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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
聂初寅深知不是东岳对手,刚想以年龄反驳,奈何东岳早有准备,几句话令其难以推脱,礼让三招后拔剑出鞘,于一招内斩断聂初寅铁剑。
当众人以为东岳点到为止即可,却不料东岳换手一招以极快的速度直击而去,硬是在瞬息间把聂初寅灭去半条命。
就在这一瞬间,聂初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耳边是东岳低沉的声音:“这一下是小白皮毛的仇”,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能下一刻就直接去酆都城了。
聂初寅无法讨到好处,只得悻悻带着手下离开,再无颜面提及神魔二族。
东岳因在阿兰若之梦被缈落重伤,至今还未痊愈,后为调息妙义渊大费神力,此刻已是动用六七成修为。
这日白止帝君召了白奕夫妻到狐狸洞叙话,折颜上神明白他们必定是要谈一些家事,这家事必定还同凤九沾些干系,既同凤九有干系,那同东岳自然也有干系,便膏药似的黏在白止身旁的椅子上愣是没动。白止帝君佩服折颜上神连日来不折不挠的毅力,终于妥协,任他一听。
照白止的说法,那日东岳同他往僻静处一站,确然说了要紧事。
东岳虽仍同往日般简简单单站一站也站得威势十足,但姿态却放得甚低,说对他孙女凤九一见钟情,意欲求娶为帝后,原本的确该按着提亲定亲再成亲的规矩,但因二人前些日子掉入梵音谷,因诸端事故之过,娶她就化繁为简了,十分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他们青丘的一众长辈。
东岳还说,这桩事她一直搁在心上,本该一出梵音谷就来青丘叨扰,但听说青丘择婿甚为严厉,需三代世家且手握重权。三代世家这一条她着实没办法,不过手握重权这一条,她可以去同天君和东华商量商量。又说小白因怕她这个女婿合不上长辈们的眼缘而终日忐忑,她也不好贸然拜访,而且她本女子,同凤九在一起也是担心长辈的不同意,但事到如今,四海八荒都晓得她是青丘的女婿了,即便自己合不上他们的眼缘,也只有请他们将就一下。
东岳后说,小白其实挺爱热闹,既然是青丘嫁女,她娶帝后,也该让八荒众神补喝上一顿喜酒,须劳青丘同太晨宫齐心同办一场婚宴,太晨宫有阿兰若和重霖主事,青丘嘛,她觉得小白她娘亲就很不错。婚宴日子可定在半月后,地方就定在碧海苍灵。因初出梵音谷时她便去了女娲处将她和小白录入了婚媒簿子,同祭天地这一项便可不用再安排了。婚宴之事请小白她娘多操劳些,小白近日因兵藏之礼劳心劳力,他先带她去碧海苍灵休整休整。
白夫人十分受用,反倒是白奕,思及女儿所受苦楚,不免深感痛心,难以接受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婿。东岳郑重承诺自己身为夫君一日,便让白凤九随心而活,自由生长,决不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和决定。白奕再无后顾之忧,也便痛快应允。
十万八千里外的凤九她姥姥伏觅仙母头脑清醒些,听说是当日被帝君那手剑法镇住了,成日地扶着额角叹息:“你说九儿不找就不找罢,一找竟找了个这样厉害的,这么个夫君往后她怎打得过,便是吃了亏回娘家哭诉,难不成娘家还能为她做得了主?我原本筹谋着替她找个门第相当或稍逊色些的世家之子,即便在婆家吃亏,九儿也还有她爷爷可做靠山,可如今攀上东华帝君这门亲,倘被欺负了从哪里去搬靠山?”
