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抽刀断水

作者:苹苹要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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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秘


      龙八扪心自问,他自然是不敢的。

      没人敢。

      蔡京也不敢把朝堂当自己家。

      可是苏梦枕敢!

      因为他有免死金牌——他父亲苏幕遮得来的免死金牌,保他在京中横着走,就算他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对着朱明月咄咄逼人,也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今天大家想知道的就是,他会不会拿出自己的那块免死金牌,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女人用掉一次自己的命!

      朱明月是个不输于方应看的圆滑人,苏梦枕这么说了,他自然不能继续行刑,他务必要按照苏梦枕刚才的章法,把问题一个一个问清楚才行。

      于是他说:“苏楼主言之有理,简然如此,犯人关氏,敢问你昨日是否有与龙天楼手下起冲突?”

      关若飞笑而不语。

      朱明月扭头看龙天楼,说:“她不说,你说!”

      关若飞不说,自然是由着龙天楼爱怎么说怎么说,于是龙天楼说:“齐二在我家产业的赌坊欠下钱不还,于是卖了他的小女儿抵债。我也是心慈手软,虽然那丫头资质不佳,也勉强接受了,就派了人去她家接人,谁料半路杀出这个妖女,绑走了人,如今都还下落不明,大人明鉴!我龙八还指望着大人帮我追回家财!”

      于是朱明月反问关若飞:“关氏,龙八说你绑走齐家小女,此话可当真?”

      关若飞懒洋洋地瞥了朱明月一眼,还是不说话。

      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们说的话,那种轻慢的态度,硬生生给人一种她在看大家唱大戏的感觉,这种羞耻感来得极为隐晦,又极为直接,傅宗书当场指着她喝道:“关氏!这里是公堂,容不得你放肆,你又不是哑巴,再不说话,就打到你说话为止!”

      “来人啊!上刑!”

      傅宗书一拍几案,两边的两个捕快立刻上前压着关若飞,一人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把她强行摁着跪了下去。

      这时关若飞说话了,她的声音很是清冷,并不婉转,却分外明亮,她只不过轻轻说了一句:“我可是妖女,离我这么近合适么?”

      声音不大,足够两个捕快听到。

      于是两人下意识倒退一步,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

      关若飞扭了扭肩膀,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重新施施然站了起来。

      这时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落到龙天楼的脸上,脚步还特意挪过去了几步。

      龙天楼一看到她,就想到了一张嘴蠕动着横穿一张脸的画面,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大叫着滚开,说:“你别过来!大人!妖女要动用妖法了!快斩了她!”

      关若飞见状,颇为无趣地站定,然后扭头看着傅宗书,也对他笑了笑。

      这一笑直接激怒了傅宗书,仿佛是在说:来啊,行刑啊!我看是谁敢?要不你自己上?

      傅宗书指着关若飞的鼻子,骂道:“关氏!你好生放肆!竟敢恐吓朝廷命官!”

      说完,他立刻扭头对朱明月说:“朱大人,你也听到了,她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妖女了,我看那些命案就是她犯下的,偏偏她还有恃无恐,态度之恶劣简直天理难容,必须处以极刑!”

      朱明月极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身旁的木签里抽出了一块刻着血红的“斩”字的令箭,甩在地上,说:“犯人关氏残害生灵,公然藐视公堂,判其于三日后于午门处斩!钦此!”

      “且慢!”

      只听一人高呼。

      大家纷纷往身后看去。

      堵在大堂口的人群突然如摩西分海一般腾出了一条通道。

      走进来的竟然是神侯府的大捕头无情,他被自己的抱剑童子推入公堂,然后对朱明月说:“朱大人且慢,关于此案,我有话要说。”

      关若飞倒是没料到无情会出现在这里。

      她立刻别过头看了身旁的苏梦枕一眼。

      一眼就对上了这个男人沉沉的目光。

      他的目光好像有粘性,一旦触碰上,就被胶着住了。

      是他。

      关若飞垂了垂眼帘,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脸色这么差,还跑出来吹风做什么?

