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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七)
南疆巫月群峰。
鞭打声依旧冲破迷雾阴霾。
山顶上密密麻麻的小人在吃力地前进,可身后的鞭子仍然无情地挥舞在他们的身上。
背上,手上,腿上,连脸上都是,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喊叫。
“啊―――”
午未紧咬着牙,嘴角渗出血来。她本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这刺骨的疼痛又有谁能忍受的了?她喊得越大声,身后的鞭子就落得越干净利落。
男子向前走去,紫瞳里没有丝毫怜惜。他道,言语不温不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经过剧烈疼痛折磨的午未尚存一丝气息,她的额角冒着豆大的汗珠,她吃力地转头,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要见长老。”
她一字一顿的说出,鞭子还在她身上有节奏地抽打着。黑苗教的鞭刑虽不必其他恶毒的刑罚,但在鞭子上加入蚀骨粉,所抽打之处粉末将会随着皮开肉绽深入骨髓之处,奇痒无比,疼痛难忍,一般忍受不了此刑罚之人最后都甘愿自己了解生命,也不要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男子手一挥,鞭刑便戛然而止。仆人识趣地退了下去,大殿之内就剩二人。
“你还敢见长老?”许久之后,净衣才冒出一句话。
午未此时已瘫软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
“是...”
她的气息游离。
“你不怕他杀了你么?”
“我怕。”
“那你还要见他做什么?”
净衣走到午未的面前,蹲下身,长发垂地。午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命你将我带回黑苗教,自然是要我的命,我逃的掉么?”
“不。”净衣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看着午未,“你逃得掉。”
明珠打来一盆水,为厉江流擦去嘴角的血迹。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突然,厉江流却紧紧拽着她的手腕,深情地看着她。
“明珠。”
“我在。”
凑得如此的近,她听到厉江流急促的心跳声,她知道,厉江流又心神不宁了,此次吐血之兆,她心头隐约感觉到有不祥之事即将发生,也许,厉江流也有这般感觉,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厉江流欲要张嘴,明珠却伸出两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唇。“相公,这些天你有些劳累,今日,就让我代你打猎吧。”
“哦?”厉江流挑眉,“明珠,你何时会打猎了?”
“这些天,相公你在打猎的时候,我都在远处看着你,多少都学会了一些。”
厉江流看着明珠的笑容,悬着的心放下了些,不管他心底有再多的不安,至少此时此刻,最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
欧阳明珠扶着厉江流让他靠着床榻,将纸窗撑起,好让厉江流能时时刻刻看见自己。
她收拾好厉江流平常打猎用的行装,便出门去了。
明珠走后,厉江流侧头从纸窗里看着欧阳明珠,此时的她虽然离自己那么远,但却还在自己的视线中。
厉江流注视着明珠,直到她的身影模糊,他缓缓闭上了眼,鼻尖的气息一起一伏。
石门缓缓开启,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截截毫无顺序可言的石阶。
顺着石阶下去,发着一道道通红的火光。
“这里不是禁地么?你是如何打开禁地的门的?”
面对午未的质问,净衣依旧沉默如初,他道:“这你不必知道。我问你,你可想逃离这黑苗教?”
“想,做梦都想。”
她答得毫不犹豫。
“很好。”净衣将目光望向那石阶深处,他的目光如那未知的通道一样深远幽长,“随我下去。”
午未紧随净衣身后,走向石阶,忽然,一阵一阵的灼热感侵袭她的身体,她忍着异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紧跟着净衣。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能逃出黑苗教的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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