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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变
上古之时,巫术就在战争中无所不用其极了,到后来,鉴于其造成的恶劣影响以及使用范围的大大缩减,继承的人越来越少,以致于大部分阵术都已经失传了。
然而,还有一些被后来的方士所开发、改进,进而形成了另一种系统,结合五行八卦施行。虽然已经褪去了不好的外衣,但还是因为自身的恶毒性而被排在禁用系列。
所谓阵法凶险,自然破解的方法一样是超于常情的,到最后即使破了也无法全身而退,这是玄老之前对芜铘说的。
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芜铘的心意早就决定了自己该怎么做。仅此一次,即使会深深伤害到对方也无所谓,这件事因自己而起,那就让它从自己这里结束吧。
看着祈凌努力抑制仍压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芜铘呆呆地看着,瞳孔由于无神而放得大大的,投射在视网膜上的图像让他不自禁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打从自己有记忆以来,祈凌这个人就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芜铘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是这样,只是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因为这个人,散发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和这个人一直生活在绝见人迹的深山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能够见到的,就只有这张脸。
不过自己倒是不会觉得生活很无趣,而是正好相反,一直都过得很快乐。虽然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但是周而复始的那种安逸的生活,早就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冲淡了。
芜铘清楚地记得自己就哭天抢地过一回,年代也比较久远了,也许那时心智还不是很成熟,所以遇到事情就会觉得害怕吧?
在他们生活的竹斋旁边,有一棵不知道生长了几万年的巨木,巨木上遍布着一些突起的纹路,祈凌虽然知道芜铘对什么都很好奇,但是却一反常态地反对芜铘去深究那些纹路。当然,芜铘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所以,事情总会有出乎意料的发展。
一向不离芜铘三步的祈凌,这天很反常地出去了一上午都还没回来,芜铘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雨檐下荡着双脚,望着远方天际的一片乌黑逐渐蔓延过来——下雨了。
其实芜铘很讨厌又黑又潮湿的地方,他适合又亮又温暖的环境,因为他总是能露出让环境逊色的笑脸。所以当天穹划下第一道霹雳的时候,芜铘就开始焦虑了——祈凌还没回来。
据说有闪电的日子就是欲修炼成仙的狐狸精在渡劫,如果是往常祈凌在的时候,芜铘总是得闹一闹要出去逮狐狸的,但是现在,他只是蜷缩在门旁,听着侧窗被风刮得啪啪响。
芜铘很早前就注意过了,巨木每次在这种时候,它身体上的那些蛇行的纹路就会隐隐地发出辉光。也许是觉得自己不该在没有祈凌的时候就变得什么事都做不了,芜铘纵使嫌恶,但还是慢慢地爬了起来,抓起栏上的蓑衣走近了巨木。
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这些发着辉光的纹络是很不一样的感觉,渐渐地,心中的不安被强烈的好奇取代了,芜铘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发过这次机会,趁着祈凌不在,一定要好好看看。
芜铘手慢慢地伸出去——些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亢奋和激动——一臂的距离——一掌的距离——一定会有奇妙的触感吧?
眨眼间,仿佛时间都突然延缓了——一道白光骤然炸响——树干崩裂的声音开始悉悉索索传来,芜铘的手却再也没能向前,因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倒着那个盼了半天的熟悉身影。
莹蓝色的电流在他身上蹿着,上衣渐渐如风化般消失在了空气里,露出了他大片的脊背,只是那脊背已不似平日里那么光洁,却是爬上了如巨木突起般的黑色条纹。芜铘愣在原地,看着祈凌痛苦地跪趴在地上,上身的黑色纹路逐渐汇集成一个形状,这个图形他见过——是麒麟。
一瞬间,芜铘他害怕了,如果眼前这个人不在了,自己会怎样?
不敢想,以致于不知道该怎么做。
芜铘想扑上去,哪怕是减轻他的痛苦也好,希望那些折磨能分一点到自己身上来,但是却在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被祈凌以极低的语气轰散了。
是啊,这个人,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就像如果两个人是一体的话,那么芜铘就代表享受的那一方,而祈凌,则是承担痛苦的那一方。
似乎是隐约感受到了什么,芜铘之后也就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祈凌战胜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痛楚。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都湿透了,但是他们谁也没动。一个是动不了,一个是不想动。
那天的那场雨下了很久,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后雨势才有所收敛,而此时,祈凌也已经恢复常态了。在芜铘的搀扶下,有点脚步不稳地回到了竹斋里。
对于祈凌为什么出去那么久,而现在又突然出现,芜铘什么都没问,对他来说,只要祈凌能完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足够了。
只一瞬,芜铘就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啊——不可或缺的存在,有他在,才会是一个完整的芜铘和祈凌。
“对啊,我怎么能忘了,我们俩,缺了谁都不行。但是,凌,这次我要先说抱歉了。”虚弱地笑了笑,芜铘下定决心般咬了咬唇,随即就手上微微施力,将琉璃盏捏破了。而就在琉璃盏破了的瞬间,里面的火油就一股脑地全喷溅了出来,与此同时还夹带着火星。顷刻间,芜铘就被明黄色的火舌吞噬了。
但是,没有挣扎,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芜铘只是定定地看着祈凌的方向,心里回荡的却是另一句话。
“那时候,你的痛苦应该远远超过现在的我吧?祈凌,恨我吧,不要来找我,惟愿来世再不相见。”
……
“……”
虽然小哥叙述的口吻相当地平稳,完全就像是在讲一个历史故事,但在听的人看来,似乎冲击力还不算太小。
众人都沉默不语,也许是因为在这个时刻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话语。不过,自然胖子是个例外。
“就是说这个叫芜铘的为了救自己的情人就大义了?”