      趁她还在腹诽,无情那边却说:“朱大人,我可是奉御旨前来捉拿人头案的嫌疑犯的。”

      说着,他指着站在大堂中的关若飞,说:“我怀疑她就是人头案的主使,观音斩。”

      此话一出,身后的民众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

      刚才不是还说是妖女么?怎么现在变成观音斩了?!

      偏偏四大名捕的名气在民间远播,反正老百姓看来,从大捕头嘴里说出的话,怎么都要比这么几个狗官儿戏一般胡乱一审的出的结论可信的多。

      朱明月脸色一僵,他们料到这次堂审会有人出来捣乱,也试想过捣乱的人会是神侯府,但是他们是死都没想到神侯府的人居然能把龙天楼一案跟观音斩扯在一起。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无情,说:“大捕头可是说笑?观音斩是个擅用刀的杀手,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家?”

      无情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问回去:“弱质纤纤?那朱大人怎么判了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杀人罪?我倒是好奇,她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家,是怎么绑架了人,然后还杀了那么多人的。”

      龙天楼扯着嗓子说:“那是因为她会妖法!她不知道对人做了什么!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可以用妖法控制刀具斩断人头呢?反正你们能说她是妖女,我自然也能说她就是观音斩。”

      “银剑铜剑,把观音斩给我带走。”无情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且慢!”

      又来一个且慢!

      不过这一次的且慢,来得要苍老,厚实,奸猾许多。

      苏梦枕握紧了袖子下的红袖刀。

      终于到了正题。

      大家只见从屏风后走出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子。来人身着一袭深紫的蟒袍双禽官服,身裹五色锦织的符文纱,头戴一品乌纱帽,孔雀翎拖得老长,端的是熠熠生辉。更甚的是他面上生的慈眉善目,叫人一眼便心生好感。

      这便是蔡京。

      关若飞看见他,终于慢慢弯起了眼眸。

      终于到正题了。

      *

      蔡京一出场,朱明月带着身边人立刻跪了下去,高呼:“拜见丞相!”

      他这么一弄,搞得站在公堂之外的人也一连十里,此起彼伏地跪了下去,除了白愁飞和王小石还有温柔这几个人依旧很是刺头地站着。

      蔡京并不急着叫人起来,相反,他当官当到这个水平,金银财宝已经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他最享受的便是这样的时刻,无论是谁,无论心里多么恨他,都得跪下来向他低头。

      不过不跪的那些人,就有些让他头疼了。

      他笑着对朱明月说:“方才我也听了朱大人审案,还有成大捕头的意思。看来成大捕头觉得这个关氏就是擅闯我的庄园的歹人,既然跟老身有关,老身不妨出来问上几句。”

      “老身看来,成大捕头和朱大人断案未免过于武断,这个主犯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一顶帽子一顶帽子往她头上戴?不过是关氏不愿意说话,既然不愿意说话,就想法子让她说话。”

      说着,他伸手找来那个拿着拶的捕快,苦口婆心地对在场所有人说:“不是老身不怜香惜玉,主要是关氏死活不肯说话。老身也怕此案成了冤案,更何况成大捕头还是奉御旨办事,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恐有损皇上英明,既然如此,就只好让姑娘家受点皮肉之苦,等姑娘想明白了,自然愿意说话了。”

      蔡京一锤定音,于是那个捕快走了过去,有些心惊胆颤地拿起了关若飞的手,要往拶上套。

      苏梦枕和无情都紧盯着关若飞的脸,却发现她没什么表情,反而随人摆布一样,顺从地把手放进了那些竹板之间。

      竹板被铁丝收紧的那一刻,苏梦枕仿佛听到了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

      关若飞皱起了眉头,咬住下唇,两眼瞬间红了起来。

      铁丝还在用力地收紧,她的五指开始往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折。

      蔡京笑眯眯地看着关若飞,说:“关姑娘,这拶很容易导致残废的,而且我们刑部总堂不止一副拶,你若是还能支撑得住,不如脚上也配一副?”

