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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君(13)
明光迅速飞到林风摇手边,晏淮几人也跟着下来了,他跑到她身边问:“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你们怎么来了?”
“主人丢了,能不急吗。”
万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懒得同他计较,扬了扬头道:“吸人寿元的,找到了。”
陈二还被她的符咒捆着无法动弹,陈游的一只手环被她的灵力撑断了,二人是穷途末路了。
“游哥,你没死?”
陈明惊讶出声,说着就往陈游身边走,她没来得及阻止,陈明已经被陈游另一个手腕上的手环缠住了,陈明痛苦地挣扎,丝缕的萤光从他身上被吸出,经过手环流进了陈游体内。
“这可是遇上现场直播了。”万山插嘴道。
她白了万山一眼,抬手间灵力从她掌中溢出,陈游受了她一掌,连人带椅往后滑出老远,手环停止了吸取,缠回了他手上。
虽然她出手很快,但那手环却也吸了不少寿元,陈明肉眼可见的衰老了一些,他面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看陈游又看看陈二:“二叔,您不是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的未来吗?”
陈二理直气壮道:“我的儿子就是陈家的未来!”
“那我呢?您一直是在利用我吗?”陈明虚弱地问他。
“我儿子是陈家长子,你为他做事本就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陈明嗤笑一声,“您儿子的命是命,我们陈家其他人的命就是他的养料吗?”
陈二沉默了。
林风摇却从两人的对话里发现了些信息:“所以你早就知道,陈家人接连死亡的原因是被人吸了寿元?”
“是。”陈明怔怔地点了点头。
她又问:“那蒋成是怎么死的?”
“二叔说陈家后人短寿的一个原因是蒋家吸了陈家的气运。”陈明垂着头,“所以我把蒋成迷晕了带回来交给了二叔。”
“那蒋成的尸体为什么会在春芜山?”她实在不明白,“春芜山离玉槐村,可是相隔甚远。”
“蒋成死了,我害怕,听闻春芜山有猛兽出没,平常也没人去,所以……”
“所以你想让猛兽帮你毁尸灭迹?”万山啧啧出声,“你小子够狠的啊。”
秦琛失望地说:“陈明哥,蒋成哥可是你的好友。”
“是我对不住他。”
“蒋成已经死了,那为什么你的爷爷们还是接连去世?”
“二叔说另一个原因便是爷爷们活得太长,陈家后人才不得长命。”
“这你也信?”大白忍不住插嘴道。
“由不得我不信,同辈的哥哥姐姐接连早逝,我自己也感觉身体莫名越来越差,可爷爷们一个两个都是精神矍铄。”
晏淮实在难以理解:“你为什么就相信只要你爷爷们死了,你们就能活?”
陈明抬手指了指陈游:“那个手环,戴上它吸了命以后,我就感觉身体好多了。”
“所以你也用过?”
“用过一次。”
“陈二叔,你还真是多一点好处都不想给别人啊。”她不由得嗤笑一声,又看向陈明,“你该庆幸你有个自私的二叔。否则你也会跟陈游一样,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呵呵,真是多谢二叔了。”
她转头又问:“陈二叔,我再问一次,您这手环究竟从何而来?”
陈二不答话。
“您不说也行,不过等我查清楚了,你陈家恐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告诉你可以。”陈二望着她,“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想办法救我儿子。”
她往后看了看陈游,觉得他简直在痴人说梦,冷漠道:“您儿子早该入土了,想续他的命,您只能去跟阎王谈判了。”
陈二立刻又拉下个脸:“那你就别想知道那手环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陈二叔,我说过了,你太小看我了。”
话一说完,她再次抬起手,蓬勃的灵力直冲向陈游,陈二惊得大声呼喊:“你想干什么!不准碰我儿子!”
“我对您的儿子可没有兴趣。”
陈游手上的手环感知到灵力,带起他的手半悬在空中,手环不停地吸收林风摇的灵力,逐渐出现裂痕,有了崩断之势,上一根手环已经被她的灵力撑断,剩下这一根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不要,我求求你!”陈游咚一声从轮椅上滚下来,他趴在地上,涕泗横流地哭诉,“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还想跟我爹说说话!”
听说陈游“死”了三年了,那意味着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待了三年,不仅要忍受吸取寿元的反噬,还要忍受长久的孤独与黑暗。
他靠着手环苟延残喘至今,如今仅剩的一根手环也有了裂缝,再吸一点就要崩断,想来也是无甚大用了。
她收回了灵力,解开了陈二身上的符咒,冷声道:“留给你们父子的时间不多了。”
陈二蹲下身抱着自己的儿子,两人哭嚎起来,这种场景外人也不便在场,她转身就往楼梯口走,万山提溜着陈明跟在后面。
几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陈二痛苦的嚎叫,转身一看,陈游竟用那手环的最后一丝力量在吸取他父亲的寿元。
陈游愤怒又狰狞地嘶吼:“既然我要死了,那就都一起死吧!”
