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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重新相遇
第二日,晨。
“你们直接去村口溪头,把你们同伴捞上来,然后站在你们来的地方片刻,就能出境。”少年往本子上急速写着什么,边写边道。
袁昭看了上面的书名,心中了然。
明日大概率要上课,所以他现下正把堆在一起的作业拿出来奋笔疾书呢。
“好,多谢。”
“嗯嗯,嗯。”少年答的漫不经心,两只手一齐动笔,齐刷刷地几下就完成了数页。
路上。
“有没有什么不适?”谢群红着脸,问袁昭。
袁昭斜睨他一眼,这人知道她身上容易留印子,便聪明地不往脖颈上留,反而往腰腹这些旁人见不到的地方留。
“没有。”袁昭道。
只是互帮互助了一下而已。
谢群主动过去帮她揉肩,殷勤的很,看着活像吃了肉心满意足的毛绒大狗。
“还好,衣服也干了。”他安心道。
袁昭听他讲的奇怪,便伸手去碰谢群肩头,果然不比自己的,她自己身上的衣物干爽好闻,而谢群衣物总还有些湿意。
“………下次衣服洗一次就行了。”袁昭扶额,又有些面红。
这是昨日他们一同栽入桶中时穿的衣服,两人洗好后,谢群把袁昭的衣服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才挂上,这才开始洗他自己的衣物,当然不会彻底干了。
“好。”谢群答应道,仔细观察了袁昭神色。
她眼下带了一点青,眼皮也懒懒的,只撑开半片,看着好疲乏。
弄的太晚了。
谢群脸红着朝袁昭说:“我背你走吧?”
袁昭懒洋洋地轻哼一声:“没这么弱。”
她就是觉得困,眼睛也酸,没睡饱是这样的,走几步看清前路就直接闭眼走,除此之外,大概只有腰上吮的痕迹有些发疼,再无其他。
“别盯着我看了。”袁昭抬手去遮他的眼神,那截手又被谢群捏在掌心,帮她细细地按着。
昨夜什么时候才睡的?袁昭吊着精神想。
恍惚中好像都是谢群服务她,自己什么也没干,亲了他几下就累了,她自认为体力在同龄人中也算佼佼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没力气。
她睡的不沉,被安顿好一切躺在榻上后,好像听到了某人又进浴房的声音。
“我就看。”谢群道。
“………”袁昭收回手,无奈道,“行,给你看。”
谢群又转手,去按她的腰,刚碰上就得到了袁昭的一声惊呼。
“嗯?很疼吗?我轻点。”谢群道。
袁昭一听便眉心猛跳,这句话昨夜她记得最深,现在这场合谢群这样说出来,光是看他天真善良无心机的神色,谁也判断不出来他是无心还是有意。
“我睡了几个时辰?”袁昭撇开话题另起。
“两个吧……”谢群回想起昨夜自己收拾好一切打开窗看的外景,估摸了时间,不确定答道。
本来如果从入宿到睡醒,应该是四个时辰,但打打闹闹实在太晚。
袁昭眼睛好酸,深吸一口气,把眼合上,细细密密的麻就泛上来,惹的她只想睡个昏天暗地。
“你睡了多久?”袁昭打了哈欠。
“一个时辰吧。”谢群道。
袁昭挑起眼皮看他,眼里的困意藏不住,刚想思考说话便被谢群托着肩穿过膝弯抱起,然后稳稳开始前行。
“你快睡一会吧,到了我会叫你。”
“………嗯。”
袁昭伸臂环住他的脖颈,调整发力点,好叫人抱的更轻松些,她窝在谢群脖颈处,不一会就传来又缓又轻的呼吸声。
谢群收着力抱着人,袁昭的温度刚刚好,只是稍有些瘦,和自己比起来简直薄薄一片,他感受着袁昭的呼吸,心满意足地控制着脚步继续前行。
溪边。
殷凡善像是被溪水吐出来似的,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鲛人则被放进一个宽大的木桶里,看着也还是神志不清。
这都不用人捞了,好心的小溪已经全部准备妥善了。
谢群记得少年所讲,便抱着袁昭把一人一鲛的位置挪到自己刚来的地方,静候片刻。
四周风起,泥沙和落叶都被席卷进来,慢慢地把他们全数拢进去,风声呼呼,袁昭窝着,一只耳贴到谢群锁骨,谢群伸手捂住了袁昭另一只耳。
谢群闭眼,再睁眼时远处已满是山峦,山脚坐落着一大片村庄,门前端端正正地写着“帛野村”几字。
远处好像有两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你脚伤了,干嘛硬要走。”
“要快点回西云啊!不能再在帛野待着了!”