      关若飞隐忍地倒吸一口气,眼见着自己的五指关节开始渗血,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运功自保,反而着急忙慌地回头看了苏梦枕一眼——此时,这个男人藏在袖子下的手正在隐晦地颤抖着,眼角开始泛起了脆弱的红色。

      这点痛不算痛。

      关若飞很想那么告诉他。

      可是手上突然被加大的力量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猛地痛呼出声。

      官府里折磨人的手段不比江湖少,这拶若是到了经验老道的人的手里,三轻一重,能先慢慢磨肿你的皮肉,然后打断你的骨肉,让你从指间的神经一路痛到心口!

      白愁飞在外看得也极为不适,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想要走上前,却被温柔猛地拉住,他回头看着温柔,却见她气鼓鼓地说:“你要干嘛?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不愿意说话。”

      王小石拉了拉温柔,说:“别说了!关姐姐已经够可怜了。”

      温柔瞪了他一眼,说:“你可怜她你就去救啊,反正我不许白愁飞去!”

      那头的关若飞“似乎”是真的受不了了,她满头大汗,倒在地上,虚弱又楚楚,高声道:“好啊!你们要我说!我就说!”

      蔡京摸着胡子,笑道:“既然如此,关氏你慢慢说,什么时候说完了,这个拶再给你撤下去。”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一道带着刀光的寒芒刺向了他。

      不过最终却在半路掉转了方向,一刀飞入了关若飞面前的捕快的喉管里!

      那刀光盛着千缕殷殷艳艳的情丝,入时含蓄,出时却带着万丈血光,直接激涌着喷红了刑部总堂上高挂的“高堂明镜”四个大字。

      眨眼间,刀锋回袖,呼吸辄止。

      钻心的痛,也辄止了。

      关若飞歪倒在地,慢慢地舒出了一口气。

      她那双如花如月,如烟如雾的眼睛轻轻看向了坐在原位上,不曾动过半分的男人,暗道: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苏梦枕看的火大,当然不可能沉得住气!

      他若是知道此时关若飞心中所想,怕是能扯着她的胳膊对她疾言厉色——他想问问她,是真的疯了么?由着别人这么作贱自己?以往的聪明劲呢?以前不是在他面前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么?

      可不管这两个人怎么想,苏梦枕终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蔡京面前杀了人。

      还是个捕快,血还溅了蔡京一身,鞋都给弄湿了。

      不过蔡京居然没生气,他只不过变了变脸色,然后立刻恢复到慈眉善目的状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关若飞说:“看来关姑娘有高人庇佑,老天不舍得关姑娘继续受苦,那不如关姑娘快说吧。”

      好厉害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关若飞大笑一声,然后说:“好!蔡相要我说,我自然给蔡相这个面子!”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却不介细细分说!”

      她慢慢坐直了身体,盯着蔡京的脸,张开了金口。

      *

      “却说二十年前,有一个年轻人,他武功高强,想来京城参加武状元一试。”

      “那年武试,果真让他拔得头筹,官家龙心大悦,便封他为大内禁军教头。后来他耗十年打拼,好不容易坐上高位,同一位位高权重的大官结交,本以为是春风得意——”

      “谁料,就在去年,他的爱弟触怒龙颜,被贬官江南,紧接着在今年三月,被江湖好汉沈虎禅一刀穿胸,一箭爆头,死无全尸!”

      “他得知消息,惊痛交加,居然一连七日都没有去上朝,病的药石无医!蔡相可知为何?”

      这人说的是谁,在场的有谁不清楚,没看见朱明月的眼珠子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放大么?

      蔡京皱眉,他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会说这些,于是他问:“关氏,我问你的是关于龙天楼一案和观音斩一案,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关若飞哈哈一笑,然后说:“可事情都是有头有尾的,蔡相想我断章取义,我可做不到,就算是我答应,百姓们也不答应,大家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几个女子的声音便立刻跟上,说:“就是就是!让她说!”

      蔡京立马看了一眼人群,但无奈人过多,并且那都是女子声音,女子个头矮,很容易埋没在人群中,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是谁在配合。

      于是关若飞看着朱明月,拖长了音调说:“朱大人应该知道是为何吧?这年头那么多对兄弟,每天都有人死掉弟弟,怎么就不见他们哭成个泪人,抱着自己弟弟的棺木恨不得一起睡进去?”