“噗——”胆子似乎是没做好接受这句话的准备,一下就噗笑了出来。但是旁边的吴邪和小哥脸色可就没这么喜感了,特别是吴邪,死鱼眼瞪着胖子嘴角还抽搐着。
“哎,不是,你们这什么反应啊?”
“胖子,小爷我今天才认识你的理解能力非凡。”
“那是当然!~”
“接下去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总是需要一个头脑冷静的人来镇住全场,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黑眼镜。
看着吴邪投过来的惊诧,黑眼镜笑着耸了耸肩:“总觉得还没结束。”
“说来……”吴邪呢喃地看着小哥的后脑勺,“我也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小哥顿了顿,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说还是其他什么,片刻后,竟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这样的反应,众人有点费解,胖子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上前逼问了,当然这也纯粹是想要而已。然而,也许是上天刻意要隐藏这段后续的故事,就在众人还盘坐在玉棺前面时,玉棺所处的地面却强烈地震动了起来。
“我靠,这动静是大Boss要出来了吗?”胖子一个鲤鱼前挺扑住往下滑的背包,这仅存的物资要是没了就真的很难再见青天了。
吴邪挣扎着稳住自己的重心,却几次都被震倒在地上。这时候小哥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担当自己的支架,而是跨开几步去,看着高台的外缘,看不到表情。
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和骨头打架的感觉,吴邪在想如果继续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像积木搭的楼房一样顷刻碎掉。
然而,这还不算完。随着时间的流逝,之前强烈的上下震动逐渐变成了左右晃动,这种强度的撕扯,纵使这高台再坚固也经不起折腾,所以很快地,从边缘开始,大大小小的细缝开始蛇行着蔓延开。众人被迫往玉棺上靠拢,不过显然也只是应激反应而已,要是整个高台都会塌的话,站在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吴邪抵在玉棺上,清凉的触感舒缓了背部的剧痛,但还是让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然而此时的吴邪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要说为什么呢?
——呵,大概是有小哥在吧。
环视一下周遭,粗略地估算了高度,看来即使从这摔下去也不会太糟糕,起码不会丧命,如果能避开那些碎石的棱角,情况看起来还是很客观的。吴邪内心里默默地合计,自己应该是这一行人里伤得最重的一个,三叔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手比自己还要敏捷,至于胖子黑眼镜之流,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想着,竟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吴邪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是如此在意这些因为自己才又牵扯进来的人,也许自己一生都做不了什么大事,吴家血液中狠戾的一面永远都无法让其得到好好体现,但是,曾经同生共死过的这些经历,一路上如此照顾自己的这些人,想必是要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吴邪嘴角都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这种满足感,难道接下来就是终极了吗?
“吴邪。”
“嗯?”听到这声轻唤,吴邪下意识抬头,却瞬间一股恶寒袭来。
这个声音,绝对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发出来的!
“啊……呃——”而紧随而来的压抑的呼声却在他意欲分辨方向的时候戛然而止,愣了大概有两三秒,吴邪才幡然醒悟。
“他娘的,三叔他们掉下去了!”看着自己斜前方塌陷的大洞,这正是刚才吴三省和胆子站着的地方,吴邪想都没想就想冲过去,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救他们。
然而,仅仅迈出了一脚,吴邪就整个人定在了原处。不为别的,只因为在这咫尺的距离间,鬼魅般插进了一个身影,将自己的去路活生生斩断了。
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吴邪焦急又不解地喊了一句:“小哥?”
但是小哥明显直接无视了吴邪语气里询问的意味,静默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发着黑色幽光的眼瞳。这个人,由于刘海过长的缘故,通常都看不到他的眼神,或者说是,他收敛气质的习惯,使人很容易忽略他的五官特点。然而,这个人的样子却又会像烙印一样烙在别人心里久久无法挥去。
吴邪显然没预料到小哥会是这种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渐渐不安起来了,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但是那种感觉虚无缥缈得就像大雾天气里的雾滴一样,抓不住,却紧紧地围绕着。
“吴邪,没有时间了。”
“小哥,我知道没时间了,三叔这么摔下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又是一阵静默,小哥的眼神有点涣散,虽然角度正对着吴邪,但似乎并不是在看他。
“小哥,当我求你了,救救他们!如果你不想做,那么求你别挡着我!”吴邪这次是真急了,三叔打小就很疼自己,别说他看不得自己受伤害,就是他自己有个好歹,吴邪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胖子忙跳出来:“我说现在还拖沓个什么劲啊,又不是什么八点档,救人要紧!”说着,胖子就拽着自己刚才辛苦扑救下来的包越过凹凸不平的高台,急急往小哥身后跑去。
这时候,吴邪用眼角余光看到黑眼镜快速地抽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想抓住胖子,却没想到胖子虽然驮着一身神膘,但是动作却很迅速,所以就一记扑空了。然而,看着自己阻止失败,黑眼镜并不打算再多做什么,只是将手再插回口袋,然后微微向自己靠了靠。
正疑惑间,却冷不丁听到胖子倒抽凉气的声音。
吴邪回神,当下就僵住了。慢慢睁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各种难以置信和彻骨的恐惧,连带映着胖子夸张的面部表情,那几乎快要脱离眼眶的圆眼里是满满的不解,然而转瞬却消失在了吴邪的视野里,连同那个不管在何时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的肥硕身姿。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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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断更好久了= =老朽是罪人...
接下来应该是周更吧吧吧orz...
有点小忙是其次...主要是老朽想好好考虑结局...
当然!也不排除灵感爆棚的可能!(泥垢
于是圆润地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