伏觅仙母的大儿媳伺候在她膝前孝顺地安慰她:“不说九丫头生得那般颜色,单说那张小嘴,多少甜言蜜语都能信口拈来,惯会哄人开心的,母亲不也常被她哄得心口发酥吗?两口子又不是拿拳头过日子,九丫头年纪小,嫁过去帝君必定加疼惜她。再则大面上说,九丫头年纪小小就承了东荒的君位,有帝君帮衬负担也轻些。依儿媳之见,这倒是门极合衬极合算的亲事。”伏觅仙母听了她大儿媳妇一番开解,被话中的见识打动,心中郁结总算少了一半。
九重天婚宴徐徐铺开,喜帖撒遍八荒四海,成玉元君深谙其道,亦为好友开心同时,接连半月都在天宫摆摊讲述八卦,场场爆满,令众多仙娥心碎不已,打消萌动。
凤九她老爹老娘这几日忙得神魂颠倒,凤九在泰山倒是过得十分逍遥。东岳私带白凤九来至待到东岳的老家泰山,眼见此处山青水碧间琼花玉树交错而生的胜景,凤九抱着东岳的胳膊简直兴奋得两眼放光,自以为奉了爷爷的旨意前来调养,心情比畅,颇有一种大考后的放松之感,诸事都不放在心中,唯将一个“玩”字当先,这里连绵仙山,巍峨石宫,鸟雀栖息之地,花木更胜繁华。
凤九她舅妈评她嘴甜,此评不错,凤九开心的时候嘴就甜。今日她神清气爽,加之身旁还有喜欢的帝君陪伴,志得意满,简直烦恼,心中时刻充盈一股甜意,自觉此时什么好话她都说得出来。
入石宫虽可腾云而去,但终归失了趣味,帝君带她乘一叶扁舟沿着花木夹出的水道行向宫门,凤九一边伸手搅水一边欢天喜地:“你怎么不早说你老家这么漂亮,我觉得泰山比九重天漂亮多了,你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东岳拉她的手以防她跌进泉中,瞧她这么高兴心情也好,低声答她:“这里太大,一个人住有些空。”
凤九就顺势反拉住他的手,眉眼飞扬道:“以后我们要经常住在这里,有我陪着你啊,我陪着你就不空了。”又在舟两侧指指点点,“这里的水上是不是什么都可以种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神态雀跃地出主意,“哎,我们不如在这一片种点儿梨树,在这一片种点儿柚子,再在这一片种点儿葡萄,”温温柔柔地靠过去伸出右手叠在帝君手上,“你吃过没吃过雪梨猪肘棒,还有葡萄虾,还有柚子石斑鱼,这些我都拿手得不得了,我们多种点儿果树,以后到这里住的时候,我就可以天天做给你吃呀。”
她嘴甜的时候,的确能哄得人心都化了,东岳眼神明亮地看着她,唇角含笑:“如此说来雪梨有了,葡萄有了,柚子有了,虾有了,石斑鱼也有了,猪肘棒从哪里来?”
凤九抿出点笑软软糯糯地回答:“从你身上割下来呀。”
两只小雀鸟从他们头上飞过,东岳笑道:“你舍得?”
她认真点头:“舍得啊。”
见东岳并不回答,只是挑了挑眉,她傻了一会儿,将脸扭向一边一脸克制:“你别挑眉,你一挑眉我就有点,就有点……”
东岳好奇地继续挑眉:“就有点儿什么?”
凤九脸颊绯红,憋了好久才憋出来:“忍……忍不住想亲亲你。”
就见东岳靠过来,声音耳边响起:“给你亲啊。”
凤九有点儿扭捏:“大白天不太好意思……”
东岳鼓励她:“不要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抿着嘴想了又想,端端正正地捧着东岳的脸就亲了上去,却被东岳抢先一步,按着她的后脑勺......
凤九乐不思蜀,计划着将在此处布置新家,东岳有心听去,触动颇深,但是想到缈落还未铲除,修为大损,法力大减,情绪不免沉重,好在她向来高冷话少,没让白凤九察觉异样。
凤九因景色秀丽,欲迎风起舞,东岳主动弹起箜篌伴奏,见她容颜绝艳,温软眼波,举手投足皆是媚态,一时之间为之着迷,舞曲最终止于旖旎鸳梦。
算及离宫时日已久,东岳携白凤九再返九重天上,俩人正在依偎亲热,怎料谢孤栦失慎打扰,惹得东岳艴然不悦。白凤九乍听叶青缇苏醒消息,深知时机已到,刚要前去渡引修为,东岳瞬间冷下脸来,当场拦住,白凤九以为东岳醋意打翻,不由耐心解释,然而东岳实则担忧白凤九如若失去近半修为,皆时飞升上神,难以扛过劫难。现下劝说无果,东岳退求其次,答应大婚之后同行,度修为于她全盛时期不过九牛一毛。
另一边,魔族异动,重霖突然现身,亲自奉上婚宴请帖。煦旸以送重霖离开为由,将他带到僻静之处,随后把魔族内部奸细之事逐一道出,劳烦重霖转告东岳,表示自己愿将魔族圣物“血泪”交出,彻底销毁。重霖察觉事态严重,刻不容缓赶回太晨宫,紧接便让灵鸟将消息传送。东岳接信后,心情愈发沉重,表面不露声色,心里担心此事影响凤九。
东岳再次现身妙义渊,吸收了元神红气的缈落确实恢复不少,现下东华还没历劫归来,她之前的法力还没恢复,这下麻烦了,她用了全部修为才勉强把缈落封印住,但是缈落再恢复一成法力,她估计就没办法了。
回到太晨宫,沉晔发现东岳的脸色不太对,问及原由,东岳只让沉晔把凤九送回青丘,并要他不要把自己的事告诉凤九,便回书房了,她要快点恢复法力,只是现在看来很麻烦啊,让阿兰若守在门外,谁来都不见,包括凤九,她不能让凤九知道她修为尽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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