      “分明是因为呀——”

      “他钟情于自己的骨肉至亲。”

      话音刚落,关若飞就捂住嘴巴笑起来,说:“多可笑?一个朝廷命官,还是个武将!居然喜欢自己的弟弟!难怪家里那么多莺莺燕燕,却连一个种都没留下!”

      “你!”朱明月一拍惊堂木,大叫:“来人啊!给我掌嘴!”

      关若飞听着身后一片此起披伏的惊呼声,笑得花枝乱颤,她说:“朱大人,这里是公堂,注意仪态!我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

      这时,公堂外立刻有一个清凉的女声跟上,说:“哎呀,是个武官,还没儿子,这不就是朱明月吗!”

      “对呀!他不就去年死了弟弟么?!”

      “我的妈呀,喜欢男人就算了,还搞自己弟弟?!”

      “你个死鬼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人家多痴情啊,恨不得跟着一块儿去了,我死的时候哪里能见你对我那么好。”

      蔡京听得满脑门子官司,他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回头恶狠狠瞪了朱明月一眼,然后看到他果不其然瑟缩了一下,心里顿时狐疑起这个关若飞所说的真假来!

      这还没完,因为关若飞很快又开始说话了,她说:“这男人睡女人,嫖妓,都没什么,人之常情嘛。可偏偏有些人,嗜好特别古怪。”

      “还有一个人,也是个位高权重的大官。他倒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的女儿年幼的时候喜欢神侯府的二捕头‘铁手’,却被人家一口拒绝了,原因就是人家承受不起这个当爹的。这时,他看中了一个上京赶考的举子,硬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听到这里都以为他是心疼自己女儿,找个如意郎君补偿一下是不是?我也那么觉得,毕竟我们都会觉得这个人再坏,也虎毒不食子。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勉勉强强磨合一下,也算一段佳话,可偏偏——”

      “这个当爹其实是拿女儿的婚姻做杀人的尖刀,要自己的女婿去害死他的兄弟,才好把女儿嫁给他。”
      “他女婿痴情呀,二话不说就去了。可是他的女儿比他有良心,不让她的未婚夫做坏事,屡次出手阻挠,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堂外的人问。

      “还能怎么着?当爹的嫌弃女儿碍手碍脚,居然强逼他女婿杀了她女儿!逼得一双小儿女双双跳崖自尽!如今生死未卜!”

      傅宗书简直是被当堂点名批评,他疾言厉色地瞪视着关若飞,心如擂鼓,却不敢声张,生怕弄巧成拙。此时他心里七上八下,惊疑不定,想道:此事办的极为隐秘,毕竟若是让家中的夫人知道了,怕是会跟他拼命,这个女子又是从何而知?

      他觉得奇怪,苏梦枕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点破事他也知道,白楼里的资料嘛。

      他老神地坐在原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心里大概猜到关若飞下一个点名批评的人了。

      关若飞这厢刚说完,接着就盯着蔡京开始笑了:“蔡相别急啊,马上就到重点了。”

      “除了这两个奇葩,还有一个人。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权倾天下,本来应该名扬千古的,偏偏也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爱好。”

      “他府中姬妾甚多,却唯独宠爱一个叫燕燕的姑娘。”

      话音刚落,蔡京脑子里的警钟顿时大作!

      “他是快知天命的年纪了,但这燕燕却还是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

      住口!

      住口!

      “男人慕艾,本来不算什么稀奇事。”

      说到这里,苏梦枕都来了兴趣,这是什么消息,他都没有听说过。

      不要说他了,大堂外的人哪个不八卦,今天两个重磅消息,已经完全激起了他们的热情,内围的人能够听现场直播,外围的还在靠着前面的人口口相传呢!

      “关氏你污言秽语,扰乱公堂,来人,掌嘴!”蔡京寒着嗓音说道。

      无情与苏梦枕对视一眼,接着无情说:“我看未必,不如让她说完。”

      蔡京却根本没理无情,一个捕头,他还没放在眼里,于是他身后的亲信亲自捡起地上的令箭,走到关若飞面前,动作疾如闪电,对着她那张如诗如画的脸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的一声!

