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上交男朋友了吗？

　　归家后的第二天，牧谦带着南曦逛了逛北城，重点参观了他学校，谈及学生时代，两人纷纷感慨万千。

　　南曦从小没什么才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成绩了，各种文艺演出，她永远都是在当观众，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完她整个学生时代。

　　可牧谦不同，他从小好动，加上还有林淮知和蒋睿两个死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小学的时候，有什么文艺汇演啊，这三人报名是最积极的。那时化妆技术不成熟，他们三个又是小男孩儿，在眉心点个红点，两颊涂上厚厚的腮红，像个送财童子一样，在台上蹦蹦跳跳，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靓的崽。

　　等到了初中，正是长高的好年纪，大院里好几个同龄人窜天猴似地长，小小年纪，就已初具大人模样，可牧谦几个还跟小豆丁一样，想当初，东边那几栋楼里的小子，可都是跟在他们后面混呢。三个人到处网罗增高的方法，后来，不知打哪儿听说练篮球能长高，就拼了命地练，没日没夜。

　　三年过去，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周正。

　　三个人之中，蒋睿的叛逆期最长，从初二一直延续到高中。那时候牧谦已经决定子承父业，报效祖国，林淮知也规划好了未来方向，上大学，读金融，就剩下蒋睿情窦初开，偷偷给人递情书，传情话，乐此不疲，还拉着牧谦他们学吉他、唱情歌。

　　没过多久，蒋睿又开始折腾他那头发。大院里的那孩子一溜水儿寸头，干净利落，显精神。可蒋睿不，把牧谦和林淮知拉倒秘密基地，拿出一张海报，颇为骄傲地展示自己未来的造型。

　　海报上的男生，刘海似古装剧里面遗世独立的大侠一样飘逸，后面的头发就跟榴莲一样，一撮指向一个方向，五颜六色，脸上画着烟熏妆，耳朵上别三个耳环。

　　当时牧谦就吐槽蒋睿，丫的，脑子被驴踢了，警告他要是留着这个发型，他爸非把他打残不可。

　　后来不知道蒋睿用了什么办法，真把头发留起来了，天天顶着那头发，在学校、大院里到处乱晃，闹得牧谦和林淮知都想跟他绝交了。

　　南曦坐在小花坛上，听了牧谦的话，形象也不顾了，整个人笑得前仰后翻，打趣牧谦

　　“你当时，真没和蒋睿一起，留同款发型”

　　牧谦对那个发型嗤之以鼻，左手从前往后摸过自己的头发，“我这发型不帅吗？”

　　“千万子弟兵同款”

　　南曦扭头笑，“臭美”

　　不一会儿，回头看他，觉得牧谦的寸头真是长在她心里了，到底是因为寸头显得人帅，还是因为人帅所以留寸头也帅。

　　---
　　临近中午，牧嫣打电话问下午要不要一起去骑自行车，两个人想着反正也没事，骑呗！吃过午饭，稍作休整，两人前往人民公园。

　　七月初夏，又逢周末，不少人都出来走动。

　　午后的天，碧空如洗。公园入口处两块绿草地上，父母带着孩子野餐玩耍，情侣们相互依偎，低头呢喃；往里是一湖接天碧叶，随风起舞，如波浪翻滚；湖边空地上，少年少女们酷炫滑板，还有大爷大妈相携跳舞，隔湖而观，长廊九曲，连接几座凉亭，老大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你将我的军，我吃你的炮，旁边有人坐在栏杆上，逗着自己的鸟儿。

　　牧嫣在入口处招手，一旁是她的好友，凑在她耳边，不知说些什么。等牧谦二人走近，少女飞速看了一眼牧谦，随后羞涩低头。

　　南曦注意到少女的反应，脸上大方露笑，手却偷摸爬上牧谦的腰，轻轻一掐，后背又留下新的印子，牧谦肩上还有南曦之前留下的牙印，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牧谦无奈，抓住她作祟的小手，两人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玩起手指游戏。

　　牧嫣也机灵，知道自家大哥长得也算一表人才，雄性气质勾人，介绍南曦的时候，特别加重了嫂子两个字，惹得少女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了，再次看向牧谦的目光坦坦荡荡。

　　“今天下午，你们怎么安排？”牧谦开口问牧嫣。

　　牧嫣避而不谈，转头对南曦眨眼，“嫂子，我带你去吃小吃，好不好？”

　　？？？

　　不是来骑自行车吗？怎么变成了吃小吃了。

　　南曦不解地望着牧嫣，牧谦冷笑一声，“我说呢，电话里吹得天花乱坠，原来，你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啊！”

　　“哇塞，哥哥，你要请我吃饭吗？既然你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哟。”

