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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红光阵法几次变换,跨过无数地方终于到了明恒北地,寒香彻停在湖边冻土上,脚下不安的将厚雪踩得咯吱咯吱响。
她有话要问那位族人,但人到了这儿却发现自己不敢上前。
她怕真的问出她所想答案。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再犹豫也没什么意思,寒香彻抬手召出传信符,上次离开时她在水下留的就是传信符另一半。
传信与传音不同,必须有两张符纸才能使用。
她指尖快速在符纸上写下自己来见的客套话,然后聚灵将其烧掉,她所写的话会在另一边显现,若是那人想见自己,她会破开坚冰来接自己。
寒香彻无比笃定对方会来找自己,她都说不上来自己是哪儿来的这种信心。
后面的追杀暂时没到,冰湖果然在此汹涌起来,从下面发出咕噜闷响,一声声仿佛沉睡的远古巨兽苏醒,吵得人心慌。
寒香彻往后退了两步,免得到时候翻起冰渣会打到她身上,没等站稳,一股吸进直接带着她往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给。
寒香彻来不及给自己用上闭息符,刺骨凉水接触到她的瞬间,她几乎僵硬到失去性命,是过了两息,湖中族人意识到她不能独自避水才给她用上了避水咒,等寒香彻稍微恢复些意识,人已经到了上次的水中宫殿内。
她上次找了部分宫殿,都没见到别人或者贺殊,这次进来是直接被对方带到了地方,面前偌大绚丽宫殿,珍珠玛瑙堆叠出的椅子上,一颗巴掌大的红色宝珠躺在蚌壳中间。
寒香彻打量她几眼,忍不住问:“你就是我的族人?”
自珠子内传来缓慢低沉的声音:“你倒是聪明。”
寒香彻心中有些异样,也许是不习惯跟这样形态的人说话,她停了会儿才说:“我有话要问你。”
对方没出声,似乎等着寒香彻说话。
寒香彻将这几日经历的事情重新想过一遍,才微微低头抬眉,谨慎说:“白鹿族消失就是我们干的,烛阴族将她们吃光了。”
她说要问问题,但用了十分肯定的语气,心中已经将这件事肯定了个大概,又继续说:“其实江姓人就是白鹿族隐藏在人间,她们在后花园种食浮明树,远离东溪周山,是为了躲我们,为何最后还会被哄骗回去,你们做了什么?”
面前那颗宝珠过了好半天儿才冷哼一声,“两族之间恩怨已久,何必纠结这些。”
“恩怨?”寒香彻无法理喻的看着珠子,极力想从上面看见人脸,可惜无论如何努力她都无法像贺殊那样看见里面的人。
“怎么会是恩怨。”她语气讥讽,“从目前的一切来看,根本是烛阴族对她们族的一场恐怖屠杀。”
宝珠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对她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确定这些?我还以为你是有事求我。”
寒香彻确实只是为了确定这些,她没有任何事求对方,如果真的有,她说:“我想知道当年宁鹤宗是怎么回事。”
“宁鹤宗?”宝珠缓缓说出这三个字,“她们倒是足够无辜,但也算不上完全无辜,是因为你在那里才会如此。”
寒香彻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险些晃着倒下去,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站稳,问对方:“因为我在那里,宁鹤宗遭受报复了?”
她脑海中逐渐拼凑起一些她不愿相信的真相,这还不如让她相信是有人控制她杀了当年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在宁鹤宗,自己的师门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寒香彻要怎么接住这个真相,她愣着急速呼吸,可依旧觉得胸中空气不够,这水下太憋,她几乎要被这个消息压死。
“是白鹿的报复?”
寒香彻十分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她又紧接着说:“烛阴被灭族也是白鹿报复?”
宝珠等了会儿才应声,“是,因果轮转,世代相掐罢了。”
她说的这么容易,好像只是输了一场打斗,难道对她来说那么多性命都不重要,就算她不在乎宁鹤宗的人命,难道烛阴族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但寒香彻再也问不出来了。
她脸色煞白站在宫殿中间,盯着珊瑚椅上的宝珠,只觉得面前天地旋转,看那红色像是吃人的血盆大口,她不想在这儿呆下去 ,她要离开这里。
不问了,她什么都不想问了,她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原来烛阴族不是单纯受迫害,原来她的师门真是被她害死的。
为什么当初选择给她送到宁鹤宗,随便找个地方给她扔在山上自生自灭,又或者干脆跟着其他族人一起被杀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为什么要让她害了自己长大的师门,为何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寒香彻伸手摸摸自己心口,她明明在伤心,可心间还是一点感觉没有,反而是没由来的心慌。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种变化。
她不想再待下去,转身要走时宝珠内的族人轻飘飘说:“她们还会继续报复你,你师姐的命也会有危险。”
寒香彻要走的脚步一顿,猛地转身怒视她:“告诉我白鹿族剩下的人在哪儿!”