手环如同藤蔓,一端紧紧缠在陈二的腕上,莹亮的白光从他身上被吸出,顺着手环流向陈游,但那手环早被林风摇的灵力撑裂了,如今是一边吸一边漏,两边都讨不到好。
陈明喃喃地问:“他们会死吗?”
大白随口回:“都这样了,还能活吗?”
“怎么,你这会儿倒不忍心了?”万山讥讽道,“你爷爷们死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忍心。”
万山话才说完,那手环便已经崩断了,陈二与陈游父子俩瘫倒在地,已经是阎王抬轿了。
她懒得再多留,径直上了楼梯出了地窖,到了陈家祠堂外面她才猛吸了一口气,晏淮关切地问:“没事吧?”
“差点给我憋死。”
万山叉着腰说:“那地窖连个气口也没有,在里面呆了三年,人也得变鬼了。”
大白有气无力地说:“咱们先回去吧。”
“你是又饿了吧?”万山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闹,几人跟着回去,路上秦琛一直拉着脸皱着眉,晏淮发现他情绪不对:“你怎么了?”
“我就是……”秦琛犹犹豫豫地,“陈家在村里一直都很受人尊敬,陈明哥也一直是大家的榜样,可他们一家……却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晏淮安抚地说:“是人总有私心的,陈二叔舍不得让独子死,便想用邪门歪道替他续命。”
“那可是自己的亲人,用至亲的命为自己续命,这还算人吗?”秦琛有些愤怒。
林风摇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算不算的不重要了,逆天而行,终将被反噬。”
几人回到秦家,秦琛妈妈正在院子里扫地,秦琛一进门,便跑过去,挽着妈妈的胳膊黏糊糊地叫:“妈……”
秦琛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拍着儿子的手,温柔地问:“怎么了?”
“没事儿,就想叫叫你。”
“你个傻小子。”秦琛妈妈笑起了来,“快,进屋去热菜,你们这大下午才回来,菜都凉透了。”
“好嘞。”
秦琛答应得快,立马就钻进了厨房帮忙。
吃过饭林风摇回了房间,赶忙洗漱了一番,那地窖里捂得很,总感觉身上有股味儿。
她收拾好就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晏淮端了盘栗子坐在旁边,一边剥一边往她手里放,她其实吃不出来什么滋味。
“我不吃了。”
晏淮抬起头看她:“今天的不好吃?”
“我天天吃,人都要变成栗子了。”
他勾起嘴角笑道:“那等回去给你做其他的。”
她没回话,两人静坐了一会儿。
大白跟万山两人倚在门边,磕着栗子盯着院子里的两人,万山把栗子往嘴里一丢,颇为不解道:“你说他俩也不说话,在一起有什么趣?”
“一个家里有一个话多的就行了。”
“也是。”万山转头打量了一眼大白,“你一个顶三个。”
秦琛站在后面幽幽地说:“你俩懂什么叫灵魂的共鸣吗。”
“谁跟谁灵魂共鸣?”万山不可置信,“他俩?”
秦琛往两人中间挤,“你看他俩不需要说话,都能互相理解,还不叫灵魂共鸣吗?”
“恕在下眼拙。”万山表示并不认同,剥着栗子去另一边晒太阳了。
“没品的家伙。”秦琛撇了撇嘴,自言自语,“晏淮你小子可得加把劲啊。”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晏淮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蛐蛐自己,转头问林风摇:“冷吗?”
她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发呆。
晏淮又问:“你是不是还在想陈家的事?”
“嗯,有些事没想清楚。”
晏淮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点用。”
“什么东西?”她疑惑地从他手里拿起一小截树根一样的东西。
“陈家地窖里捡的。”
她拿着那截树根细细看,又闻了闻:“这莫非是陈游手上那手环?”
以树根做器,吸取他人的灵力和寿元,此等邪术,若是人为,那制作这邪器的人恐怕不简单,可若是妖,那便轻松很多。
这玉槐村三面环山,山上古树众多,难保没有个成精的,但即便是有树妖,又为何要做此等邪器送给陈家呢?
她还没想通,晏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出来什么了吗?”
“这山上怕是有东西。”
晏淮顺着她的视线往山上看去,林木苍郁云雾缭绕,颇有些世外之地的气质,如此毓秀之地,成精成怪似乎也合理。
“那要去山上看看吗?”
她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明天吧,今天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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