      白皙的脸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肉眼可见地紫了下来。

      “哈!蔡相不是要我说么?!”

      “啪!”地又一下!

      “其实蔡相也知道那姑娘的身份对不对?!”

      “啪!”

      “你当然知道!她可是你亲手从自己姐姐那里抱走的,一手养大的小侄女!对不对?”

      “啪!”地一下,令箭都给打断了!

      就在那人准备再拿一根令箭下手的时候,关若飞那双面目全非的手突然抱住了他的手,一对美丽的眼睛紧紧锁定他的面颊,带着极致的恶意,说道:“你叫白琳,你就是白燕燕的亲哥哥,对不对?”

      “试问白琳,你有想过燕燕被一个老树皮一样的男人摸过身体的感觉么?”

      “你有想过她七八岁就在忍受这些事了么?”

      “她心里有多恶心你知不知道?”

      “她表面上锦衣玉食,是相府里的千金大小姐,夜里却比窑子里的姐儿都不如。”

      “白燕燕不敢违逆自己年迈的叔叔,因为她怕连累她可怜的哥哥,更怕自己被玩腻了,就被丢到龙八爷的寻梦园里去!”

      “可燕燕那么怕,她的哥哥在干什么?不去一刀砍掉狗贼的脑袋!在这里拿着一个鸡毛令箭耍威风?!!”

      关若飞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抽在白琳的脸上,力气大的把那人直接抽倒在地!

      她挺直了脊背,瘦弱的身躯顿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利落地转过身,看着背后无数里的黎明百姓,然后走过去一把拖住龙天楼的头发,把他的头一个劲往后拉,然后说:“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杀龙八的人么?!”

      “龙八叫四个30来岁的男人□□了一个8岁的小姑娘!”

      “他还在自己那个寻梦园里养了一大批雏妓!”

      “那些小姑娘有可能就是你们的妹妹!女儿!孙女和侄女!”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敢那么做么?!他凭什么那么做?”

      说到这里,关若飞狠狠地把龙八的头砸在地上,然后转过身,面对着面前三个官服艳丽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他头上有人啊。”

      她的目光挨个从这三个人脸上划过,说:“一个能杀亲女,一个痴恋弟弟,一个逼迫侄女,有这样的主子,谁会把女孩儿的命当命,谁会觉得养雏妓伤天害理?恐怕,他养起来就是为了去取悦自己的这帮主子。”

      “偏偏用的还是我们老百姓的妹妹、女儿、孙女和侄女!”

      “这样的人,你们说该不该杀?!”

      ……

      人群寂静了一秒。

      半晌,只见一个妇人缓慢地,越发坚定地高举出一只手,然后带着哭腔嘶喊——

      “杀!”

      紧接着,无数双手都高举起来!

      “杀!”

      “杀!!”

      “杀——!!”

      *

      “来人哪,来人哪!全部造反了!都给我拿下!拿下!”

      朱明月颤巍巍地从桌子上站起来,又惊又怒地看着关若飞——以及她背后耸动的民众。

      刘向曾经在《唐雎不辱使命》中写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可这说的只是一个布衣的怒法。

      你能想象成千上万的人凝聚在一起的愤怒么?他们每个人都用鲜红的眼睛看着你,饱含了仇恨。

      朱明月一直以为百姓都不过一盘散沙,但是此刻他居然觉得它们化成了一头暴怒的巨兽,焦躁不安地盘踞在关若飞这个女人的身后,堵在刑部总堂的门口,以一种要血洗这里的气势。

      风里有关若飞身上传来的香甜的血香,也有源源不断涌入的杀意。

      血是红的,杀是黑的,这两种东西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房间混沌的喘不过气。

      蔡京是见过大世面的,他心知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

      如果他下令立即杀了关若飞,只怕是给民愤浇上一锅烈油,可若不杀掉她,谁知道她嘴里还能冒出什么来?

      关若飞如果知道蔡京心中所想,必然会说老头子果然有经验。

      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大戏,还只唱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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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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