　　牧嫣太无赖了，南曦在一旁观战偷笑。

　　牧谦不上当，抱手审视牧嫣，“说吧，怎么回事？”

　　牧嫣吹鼓脸颊，“我们在这儿骑车都一上午了，到饭点儿想吃饭，发现没带钱包”

　　牧嫣是个闲不住的孩子，刚一放假，就和朋友约好来公园骑车，许下诺言请人吃饭，结果尴尬了，灵光乍现想起自己还有个哥哥，赶忙给牧谦打电话。

　　“你个马虎鬼，和你嫂子有得一拼”牧谦顺带把南曦奚落一顿，南曦不服，斜眼看他，说谁呢？

　　说你呢？难道不是吗？

　　南曦又伸手去掐牧谦，还好他早有准备，一把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在和牧谦同住的一天两夜里，在牧谦房间里面，南曦最常说的一句话是：

　　我头绳扔哪儿了？

　　一回两回，牧谦开始以为南曦只是一时找不到而已，可后来，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有次南曦又在找头绳，牧谦坐在床上，把人拉近怀里，很严肃的说，“我女朋友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南曦捶他，跟他撒娇，“你帮我找找嘛！牧谦~~”

　　“好好好”，牧谦投降，让她先去洗澡，自己帮她找。

　　等南曦洗完澡出来，牧谦书桌上挨个儿放着五根头绳，分别是书架上两根，枕头下两根，以及窗台上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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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嫣受不了他两的打情骂俏，“哥，可以吗？”

　　“走吧”

　　牧嫣欢呼，拉着自己朋友往前跑。

　　人民公园隔两条街，就是小吃街，各式各样的食物，烤串、面筋、驴打滚、豆腐脑，让人垂涎欲滴。牧嫣拉着好友和南曦一路吃过去，吃完就走，留下牧谦买单。

　　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一晃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牧嫣瘫在长椅上，一手撑腰，一手抚肚，发出感叹：“人生圆满了”

　　“这就圆满了？”

　　牧嫣微微点头，“值了值了”，又甜甜地道谢，“谢谢哥哥，谢谢嫂子”

　　牧谦苦笑，问她，“还去不去骑车？”

　　对方摆摆手，“不去了，都骑一上午了”

　　“哥，你和我嫂子去吧，我在这儿和我朋友坐会儿。”

　　“成”

　　“牧嫣，别老坐着，四处逛逛，消消食”来自兄长老父亲般的劝告

　　牧嫣推手，“你两恩爱去吧，别管我们了，快走快走”

　　得，真过河拆桥。

　　牧谦也不管了，拉着南曦离开。

　　---
　　两人回到公园，这时已经接近五点，天色渐青，风云乍起。

　　牧谦和南曦一人租了一辆自行车，缓慢骑行。一开始，两人速度相当，并肩而行，牧谦说话逗南曦笑，风速不快，懒懒吹动南曦脸庞头发。突然，牧谦猛地加速，一溜烟儿骑出去好远，只剩下一个黑点。南曦傻了，奋起直追，双腿不停蹬踩。

　　南曦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下摆在腰间打结，配一条浅蓝色牛仔短裤，露出白皙小腿。骑行过程中带起强风，吹鼓衬衫，勾出浅浅弧度。

　　牧谦在远处停下回头看南曦，彼时有橘色云朵成片，占据天际，边缘朝内薄薄融入天空，太阳余光点缀其中，金光闪烁，慢慢地那云朵色彩加深，牧谦脑海浮现出幼时吃过的五彩棒棒糖。

　　穹顶之下，他的小姑娘朝他骑来，行至某处，绚丽天空成为背景，小姑娘拉开云幕之门，巧笑嫣然，乘风而来。

　　啪，棒棒糖被咬碎，溢出一层又一层的甜蜜。

　　南曦气喘吁吁地追上他，兴师问罪。

　　牧谦把车停在一边，安静望着南曦，眼中笑意荡漾，伸手理她吹乱的头发，动作温柔，指尖轻轻擦过脸庞耳畔，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手指没有收回，沿着耳廓往下，揉她的耳垂。

　　“累吗？”

　　南曦白他一眼。

　　牧谦不生气，继续揉她耳垂。

　　“等会儿，你在前面，想骑多快骑多快，我来追你，好不好”

　　后三个字，牧谦软了语气。

　　南曦眼睛一亮，嗖地一声，骑远了。

　　指尖的温度一下没了，眼前的人影一下窜了，牧谦愣了一秒，转身看前面，小姑娘正悠哉悠哉地骑，扭头，朝他喊，

　　“牧谦，你说话算话啊，不许超过我”

　　牧谦骑上车，跟在后面，保持四五米的距离，真就不超过她。

　　到最后，两人手牵着手，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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