“你要去做什么?”宝珠语调上扬,听着有些幸灾乐祸。
寒香彻被她问愣,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不再动。
“你要去把最后活着的几只白鹿也都杀掉?”宝珠问,“果然是我们烛阴族后人,心狠到这种程度才对劲。”
她说完轻笑两声,“不必内疚,我们生来如此,向来都是对讨厌的东西赶尽杀绝,再说,”
她停顿一下,才继续笑着说:“白鹿味道还不错,生吃或者烤熟吃都好,你离开时太小,没机会尝尝,不过你现在可以自己去捉了。”
寒香彻一动不动听她说话,等她说完连个眼神都没给,转身再次迈步。
这次不管后面的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头了,她自己用神丝离开水底,宝珠内的族人没有为难她,反而一路维持着她的避水符,也在冰面给她打通的出口。
寒香彻冷着脸跃出水面落在冰上,抬头看见贺殊也同样冷着脸站在不远处,感觉到她出来,转身看过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责怪。
她的身后还跟着游山晴,对方冷的哆嗦,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们两个。
寒香彻鼻头一酸,也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哭,快步跑过去扎进贺殊怀中,她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抱着,手掌握着贺殊的头发轻轻抓了抓。
贺殊一身怒气被她打断,心疼的将人抱紧,心中责备的话转了几圈,最后只剩下无声轻叹,“回家吧。”
寒香彻一肚子委屈和自责,到了贺殊怀中,就只剩下难过,哪哪儿都难过,不被师姐抱着哄都不行了。
贺殊轻轻在她背上拍着,也不问她为何自己来这儿了,她只心疼寒香彻刚才那一瞬间猛地涌起来的无助和绝望,复杂情绪毁天灭地在她心口涌现,她那一瞬间几乎急的脑中泛白,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贺殊少有急成这样的时候,上一次急得脑中空白还是寒香彻小时候调皮从百丈悬崖摔下去的那次。
寒香彻自己感觉不到这些情绪,因为贺殊替她承受着这些,在感觉心口疼的无法呼吸时,贺殊连怎么陪寒香彻去死都想好了。
所有人都想害她的小红,要什么时候才能让全部人都消失。
贺殊轻轻环着寒香彻,小声哄到:“我们回去好吗,这里冷。”
寒香彻还把头靠在她肩上,在她颈窝动了动,贺殊就用这个姿势开阵回去,三人落地迎龙殿,游山晴识趣的轻声告退。
她离开后,寒香彻又把自己脸在贺殊肩膀上蹭了蹭,把眼泪擦干净才起来。
“师姐。”她说话时已经全部都是鼻音了,贺殊双手捧着她脸轻轻揉了下,“委屈坏了?”
寒香彻抬起眼睛看贺殊,睫毛上还挂着细小泪珠,眼眶通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她什么都不想告诉贺殊,水下宫殿聊过那些,她都不想让贺殊知道。
但这样的话,又觉得对不起师姐。
她想着,又将头靠回去,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撇嘴说:“你再哄哄我吧。”
贺殊偏头蹭了蹭她的发丝,心底软成一片,环着人抱了会儿,直接拦腰将人恒抱起来跨进殿门,穿过层层青蓝垂纱将人带到床上,寒香彻始终抱着贺殊脖子不肯起来。
等真被放下来,她不好意思的哼声,“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再抱我了。”
贺殊坐在床边,寒香彻还在她的怀中,两人贴的紧密,像小时候寒香彻跟人吵架输了回来求安慰一样。
贺殊才不管什么长不长大,不管什么时候,她想抱自己的小红就一定能抱。
她盯着寒香彻委屈又难为情的样子,忍不住笑着低头与她同高度对视,寒香彻眼珠一晃一晃的,就是不肯老实看她。
“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贺殊声音里带着笑,说得像是无比亲昵的玩闹。
可寒香彻根本不可能告诉她这些,视线彻底垂下去后,贺殊依旧盯着她,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的说:“告诉我,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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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乖的宝宝谁爽了我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