“那也要先将脚伤养好啊。”
“关你什么事。”
“哦,行,那我不管了。”
祁祯安走进孟雀,作势要去抢她的拐杖。
“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孟雀惊呼,对着祁祯安用手指指了指脑子。
“我脑子好用的很,你不是不听劝吗。这拐杖是我给你做的,你要走的话别用我的东西。”祁祯安也上了些火气。
孟雀把两根拐杖摔在他怀里,冷哼一声,接着就要单脚跳。
“孟雀!”祁祯安面上难得露些神色,一把将人扛起,“先养伤!好好再疗养几日,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啊,你这么着急回去有什么用?”
“滚滚滚!”孟雀挣扎起来,一边拍打他一边去抢拐杖。
他们遭人陷害,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才在这帛野村上住了一阵子,现在又不比以前,只是些无足挂齿的小伤,为什么不能抓紧回去?!
或许瞬息之间,西云那边就发生大事呢?!
谢群抱着袁昭走到二人面前。
“诶……?”孟雀疑惑道。
孟雀的注意力又被带走了,她看着谢群怀里熟睡着的袁昭,心里竟然也静了几分,把声音放的很轻。
“你们是从哪过来的?西云那边怎么样?”
孟雀还被人抗在肩上,她说话胸腔的颤动都隔着衣服穿到了祁祯安身上,祁祯安只是看她一眼,不准备将人放下。
除了一开始自己与她都伤的彻底的那段日子,后来稍微好些,她就急着要回去,今日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了。
“我们也不知。”谢群先给了答案,三言两语简单交代了这几日他与袁昭的见闻和得知的消息。
孟雀借着祁祯安肩头远远就瞥见了靠在桶边昏迷的殷凡善,眉眼冷了下来。
“那先再养一阵子,等回去了,直接拿他做人质。殷景山再如何,总归虎毒不食子吧?”
“难说。”谢群道。
祁祯安把孟雀放下,拿了拐杖好好塞给她,接着就走过去一手抓人一手拿桶,把他们都带过来。
孟雀打量道:“这是?”
谢群道:“这是之前我们在渔歌落水,施了心法防患的鲛人,但没想到它这次救袁昭一命。”
“好鱼。”祁祯安评价道。
“好鱼!”孟雀也跟着学舌,然后戳戳祁祯安。
祁祯安看她一眼,就拿着桶往后院走,接着就传来淅淅哗哗的声音。
“这院子我买了,空的很,你们也住进来吧。”孟雀拄着拐,对着谢群说。
“都整理好了。”祁祯安道。
孟雀眼里流出几分赞叹神色,祁祯安感受着身边灼热的目光,嘴角一抽。
屋子天天打扫,这么干净,准备房间不就把被褥什么的都铺好就行吗?这也要赞叹吗……?
但是很受用,祁祯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心里刚起的火气一下被压的火苗也不剩。
“袁昭竟然肯被你抱。”祁祯安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孟雀:“………?”
谢群笑:“………”
不像某个人,想抱都没的抱,每次抱她,总是要么掐自己,要么拧自己,和刚捞上来胡乱拍打的鱼一样。
“你想什么呢,袁昭只是累了,同窗之谊,帮一下很正常啊。”孟雀被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到了,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对。”谢群肯定道。
祁祯安扫了谢群一眼,接着板着脸给孟雀抛了个幽怨的眼神。
孟雀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用这个眼神挑衅自己,便拿拐杖踩了踩他的脚。
“祁祯安,你先带他们进去吧。”孟雀说。
在屋门前谈话也不是个事,她站久了脚也酸,口也渴,大家要谈事的话,总归要找个舒适点的地方嘛。
祁祯安目光落到她酸的有些发抖的腿上,二话不说又收了拐杖,孟雀刚要喊,他就已经把人扛进了屋。
走到门前时,还给谢群使了个眼神,让人自己进来。
谢群侧头看着熟睡的袁昭,欢喜地蹭了蹭她的发顶,然后带人走了进去。
祁祯安安排的很有序,这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在各个房门上挂了牌子,上面写了各自的名字,从左到右分别是“孟雀、祁祯安、谢群、袁昭”。
现下孟雀的房门没被带上,里面的声音传出。
“到换药时间了。”祁祯安不满道。
“那你不早说。”
“早说了那你就不让我抱了。一瘸一拐走更不利于你脚伤的恢复。”祁祯安振振有词。
“你那也不是抱啊,你那是扛。”孟雀没在意他的语气,直截了当地指出他的错误。
“………”祁祯安语塞。
孟雀,我要是像谢群抱袁昭那样抱你,你恨不得跳起来扇我一巴掌吧………
“不管了,总之多谢了,嘿嘿,本来脚酸的很,你这样还省了些功夫,现在坐在榻上舒服多了!”
“……挺好。”
“但是!”孟雀又凑近他,一双杏眼扑棱扑棱,给自己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下次就不用扛了,我自己能行!”
“………”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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