐缓缓变成失落的汐汐了。
不是没想过,只是没遇过啊。
世界上既然有此类男人,自然也会有利用这些男人的女人。她们可能想要钱,可能想凭此嫁进豪门,各式的人有各样的想法。
汐汐深知自己无权指责别人的生活方法,可是信心满满地行使正义时,欲被人一棒子打沉……
这真是充满恶意的一晚啊。
就像现在禽兽败类杜智裕正朝这边走过来一样。
明明之前一直找不着,今晚却老是出现,真讨厌。饶汐汐甚少如此厌恶一个人,他还到面前,她的脸早已冷得彻底。
只是杜智裕正要说话,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前者抿嘴回望,轻哼冷笑后自动走开让位给拍他的人。
饶汐汐认得这个人,他是那天酒吧里辩驳自己聚众淫.乱罪是过时刑法的眼镜男。
“妳好,饶检。我是杜四少的律师,方才妳一定听到了比较难堪的话,在此我代表杜四少道歉。”
自称是律师的男人很是笑容可掬,道歉也有很完整的低头角度,可惜眼镜底下的眼睛没有歉意,充满嘲笑。
“如果饶检妳刚才有录音打算作为庭审证据,请妳及时提交并考虑清楚是否对本案的判决有所影响。”
什么及时提交……法院开庭前有提交证据的期限,若过了期限改成法庭上提交,法院很容易不承认之余,辩护方还会提出该证据无效。
这挑衅也太过分了,分明是质疑自己做为检察官最基本的资格。
面对粗言脏话时,饶汐汐不会反击。
可是现在是一个律师自持着他的法学知识来到身前嘲笑自己。
如果这样都不懂反击,饶汐汐不配当一个检察官!
“不用道歉,尽管我没能录音,不过很感谢方才一事让我清晰了解本案被告人的说话方式与行动思维,相信一定能为成功入罪做出‘贡献’。”
一改楼梯间的不稳怒气,脱去稚气难收的眼神,此时站在这里的饶汐汐使得杜智裕与他的律师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
深沉冷静好像形容不了这位矮小女生的眼神了。
无表情至幽深,与她的话一样。
“相信这位辩护律师已经为聚众淫.乱案的脱罪做好充分准备吧?很可惜,本案的主要被告之一杜智裕,将会以强.奸罪入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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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因为各种原因停更,我还是不解释了,
总之能把握好两面的话便是人生赢家,
更文也要努力!
努力更至结局(啪啪啪(别打脸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